因爲冉兮兮俯着身子,她的面孔離謝浪不過兩尺左右,所以謝浪很真切地感覺到冉兮兮背後那沉重的一擊給她帶來的傷害。
雖然隔着一層薄薄的面具,但是謝浪也能夠看到她臉上的血色迅速減退,變成了可怕的蒼白色。刀子的這一擊想必是異常的狠辣,但是冉兮兮的眉毛卻只是微微皺了一下,拉着謝浪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
此刻,謝浪心中卻不禁隱隱作痛,放佛刀子的那一擊直接落在了他的心上。
“噗!~”
冉兮兮雖然儘量忍耐,但是捱了一記重手之後,同時又要承受謝浪的身體的重量,終於無法堅持,口中一團血污悉數噴在了謝浪臉上。
鮮紅的血落在謝浪臉上,帶着血腥味和點點的溫熱,但謝浪的人卻忽地冰冷了下來,手中的管刀冒出一根細爪,在鋁合金的窗架上一抓,借勢躍回了會議室,他的人還沒有落地,胸前已經爆出一道金光,向着猙獰的刀子激射而去。
刀子不知道那金光是何物,伸手便抓,但是那金光卻如同活物,避開刀子的手掌,只在他的手臂上輕輕地劃了一圈,但刀子的手臂卻忽地軟了下來,絲毫不能着力。而後,那金光又在刀子的兩腳小腿處劃了兩圈,切斷了刀子的腳筋。
“轟!~”
失去了腳力支撐,刀子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只能仇恨卻又無奈地在地上抽搐、蠕動。
謝浪看也不看地上的刀子,扶起斜依在玻璃牆壁上的冉兮兮,焦急萬分道:“兮姐,你……都是我不好……”
冉兮兮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悽然道:“瞧你……婆婆媽媽的樣子,我又不會死……咳咳~”
“你們好狠毒,道爺不會放過……”刀子還在嘴硬,不過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就讓謝浪打歪了嘴巴。
片刻之後,冉凌帶着他的人衝了進來。
謝浪恢復了本來面目,對冉凌說道:“快叫醫生,冉警官受傷了。”
“哥,是我……”冉兮兮見冉凌有些疑惑,開口說道。
冉凌總算是認得妹妹的聲音,連忙叫人通知醫護隊。
這時候,謝浪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棟高樓上面,一個熟悉的背影正從那裡離開。
是魏道。
心中的感覺非常清晰,謝浪知道那背影必是魏道無疑,連忙轉身衝出了會議室,也不理會冉凌在背後呼喝什麼。
魏道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今天的事情變化得太突然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止,所以只能在遠處看着他的金融大廈開始瓦解。
也許他自認可以從容地逃離,但是謝浪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從金融大廈出來,謝浪向着那棟大樓飛奔而去,他知道魏道這時候也差不多從那裡出來了。
謝浪只希望能夠比魏道快上一步。
但就在謝浪離那棟大樓門口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魏道已經出現在門口了,而且很明顯他也發現了謝浪,雖然他的手臂上還吊着繃帶,但是動作卻並不慢,很快鑽進了門口的一輛黑色轎車裡面。
謝浪趕到的時候,車子已經發動,兩者相距至少四五十米。
看似已經無法阻止魏道的逃逸,但謝浪還是決心一試,所以他將霸虎給釋放了出來。
五十米的距離,是他操控霸虎的極限距離了。
“咻!~”
霸虎化爲一道金光射出,如同離弦之箭,瞬息間已經逼近魏道所在的轎車。
“呷!~”
一道黑光忽地從轎車中射出和霸虎化成的金光撞擊在一起,並且那東西發出了一聲異常尖銳、刺耳的聲音,街道兩旁的幾家店面的玻璃立即被聲音給震碎。
人行道上的行人一陣亂換,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光和金光的碰撞不過短短几秒,很快謝浪就和霸虎失去了聯繫。
一股莫名的悲傷從心中涌起,謝浪知道霸虎已經徹底掛掉了。
魏道的轎車迅速遠去,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霸虎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另外在那裡還留下了一截黑色的鋼鐵,有些像是一種動物的尾巴。
看來霸虎也不是完全無功,至少爲謝浪留下了一點戰利品。
轎車上的人,看來除了魏道,還另有其人,否則以魏道的手段根本不可能擋住霸虎這類超越平常人理解範疇的工具。
也許車上面那人就是魏道的幕後主使人,只是謝浪卻無法看到他的面目了。
惦記着冉兮兮的安危,謝浪聯繫了冉凌,問清楚冉兮兮所在醫院的地址之後,連忙乘車趕了過去。
等謝浪趕過去的時候,冉凌和他母親都已經在病房裡面守候着了,過了一陣,蘇苜也趕了過來。她看見謝浪在病房中的時候,神色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也沒有多問。
這時候冉兮兮已經熟睡了,經過詢問,謝浪才知道冉兮兮這次背部受到了重創,有兩塊骨頭都造成骨裂,幸好沒有造成內臟出血,所以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就能夠康復了。
但是對於謝浪來說,這件事卻成了一個疙瘩,因爲冉兮兮這次受傷跟他不無關係。
“謝浪,你跟我出來一下。”冉凌這時候對謝浪說道。
謝浪跟着冉凌到了病房外面。
走到走廊盡頭,冉凌才駐足對謝浪說道:“我妹妹這次受這麼重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浪毫不隱瞞,將先前的事情告訴了冉凌。
“這麼說來,小兮是因爲你受傷了?”冉凌的語氣非常冷淡,有些不近人情地說道,“你怎麼也算是一個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來替你擋災,真是丟人到家了。小兮雖然喜歡當警察抓賊,但是這麼多年來從沒受過重傷,那是因爲我們家的人一直不讓她加入到危險的案子中去。結果這次你從中這麼一攪和,果然是出事情了。”
原來以往冉兮兮一旦遇到棘手的案子,就會向冉凌求助,而冉凌幾乎是全力協助,所以冉兮兮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危險;但是這一次冉兮兮卻一改以往的作風,和謝浪一起冒起險來,於是冉凌也理所當然地將冉兮兮受傷的責任怪在了謝浪身上。
只不過,冉凌這麼說未免有些不顧情面了,因爲謝浪曾經三番兩次地救過冉兮兮,唯一不同的是謝浪沒有受過什麼重傷而已。
“我知道,這件事情始的確是怪我做事不夠謹慎,否則也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了。”謝浪說道。心中並不責怪冉凌這麼說,因爲冉凌始終是爲了他的妹妹着想。況且,冉凌的話也有些道理,作爲一個男人,謝浪的確不應該讓一個女人爲他擋災。
“我這麼說,只是要你清楚一件事情,以後不要和小兮走得太近了。否則下次她再出什麼事情的話,就算我不追究你,我父母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冉凌冷冷地說道,“另外這件案子你也不用插手了,我和警察局一定會徹底追查的,你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好自爲之吧。”
“當然,這事已經不用我來操心了。”謝浪淡淡地說道,“希望冉警官可以早點康復,我想我留在這裡也沒有必要了,這就告辭了。”
謝浪聽說過冉兮兮的家庭出身,知道她家的人都當是寶貝,絕對不允許她受到什麼傷害。而謝浪,在冉凌眼中根本就是一個需要女人來保護的“窩囊廢”,冉凌自然希望妹妹不要跟謝浪這樣的人走太近了。
“對了,她臉上的面具——”
“用米醋加水就可以洗掉了。”謝浪說道,轉身走入了電梯。
這件事情,是應該告一段落了,正如冉凌所說的,他謝浪不是警察也不是特工,後面的事情都應該跟他毫無關係了。和冉兮兮的事情,也只是一個快樂的回憶罷了。
“謝浪,等一下。”
剛出醫院,謝浪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他,依稀是蘇苜的聲音。
謝浪收拾起失落、惆悵的情緒,迴轉頭平靜地對蘇苜說道:“蘇苜,你叫我幹嘛?哦,你的雕塑,我會盡快給你弄好的,你放心吧。”
“別一見着我就以爲我向你討要雕塑了。”蘇苜白了謝浪一眼,大大的眼睛活潑可愛,“我想問問你別的事情,難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問吧。”謝浪說道,“我只是以爲你會等你表姐醒過來呢。”
“她大概晚上才能醒過來,而且聽醫生說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就放心了。”蘇苜說道,“我表姐身體很好,應該很快就可以康復。我只是想問問你,怎麼這幾天和表姐走得這麼近呢?還有,她的面孔怎麼會變成一副陌生面孔?”
“這幾天我協助她查案子而已,至於她的面孔,只是帶了一張面具而已。”謝浪簡而言之道。
“就這麼簡單?”蘇苜有些失望地說道,大概她是想從謝浪和冉兮兮之間八卦點什麼出來吧。
“就是這麼簡單。”謝浪說道,“我要回學校去了,你呢?”
“我再陪他們一會兒,那你先回去吧。”蘇苜說道。心中卻在想,“等表姐醒了,難道我還不會問她?”天生神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