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確是比較麻煩。”沈鐵說道,“這種官老爺不好惹啊,跟軍部扯上關係的就更不好惹了。不過說起來真是奇怪,他幹嘛要用這種手段來獲取裡寶的東西,他怎麼不用錢直接來裡寶這裡買呢?”
“他就算給再多的錢,我也不會買的!”裡寶憤憤地說道,“那個秦風也不是好東西,他們父子還真是蛇鼠一窩、狼狽爲奸。”
“行了,裡寶你也不要抱怨了。”謝浪說道,“秦風這個人性格雖然不好,但是品性似乎還不至於這麼差勁,我看他應該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們還是想想看,怎麼才能夠從這老狐狸手中把東西拿回來。”
“老虎吃進嘴的東西,要掏出來恐怕難得很。”沈鐵說道。
“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挾持他,強迫他把東西拿出來!”裡寶說道。
謝浪和沈鐵同時瞪了裡寶一眼,沈鐵說道:“挾持他?你以爲人家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嗎,那麼容易就被你挾持了,人家可是軍工廠的。況且,挾持人是犯法的,要坐牢你知道不?就算要動粗的話,也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幹啊,殺人放火也要等夜黑風高吧,你這小子也太猴急了吧!我先前就說,你那什麼勞子的靈蛇劍是魔器,不祥的東西,這不立即就出事情了吧……”
謝浪和沈鐵、裡寶三人說了一陣,諸葛明卻沒有插話,他好像一直都在思索的對策。
終於,諸葛明腦中靈光一閃,對謝浪等三人說道:“我有辦法了。”
※※※
華宇城三樓茶廳。
謝浪十二點半就已經到了這裡。秦天畢竟是大人物,而謝浪既然有“求”於人,自然是要早點前往,都則哪裡有求人的樣子呢。
十分鐘過後,秦天準時前來。
“秦先生,您好——”謝浪上前迎到,一臉的喜色,然後卻又皺了一下眉頭。
秦天坐下之後,向謝浪說道:“你跟小風一般年紀,這次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你稱呼我‘秦先生’有些見外了,我也算是你長輩,還是叫我‘秦叔叔’吧。”
語氣之和藹,似乎秦天對謝浪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秦叔叔,我知道你時間寶貴,那我就開門見山直說吧。”謝浪說道,將一個黑色檀木盒子遞到了秦天面前。那盒子長約一尺,寬約三寸。
“這個是我家中珍藏的利器,一點心意,希望秦叔叔能夠笑納。”謝浪微笑道。
秦天也沒有虛僞地推辭,很理所當然地揭開了盒子,忽地一道亮光從盒子當中射出,晃得秦天連忙蓋上了蓋子,而茶廳的一些人也忽地一驚。
那亮光,如同朝日,雖然只是一開一合的空隙,但那光亮已經足夠引起人的注意了。
秦天臉上先是一驚,隨即喜道:“好你個謝浪,想不到你家中竟然藏有這等寶貝。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東西應該就是傳說當中百辟匕首之一的揚文了吧,其劍光謠言,果然是跟傳說一般無二。”
謝浪點了點頭,說道:“《典論》中說:‘魏太子丕,造百辟匕首三,其一理似堅冰,名曰清剛;其二曜似朝日,名曰揚文,其三狀似龍文,名曰龍鱗。’這一把匕首,正是光耀如同朝日的揚文。我送秦叔叔這把匕首,正是象徵着秦叔叔的事業如日中天。”
“好……好。”秦天異常高興,百辟匕首雖然遠遠不如什麼魚腸、純鈞、干將莫邪之流,但是也算是難得的利器了。能夠得到百辟珍品,秦天自然是非常高興。
軍工廠的領導,自然是喜歡武器收藏的。
況且,這東西就算不自己珍藏,拿去贈送軍部上級領導,那也算是很貴重的禮品了。
百辟匕首,是謝浪在石王陵中找到的,百辟匕首的珍品雖然有三把,但是謝浪只看到了兩把。一把送給了沈鐵,一把現在送給了秦天。
雖然這匕首看起來有些珍貴,但是對於謝浪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謝浪,我果然是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會幹事情的人。”秦天心情大好,說道:“鑑於這次你在全國機器人大賽的卓越表現,我完全可以邀請你加入我們工廠的技術研發部門。不過,你現在還在學校學習,所以目前我們可以跟你們學校合作建一個研究部門,你先一邊學習,一邊適應我們的工作。等你畢業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入我們工作,我倒是可以安排幾個好的項目給你。”
“那就多謝秦叔叔了。”謝浪笑道。
“我看你穿着樸素,看起來應該是出身尋常家庭,這百辟匕首,不知道你從什麼地方得來的呢?”秦天問道。要知道,古代稍有名氣的名器,往往都藏於帝王之家或者達官貴人之家,民間的人不要說收藏,連見都很少能夠見到。而現在,就更是如此了。
謹慎,正是秦天這種身居高位之人的習慣。
“祖傳下來的。”謝浪說道,“我們家的祖先是開鐵匠鋪的,這匕首是偶然間得來的,聽說是我太祖爺爺從一個買舊貨的人手中買來的,當時這把匕首外面沾滿了銅鏽和泥土,毫無光彩,後來我太祖爺爺親手讓你重新煥發了光彩。”
“恩,難怪你對古代兵器有所研究,剛纔對於百辟匕首的出處也是如數家珍,難得……難得。”秦天說道,而後不經意地問了一句,“只是我剛纔進來的時候,你好像皺了皺眉頭,不知爲何啊?”
“這個……”謝浪支支吾吾了一陣,然後才說道:“沒……沒什麼。”
謝浪越是這樣,秦天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年輕人,說話做事都應該瀟灑痛快,你是不是有什麼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都給你說了,我當你是風兒的朋友,當你是晚輩,而不是下屬員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無妨,而且這也是私下的場合,你不用有什麼顧忌的。”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爲這話聽起來有些玄乎、迷信。”謝浪裝着有些爲難地說道,“不知道秦叔叔您聽過‘相劍’這門學問嗎?”
“唔……這個的確是聽過,跟人相面一樣,不過聽起來更加玄乎,但是現在應該沒有相劍師存在了吧。”秦天說道,“你說這個幹嘛呢?”
“不瞞秦叔叔,對於相劍的學問,我倒是略東一二。”謝浪說道,“相劍即是相人,因爲古代是大夫,出入都要佩劍,劍可以說是貼身的兵器和配飾,匕首也算是劍的一種。兵器常年在主人身邊,必定會產生一些靈性,而且神兵利器就越是這樣。”
“嗯……有些道理,不過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秦天問道。
“劍之吉凶,關乎主人之吉凶;劍之運道,也關乎主人之運道。”謝浪說道,“古代之士大夫,佩劍就非常講究,劍鞘、劍把都是專人鑄就,上面的圖案都是非常考究,因爲要爲祈福所用,而劍的本身,更是專門找名師相劍。先前秦叔叔從這裡來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股至兇之氣在秦叔叔你身邊,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消散了一些。我猜想,秦叔叔可能才接觸過一些很奇怪的兵器,而恰巧這兵器兇戾之極——”
“兇戾?”秦天猛地一驚,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濺射了少許出來。秦天的事業正值如日中天之際,當然不想聽見任何不測的事情發生。
果然如此。
雖然國家三令五申不允許從事封建迷信活動,但是很多身居高位的人,卻偏偏非常的迷信。
說起來也真是諷刺,但事實就是如此。
諸葛明的分析,果然是沒錯。
“秦叔叔,我也只是就事論事,如果你覺得我這些話沒道理,我就不說——”
“不,你繼續說下去,詳細一點。”秦天說道,神情有些緊張。
他能夠不緊張嗎?謝浪說他之前可能接觸過一些奇怪的兵器,而事實上秦天來之前就看過裡寶的靈蛇劍,那的確是一件非常“奇怪”的兵器。也就是說,謝浪的說法並非全無道理,相反謝浪說得非常正確,這也就讓秦天不得不重視謝浪的話了。
相學,易經算命,還有諸如稱骨論命之類的,不信的人,覺得不過是無稽之談;而相信的人,就覺得簡直是這些也是學問,而且是博大精深的學問,算命不僅可以算出旦夕禍福,也能夠指引人的愛情事業。
“神兵利器,本身就具有靈性,也帶有‘氣’,但是卻是‘利氣’、正氣、浩然之氣,神兵利器能夠護主,也能夠辟邪,令牛鬼蛇神不敢靠近其主人。所以,神兵利器自然是兵器之首選。”謝浪侃侃而談,然後神色略微一邊,“相對於神兵利器,世上還有一種兇戾之器,或者叫做‘魔器’。這種東西,在相劍師眼中,就是不詳之物,連相劍師也不願多看這種兵器。因爲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種先天不齊的畸形產物,從其誕生之初,就註定了已經被鑄劍師所遺棄,因爲帶有一種不平、怨毒、兇戾之氣。魔器這東西,雖然鋒利程度和神兵不相上下,但是卻不會護主,反而會影響主人的情緒,繼而控制主人,甚至反噬主人精血……總之,這種東西就是不詳之物,縱然再鋒利,也不能使用。”
“這麼嚴重?”秦天面色凝重,“魔器爲什麼一誕生就會被遺棄呢,還說什麼先天不齊,控制、反噬主人,這個可能嗎?”
“魔器一般來說,也是出自鑄劍大師之手,但卻是失敗產品,一般還沒有問世就被鑄劍大師給毀了。跟神兵出自同一個爐中,卻有着不同的命運,所以生來就帶有一種不平之氣。如果魔器沒有被逐漸大師所毀,那麼魔器就會開始用本身的‘氣’影響主人的情緒和行爲,讓其變得嗜殺、暴躁,而魔器也會在殺戮中不斷增強自己的‘氣’,變得更加邪惡。”謝浪說道,看了看秦天,“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相信秦叔叔你肯定是受到了魔器的凶氣影響,所幸的是眼下影響不深,而且你本身浩氣十足,纔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大的影響,但是始終有些不妙。”
“不妙,什麼不妙?”秦天連忙問道,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將謝浪的話聽進了耳中。
“魔器不會護主,一旦有了新的主人,它就會一直影響主人,繼而控制主人的精神和身體,更會影響主人的運勢。秦叔叔你想必也知道,古代的人相信不同的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氣’,比如龍虎之氣,就是王侯之氣,獅豹之氣就是猛將之氣,而魔器本身的氣,就會衝煞主人的氣場,影響其運勢,不死不休。這種情況,就如同是螞蝗,一旦找到了新的寄主,不把血吸飽是不會走的。”謝浪嘆道,一臉的憂色,顯然是爲秦天所着急。
秦天又急又氣,急的是該死的魔器影響如此之厲害,恐怕會影響自己以後的升官發財;氣的是手下人沒用,只知道里寶機器人的兵器不是凡兵,想從中挖掘一些利用價值出來,卻沒想到這東西是不詳之物,誰粘上誰倒黴。
對於秦天這樣的人,圖的就是一個權利和前程,如果他的運勢被這該死的東西毀了,那就簡直是得不償失。其實秦天本身也不知道里寶的魔器是什麼來頭,只是他的手下心腹發現了這東西,並且覺得可以從中挖掘出一些奇妙的技術來,用於擴充秦天的私下力量,所以秦天才會將裡寶的東西“買”了過來。
位居高處的人,不僅有明着的勢力,也有暗的勢力,秦天當然也有。
如果早點聽謝浪的這一番話,恐怕秦天根本連看都不會想看什麼靈蛇劍。
“謝浪……你,你既然這麼清楚,那肯定有辦法化解吧?”秦天這時候看謝浪,就如同是看見一根浮在水面上的救命稻草一般。
“這個……”謝浪有些爲難地說道,“秦叔叔,魔器乃是不詳之物,縱然是相劍師也不像觸碰和看見這種東西,就好像算命先生都不給命賤而且命中帶克帶煞的人算命一樣。一旦粘上這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化解其中的戾氣……”
“我這麼說吧——”秦天冷靜了下來,說道:“有付出就有回報,有犧牲就有獲取。如果你能夠幫我解決這件事情,那麼以後的事情就很好商量了,我秦天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虧待不了你。”
“這個我當然相信了。”謝浪一咬牙,說道:“好吧,只是一切都是因那魔器引發的,我得先瞧瞧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才知道該如何處理。”
“這個當然,我立即去取,你就在這裡等着。”秦天迫不及待地說道,巴不得早點把這個“瘟神”送走。
“好的。”謝浪說道,然後提醒秦天道,“親叔叔,百辟匕首你別忘記了,這東西雖然不是神兵,但也算是利器了,而且絕對是能夠爲你祈福的好東西。”
“瞧,我差點忘記了呢。”秦天笑了笑,將檀木盒子拿了起來。
謝浪看着秦天匆匆離去的背影,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暗讚自己的演技還不錯,事情的結果和諸葛明預想的幾乎一般無二。天生神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