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都被打亂的計劃

週二早上九點,青島,林桉跟MARY離開酒店啓程去浙江。

早上十點半,北京,設計總監BRUCE剛進公司,這位法國人從早上開始便心緒不寧,連門口助理沒跟他打招呼都沒注意到,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心臟差點兒停跳,高遠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人類對於壞事的預感總是那麼準。

怎麼,嚇着了?高遠正在翻看他的設計稿,見他愣在門口動彈不得,開口問道。

NO。BURCE一隻手緊緊抓着辦公室的門,心臟劇烈地上下跳動,擾得他根本無法思考,好半天,才顫聲問道,高平先生呢?

你說呢,如果我再不來,恐怕你已經把整個公司都揣在自己兜裡了。高遠  平靜地說道,那語氣就像說,我若再不來,你可能就把我的那份咖啡喝完了。

BRUCE跨進辦公室,把搭在手上的外套放到高遠對面的那張客椅上,兩隻手撐在椅背上,儘量不讓自己的手顫抖,依然不相信地問道,你是回來上班了嗎?

嗯。高遠依然在翻他的設計稿。

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爲什麼說不回來?BURCE已經在爲自己找臺階下了,他知道高遠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那些私底下的小動作已經失敗了,不對,那不是小動作,想到這裡,剛剛平復了一點兒的心跳馬上又開始劇烈起來,使得BRUCE差點兒失去自制力,馬上要找個地方躺下去纔好。

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BRUCE看高遠依然不動聲色,那是勝者的餘裕。

有決定性的關係,我之前寫了四封郵件,告訴你公司面臨着巨大的危機,你都告訴我那與你無關,你不會再插手公司的事,我一個月之前最後一次警告你,公司有全盤毀滅的危機,我希望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回覆我的!

撬別人公司是最下作,也是最容易敗露的勾當,既然已經被人識破,坦白認輸倒是最能保存最後一絲尊嚴的選擇了,但坦白認輸的前提是儘量把因歸在別人身上,起因不在我,錯便不在我。

所以你就決定幫我把公司放到自己的口袋裡。高遠已經推開了BRUCE的畫稿,低着頭在用一根指頭輕輕地摩挲着桌面。

是的,他非但已經掌握了所有的情況,並且很可能已經做好了收拾殘局的所有準備。BRUCE迅速地判斷出情況,低着頭,看自己扶在椅背上的一雙手,張開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去揣測高遠說話的語氣聲調,看看事情能從哪個方向轉圜一下,他今年已經五十二歲了,手上已經有血管凸出來了,再過幾年,還會有斑紋出現,他已經沒有以後了。BRUCE悲壯地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握住這最後的機會,哪怕犧牲尊嚴,哪怕跪下來求這個年輕人,也在所不惜,他死也要死在舞臺上,一個萬衆矚目的他卻從未踏足過的舞臺上。

下了決心,反倒不那麼緊張了,BRUCE拉開那張客椅,輕輕地坐了下去,撫摸着自己的手指,說道,你要相信我,雖然你肯定不會相信,但我從來無意侵吞你的公司。

高遠輕快的瞟了他一眼,就像大人好以整暇地接受小孩子的撒謊,我不是故意打碎你的茶杯。

BRUCE沒有擡頭,卻用餘光把那一瞟完全地接住了,心臟“嘭”地炸了一聲,要用好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讓它顫抖:我只是想要控制住這個公司,不讓它倒掉,因爲一旦它倒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高遠眨了一下眼睛,不爲所動。

你相信我,BRUCE把兩隻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哀切地辯解,我只是讓老肖恩幫我找一個可以控制局面的買手經理,好讓這個該死的公司趕緊運轉起來,趕緊賺錢,你離開以後,財務一直在向高平抱怨運營成本過高,高平就不顧實際的削減各個部門的經費,他完全斷掉了“月光”這個品牌的籌備工作,堅持要先將“GG”上線,一定要等到“GG”賺錢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做“月光”,JUDY當然很高興。

高遠停下了手指的動作,輕輕吸了一口氣,BRUCE知道他在聽了。

你走之後的第一個月大家還是在認真工作的,慢慢地事情就開始失控了,兩個月以後JUDY已經控制了整個供應商系統,你之前帶我去看過的那幾家非常有實力的工廠都被排除在系統之外了,一個月前驗廠小組的組長被辭退,換成了JUDY從外面找來的人,現在要進供應商系統還要給JUDY行賄的。

爲了打擊JUDY,你也下了苦功了。高遠面無表情地插了一句嘴,手指又開始摩挲桌面。

NONONO~,BRUCE連連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抓誰的把柄,這件事是財務老李發現的,他聯絡不到高平,所以纔來跟我發牢騷,這樣下去各行其是,公司還沒上軌道呢,就先散了!BRUCE急着辯白,我爲了公司着想,纔想換一個靠譜的買手經理,好讓“GG”能順利面世,好繼續後面的“月光”計劃,我做這一切都是經過高平先生允許的。

一切都是源於高平,二世祖最大的問題倒不是揮金如土,也不是朝令夕改,而是天真。揮金如土跟朝令夕改倒底還有點兒自己的主意,天真真得就是六魂無主,無藥可救。

他從小習慣了父親發號施令,也習慣了父親身邊的人對他滿滿地,真心誠意地照顧,父親在的時候他們是真心誠意地替他做事,替他預估風險,替他提前掃清一切障礙,三十年之後,他就覺得世界本應是這樣的:下屬會無條件地忠誠於他,並且不問前程捨生忘死地替他出謀劃策,攻城略地。

當父兄都在的時候,他是一個正常人,一旦父兄都撤離他身邊的時候,一切隱性的遺患就都變成顯性的了。

四個月之前,高遠被病癒的父親逼得負氣出走,發誓再也不管家裡的事情,但是做父親的偏偏在這個時候愛惜起自己的羽毛來了,他怕別人指責他不肯放權,連親生兒子都不信任,非但不肯爲從未有過管理經驗的小兒子夯一夯路,扶上馬送一程,反而徹底撒手不管了。

老父親是在把大兒子從家裡氣走之後才發現江山徹底變了的,外面的風言風語已經追到家裡來了,都是些多年老友,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追到家裡來:你這樣對孩子?!你知道過去兩年孩子爲你做了多少事?!眼看着新公司給你搭起來了,把孩子攆走了,有這麼當爹的嗎?!做爹呀,這輩子爲了什麼?!早晚不還是要交到他們手裡?

高樹離打着哈哈放下電話,心裡卻不服,你們都還在江湖裡飄着,卻勸我退下來,我退下來做什麼?到公園裡遛鳥嗎?我七老八十嗎?!

可再出去卻發現自己從此無法再行走江湖了,名聲毀了,有些小孩子竟然敢當面嘲笑他了,所以他不甘地退了,把二兒子祭出來收拾局面,以示自己只是與大兒子有經營策略上的矛盾,而絕不是連自己的兒子都容不下,爲表示自己的絕對清白,他高樹離在把公司交到高平手裡的那天起,就出去遊山玩水了,避嫌避得再徹底不過。

高平就是這麼被推出來的,他在銀行原有一份工作,需要走三個月的程序才能辦完離職手續,這三個月裡,他每週請一天假到公司上班,覺得自己肩上擔着兩副擔子,勤奮無比,自我感動得不得了,每天在朋友圈裡發日記,氣得高遠直接把他拉黑了。

其實高遠走的時候,公司一切結構都已經搭建完成,核心的設計師團隊,買手團隊,供應商系統都已經開始運行了,其他的像是財務,行政,後勤都是老廠的原班人馬,工作都是駕輕就熟,只要高平什麼都不做,公司就能按照高遠之前的計劃依照慣性平穩地運行下去,高遠精心籌劃的幾個品牌就能順利面世,但老天怎麼肯就這麼讓天真的人如此順風順水的度過一生,那讓勤奮的人怎麼辦。

一切開始偏離正確軌道的導 火 索就是財務老李。老李跟着高樹離三十年,從出納做到財務總監,一直都忠心耿耿的替公司省錢,因爲高樹離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你哪怕只爲我省下一分錢,你就是我的功臣,所以老李幾十年來都不切實際地爲公司省錢,高遠知道老李這個毛病,他說得對的時候就聽,不對的時候就駁回,離譜的時候,也板起臉來訓他一頓,哪怕他比自己大着十幾歲,職場嘛,就論職場的規矩。

但是高平不知道老李的這些毛病,高平從來不觀察這些事情的。

老李跟他說運營成本太高,他就問老李怎麼辦,老李就說,哪個能先掙錢就先上哪個唄!高平就停了“月光”,因爲“月光”風險太高,高平在銀行上班,沒少聽“風險評估”這個詞兒。

因爲是新公司,給所有供應商的承諾就是第一季預付款30%,從下一季開始減爲15%,合作超過一年以後不再有預付款,老李跟高平抱怨,這樣資金壓力太大,也容易讓供應商牽着鼻子走,你讓買手去跟供應商施壓,把預付款減下來,高平就讓JUDY去做了。

JUDY起初也覺得有點兒道理,上頭壓下來了便任勞任怨地去做了,一下子通知所有供應商,預付款從30%直接減爲10%,有些小公司答應了,因爲前期已經付出太多,只要還有個預付款就接受了,但很多大廠不同意,覺得這樣的新公司出爾反爾不靠譜,人家退出了,JUDY沒慌,她在這行也十幾年了,手上工廠資源不說無數吧,救急絕對夠了,所以,她豪邁地跟大廠宣稱,沒關係,等咱們公司一年以後信譽建立起來了,咱們再接着合作,您之前打樣的費用呢,咱們該怎麼結就怎麼結!有些廠就被唬住了,順勢給自己臺階下,好好好,有機會咱們一定接着合作,主要是上面領導不好交待!

JUDY覺得自己這事幹得漂亮,這事也的確幹得漂亮,但高平勃然大怒,這得賠多少錢,我們是冤大頭嗎?!我是讓你去壓他們,不是讓你攆他們走!這錢我是不會付得!裡外裡我們付兩遍樣品費?!

我們跟大廠的話語權本來就不多,我們是新公司,還沒有上規模,沒有實力跟人家討價還價。JUDY實事求是地跟高平分析。

話不是這麼說的,說倒底是你能力不夠!

二世祖的蠻不講理。

JUDY最後還是去求了老李,才把這筆樣品費給平了,從此她申報的每筆費用都得被挖個底兒掉還要被打了折扣才肯批准。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倒底是千里馬的悲哀還是馬主的悲哀要從結果上來看。

JUDY年近四十,從一個工廠的跟單做到買手經理的位置上原先是很驕傲,很知足的,被高遠煽動得雄心勃勃地展望着一個知名品牌的買手經理的職業生涯,但又在一瞬間被高平摔得稀碎了。

一個人在一個頭腦清楚的管理者手下做過事再被動的到一個毫無章法的管理者手下被踐踏的尊嚴全無,這個落差可想而知。

朦朦朧朧地她也開始抱着另一種異樣的希望,她手上的這個品牌,爲什麼非得是別人的呢?她掌握着這個品牌生存下去的所有關鍵因素,只差換個主人,也許,她只差個投資人?現成的團隊,一個環節都不缺,只要她把人領走了,衣服還是那些衣服,換個名字罷了。

BRUCE跟老李同時嗅到了危險的氣味,老李是真爲公司的存亡着急,BRUCE是爲自己好不容易將要實現的夢卻被別人劫走了而着急,所以,他籌謀着先下手爲強,把這個已經孵化成型的殼子搶走。

老肖恩在兩週之內替他策劃了一個完美的鳩佔鵲巢之計。

BRUCE抵押了自己在巴黎的棲身之所,籌得二十萬歐元,老肖恩動用了所有的力量籌劃了一百五十萬歐元,又用自己的資產向銀行借貸三十萬歐元,總共湊齊二百萬歐元,然後跟高平談判。

彼時高平已經被老李的資金壓力論弄得焦頭爛額,又對JUDY的陽奉陰違束手無策,對老肖恩突然向他拋來的橄欖枝簡直如獲至寶,用一千萬歐元換取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分三年支付完成,首期支付二百萬。

高平去翻了公司的投資記錄,總投資額一億五千萬人民幣,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值一千萬歐元!

不幸中的萬幸,高平沒有自己做主的膽量,他打電話去說服高樹離接受別人分擔風險時,高樹離被氣得當場第四次心臟病發作。

高遠不得已被叫了回來。

現在公司就是這麼個情況,縫隙已經裂到地基上了。

撤換JUDY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撤換JUDY有什麼重要的呢。高遠依舊淡然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對BRUCE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BRUCE屏氣凝神地揣摩着高遠的意圖,半晌,小心翼翼地道,去年我們在巴黎一個小巷陌路相逢,你卻給了我這麼大的機會,我一直是感恩的,我知道我自己的境遇,是你給了我最後的希望,我不想再辯駁什麼,的確是我急功近利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不敢祈求你的原諒,但是我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只要我還能留下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只怕我滿足不了你的慾望。高遠說着,坐正了,擺出一個要送客的姿勢。

不,請不要這樣!BRUCE撐起兩隻胳膊,悲哀地閉上眼睛,拼命地讓自己不要在這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年輕人面前流下淚來:你明明知道我無路可走,爲什麼還要這樣,難道你真得希望我跪下來求你?

你明明知道你做的是不能被別人原諒的事,爲什麼還要難爲別人原諒你,好像是我不通情達理一樣。高遠安靜地看着BRUCE道。

我是一個手握20萬歐元的流浪者,一個信用破產的人,祈求您的收留。BRUCE起身向高遠鞠了一躬,高遠有一瞬間的動容,再狠心的中國人親眼看着年長的人那樣向自己哀求,都有種造孽的錯覺,他下意識地往後撤了一下。

其實來公司之前,高遠並沒有下定決心一定要撤換BRUCE,其一便是BRUCE的實力,“月光”的品牌理念跟設計風格是他跟BRUCE一起敲定的,他不捨得放棄,他實在太喜歡BRUCE的設計了,實際上他一直不明白BRUCE爲什麼一直都沒有得到機會登上奢侈品的舞臺,其二,他的備用方案並不成熟,在得知公司的實情之後,他第一時間去找了之前聯絡過的設計師們,但是,實在太倉促了,他的公司不是蜚聲國際的奢侈品巨頭,沒有一堆成熟的大牌設計師等在門外,排着隊爲他飛蛾撲火。

公司耽誤不起了,今年的秋冬早已錯過了,再大動干戈下去,恐怕明年的春夏都夠嗆,這樣一來,就真的有財務壓力了。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再次背叛我?高遠問。

我會把老肖恩擺平,自斷後路,除了你這裡,我無處可去。BRUCE說。

......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以後你把老肖恩退還公司3%股權的法律文書交到法務部,一切就算結束了。高遠說。

謝謝。BRUCE幾乎絕望的精神振奮了一下,遲疑了片刻,終究沒再說什麼,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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