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森林深處,濃厚的黑色霧靄籠罩着這裡,依稀可以聞到些許血腥之氣,樹木折斷,土石殘破不堪,可以猜想得到不久前這裡的狂暴場面,巨蟒長嘶,引得羣獸紛鳴。幾處暗角之地,一些或是龐然大物,或是擁有着令人心悸氣息的兇獸存在均是緩緩地睜開了眼,鼻中發出輕哼聲,像是在嘲笑一般。
深淵邊緣,巨蟒在其上不停地左右遊走,腦袋不時地向着深淵底部望去,偶爾還可聽見其叫聲,似乎在怒吼着,確實它憤怒了,馬沒有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受盡苦難,經歷波折,到頭來,這個在其眼中無比弱小的獵物竟然硬是沒有吃到,白天竟然寧可選擇跳崖死亡葉不願被它給吃了,它委屈,它不甘,它憤怒!所以它等,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沒死還能上來,它一定不會放過這獵物!
若是能頒個獎,它一定是“惡靈谷最佳衰獸”的有力得主!
時間前移,白天面對深淵,毅然跳下,他帶着對母親的思念,對家人朋友的感懷從懸崖直墜而下。
“再見了,這個讓我不捨的世界……”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這生命消逝的過程,懷中的雪白小狐狸神色一凝,似乎想要做些什麼。
“嘭!”
就在這時,從高空墜下的白天在這深淵空中猛然的被空氣阻隔,像是撞在了地上,白天只覺渾身一震,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咳出一口鮮血,全身的骨頭髮出陣陣“嘎嘎”的聲響,鑽入骨髓的劇痛讓白天眼前一黑,沒有了知覺,呼吸也隨之停止!
懷中的小狐狸也也隨着震動的傳播而吐出一口鮮血,本就有重傷在身的它竟是昏死過去!
然而就在白天氣息消失的一瞬間,阻礙着白天墜下的無形隔膜悄然散去,其身子也驟然下墜。
無形隔膜之下,是無邊的空間與無盡的黑煙,白天從黑色煙霧中直穿而下,周圍的黑煙一碰到白天的身子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蝕着他的身子,懷中雪白小狐狸的茸毛也在這黑煙腐蝕下開始變得蜷曲起來!
“轟!”
一道並不響亮卻是無比渾厚的聲響突兀的響起,白天周圍的黑煙頓時紊亂起來,陣陣赤色光芒從白天懷中亮起,忽隱忽現,這赤芒剛一閃起,便有一股暖流從其胸口緩緩傳出,鑽進白天的身體之中,透進筋脈,滲入骨髓!
“嘭!”一道聲響,卻是白天的身子穿過黑煙,砸在了地上,但卻出奇地沒有使得他的身子有任何損傷!
寂靜中赤芒不斷地閃着,隨着暖流的不斷衝擊着白天的身子,他肉身上被黑煙腐蝕的腐皮竟是在慢慢地修復,連之前被歹人砍破的傷口也在緩緩癒合,凝出血疤。
小狐狸在其懷中靠着餘熱身上蜷曲的茸毛也漸漸平直起來,緩緩搭在身上……
密林中一場廝殺卻悄然開始!林家殺手齊至,孫家許多殘留在密林中的人被趕來的黑衣人屠殺而死,僅剩的一些人卻是在孫士風的帶領下,在一處聚集。
孫士風看着眼前手底下殘缺的人馬,心中劇痛,他緊咬着下脣,緩緩有血跡隱現。
“這羣人渣,殺了這麼多兄弟,要是我有命出去,一定要這羣孫子好看!”一個光着上身的魁梧大漢罵道,他身上滿是鮮紅的血口子,血液染得包紮的紗布盡溼。
“就是!”有人附和道。
“大爺,反正逃不了,不如我們一起衝出去與他們拼了吧!”又有人提議道。
孫士風看着手中破裂的黑色長槍,久久未曾說話。衆人都盯着他,等待着他發號施命,掃視着衆人,孫士風才簡單地吐出“不可”兩個字。
“爲什麼大爺,難道我們連與這羣畜生拼命的機會都沒有嗎,爲什麼!”那光着上身的大漢不甘地叫道。
“因爲……我要保全你們的性命,已經死了這麼多兄弟,我不想你們再有事了,我不想你們妻離子散,我要你們活着!。”孫士風幾乎是吼出來,衆人頓時安靜下來,想着家中的妻兒。
“不要爭了,你們誰也走不了,我們現在就送你們去地獄!”真在這是,一個聲音確實突兀地響起,卻是黑衣人追到這裡。
“撤!”孫士大吼,但他們早已被對方包圍,哪裡有路逃走。
孫家衆人立馬提刀準備迎戰,既然對方已經將他們包圍,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唯有一戰!孫士風手執長槍,頭上青筋盡顯,眼中充斥着血絲,赤紅得快要噴出火來。血腥的廝殺即將拉開序幕。
“狂徒爾敢!”一聲狂吼從後方響起,數百道身影疾馳而來,帶頭一人面目猙獰,看上去六十多歲,“幹殺我孫家之人,是誰給了你們狗膽!”
聽這聲音,孫士風長吁了一口氣,他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孫家家主,孫丘來了!,他更知道這羣歹徒不會有活命的機會了!對方之中修爲最高的就只有修天中期的修爲,可自己的父親卻是破天大圓滿境界的高手,這種實力的差距是無法彌補的!
破天境,天之境最後一階,破開此境就能進入下一個大境界,這與前兩境是不同的,有自己父親前來援助,孫士風心中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下,可他隨即又想到自己那苦命的外甥,一顆落下的心頓時又提到了嗓子眼。
惡靈谷深處的黑色深淵,修真者稱其爲死淵!,這名字給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外衣,那深淵之下沒人知道有什麼東西,從來沒有人能從哪下面出來,曾經有大能者帶着傳訊用具下去,卻是再沒有人從其傳訊用具中發出聲音來,永遠的寂靜下去。
死淵淵底,一道白色身影平躺着,微弱的赤芒閃爍着,白天的身子不斷有暖流傳入,一遍遍的爲他療傷,淬體,洗筋伐骨。
白天停滯的氣息也漸漸的重新出現,緩緩變勻。
“轟!”
突然,赤芒大漲,白天的身子不由的一震,懷中小狐狸被他震開,赤色光芒卻是又猛然一縮,化作及其凝聚的赤色廣電鑽進了白天的體內。
光點在白天筋脈中迅速遊走,所過之處均是變得赤紅髮亮,這亮光穿透人體,璀璨無比。若是有人看到白天現在的模樣一定會大吃一驚,他體內的筋脈發着赤芒,完全顯現出來,就像一個刻着筋脈走勢的模型一般!
赤芒流轉,昏迷中的白天承受着常人不可想象的痛苦,光點帶着暖流衝破一道又一道桎梏,每衝破一道,白天就要忍受深入骨髓的刺痛,筋脈就像斷開一般,無數次劇痛,帶着白天無數次的衝破筋脈堵塞封閉之處,本就昏迷的白天更加麻木了。
“啊!”
白天猛地大叫一聲,全身痙攣,緊閉的雙眼幕然睜開,密密麻麻的血絲充斥着他的雙眼,他清晰地感到筋脈中如萬針齊刺般的刺痛。
白天緊咬着牙,疼痛一直持續着,筋脈好像要撕裂卻又無法破開般。他不知,他自幼不能習武修道是因爲他全身筋脈中有多處阻塞,而他的任督兩大筋脈更是完全封閉,此時光點帶着暖流正衝擊着任督二脈!
“嘶……”
隨着白天長吸一口氣,竟是又昏了過去。任督二脈終究抵擋不住了,無盡的赤芒像攻破敵方城門的般,瘋狂地向着“城”內涌進,在白天全身流轉,良久才消停下來。
“額,我這是怎麼了?”
白天睜開無力的雙眼,眼皮像是灌了鉛一樣,讓他擡不起來。看着深淵淵底的景象,白天自語道:“我這次是真死了吧,可是剛纔怎麼會那麼痛,死人是應該不會感到痛的呀。”
“咦?那小狐狸怎麼不見了,難道我真死了,而小狐狸沒死,所以它不在陰間?”真疑惑的白天掃視着自己的四周。
“咦?”白天又是驚訝的輕咦了下,眼前,小狐狸就在他身旁,翻倒在地,像死狗般四腳朝天,歪着腦袋睡着。他不知道,小狐狸是他剛剛震開的。
“快醒醒!”白天不停地拍着小狐狸的胸口,嘴裡還嘀咕着“你丫的真能睡!”
小狐狸爪子抹了抹小臉才睜開迷糊的眼睛,看到白天正拍着自己的胸口,立馬汗毛倒豎,急跳到一旁,“你還挺有精神的嗎,蹦這麼遠!”白天不要臉的說着。
“流氓!”小狐狸在心中怒罵道,差點將白天祖宗十八代一一問候過去。
看着四周荒蕪陰暗的環境,白天心中沒底,忽然一座長方形的石塊映入眼簾,他頓時背如寒冰。
“墳墓?”白天不敢確定,但他感覺應該就是了。看着這裡四下無人,白天撞了撞膽,抱起小狐狸向着那石塊小心地走去。
石塊通體漆黑如墨,其上一個大字幾乎佔了一面,那字似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龍飛鳳舞,又像喝醉的飛仙般,醉而不倒,隱約間有股仙風道骨之韻流轉其中。
“是石碑,原來是個石碑,害我心中那麼緊張。”白天心中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