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元自從和何雲秀見了面之後,也是思緒萬千,魂不守舍,心裡仍然爲她擔心,雖然兩個人的目的背道而馳,他仍然希望自己可以爲她做點什麼。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幫她救了陳雪音和李豐,回到京城根本無法交差。歐陽元不是怕死,只是覺得這樣不值得,所以他勸何雲秀也不要這樣做,這是以卵擊石,註定不會成功。然而,何雲秀沒有聽他的,仍然堅持,讓他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反目成仇、拔劍相向嗎?他不願意如此,而且知道何雲秀也不願意如此,他們都是在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把那塊令牌給她,本來是想讓她儘快出去,可現在看來,她好像不會那樣做,如果她把令牌給了陳雪音或者李豐,讓他們利用這個逃出去,曹生明很快就可以查到,到時候自己就說不清楚了,早知道就不應該給她。然而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東西已經給了,難道還要把它要回來不成,歐陽元不想如此,因爲這樣就意味着和何雲秀真的翻臉,他顯然不能這樣做,也就只好作罷了。
歐陽元在縣衙門口看到何華鋒,忽然有了一個主意,自己勸不動何雲秀,何華鋒應該可以吧,畢竟是他的哥哥。於是走了上去,問道:“何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原來是歐陽大人,有失遠迎,幸會幸會。”何華鋒聽到聲音,也急忙迎了過去,客套地說道。其實他也早就看見了歐陽元,只是不願意和他接觸,便想假裝沒看見,躲過去,不予理睬。可是剛纔歐陽元主動開口,自己不答應實在說不過去,歐陽元官職在自己之上,如果不答應就是目無長官,也就只能過去客套一番。
“何將軍,這裡不是京城,曹大人也不在,你我也不必那麼客氣,隨意就好。”
“小人不敢。大人是皇上的禁仕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任何人見了都不得放肆,何某隻是小小的御前侍衛,實在不敢有違禮節。”何華鋒恭敬地說道。
“既如此,歐陽元也就不爲難何將軍了,何將軍隨意吧。”
“多謝歐陽大人,歐陽大人如果沒事,在下恐怕要告辭,失陪了。”何華鋒仍然不願意和他說話,就想找個藉口趕緊離開,卻在臨走的時候被歐陽元攔住了------
“何將軍何必那麼着急,在下確有一事想找何將軍商量,不知道何將軍現在有沒有時間。這件事情很重要,何將軍千萬不要拒絕啊。”
“既然是重要事情,歐陽大人就應該去找曹大人仔細商量,怎麼會來找我呢?何某在這裡就是爲了保護魯嬪娘娘的安全,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如果歐陽大人的事情和魯嬪娘娘有關,在下洗耳恭聽;如果是其他的,我勸歐陽大人還是去找曹大人吧。在下真的還有其他事情,失陪。”何華鋒說着又要走。
歐陽元這次沒有主動攔他,只是在後面輕輕地問了一句:“如果這件事
跟你妹妹有關,你要不要聽?”
何華鋒的身體明顯一震,回過頭看着歐陽元,問道:“你說什麼?”
歐陽元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在裡說話很不方便,何將軍請隨我來。”說罷,徑自朝前走。
何華鋒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跟着他去了。
來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裡,歐陽元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何華鋒。不等他說話,何華鋒就主動發問:“我妹妹她到底在哪裡?”
“城西有一個雲來客棧,她就住在那裡。”歐陽元回答得非常簡單。
“她果然還沒離開這裡。”何華鋒無奈地說道。
“你是她哥哥,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她,事情還沒有做完,她恐怕不會隨便離開,更何況這件事是你父親親自叮囑,她更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歐陽元想起何雲秀說的話,也是無奈。
得知妹妹沒有離開江落城,何華鋒又是着急又是慶幸,至少自己和魯月琴的事情父親還不知道;但是妹妹留在這裡,肯定是不安全的,這個歐陽元不知道是敵是友,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想了想,便問道:“你找我來做什麼?”
“勸勸她,讓她趕快離開這裡,越快越好。”歐陽元正色說道。
“既然你知道得這麼清楚,爲什麼自己不去?”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實話告訴你,我已經去過了,就在剛纔,可是我沒有成功,”歐陽元苦笑地搖搖頭,“她沒有聽我的,我勸了她半天,一點效果也沒有,所以我就來找你,你是她哥哥,你的話她應該可以聽進去吧。”
“連你都勸不動,我還能說什麼,這是父親的決定,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包括我,包括她,包括你。”何華鋒直視歐陽元,正色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和我妹妹的關係不一般,你說的話應該比我管用,可是連你都是以失敗告終,那我就說不了什麼了,而且你知道我和魯嬪娘娘……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這樣會害了魯嬪娘娘,也會害了我。”
“你真的要爲了一個和你根本不可能的女人而致你親妹妹的安危於不顧嗎?”歐陽元厲聲問道,神情顯得非常氣憤。
“你想說什麼?”
“曹生明雖然有心威脅魯嬪娘娘,可也只不過是說說而已,畢竟是皇上親封的娘娘,就算再不得寵,地位實在是在曹生明之上,所以他絕不敢造次,有些事情不過是恐嚇而已,讓他去做,恐怕沒這個膽量;而何雲秀,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不要以爲曹生明會害怕你父親,他們是什麼關係,你最清楚。所以孰輕孰重,你好好想想吧。”歐陽元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至於怎麼做,恐怕就要何華鋒好好想想了,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這幾天你妹妹早出晚歸,你知道她去做什麼了嗎?她去尋
找陳雪音和李豐了。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可我看得出來,她找到了…….”
“你想讓我向她打聽出來然後告訴你嗎?”不等他說完,何華鋒就猜測他的意圖,說道,“不可能,我是不會這樣做的,你還是不要打這個主意吧。”
歐陽元搖搖頭,笑道:“何兄,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妹妹得到什麼,否則我剛纔就說了,她讓我幫忙,我不想欺騙她,所以我沒有答應,不然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你應該可以理解我,我對你妹妹是真心的,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對她下手,但是這兩個人我不可能不殺,因爲他們不死,我就要死。”
“你是怕到時候我妹妹攔着你,你下不了手,是不是?”何華鋒順着他的話,問了下來。
“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我-----”何華鋒無言以對。
“我覺得就算今天晚上你不去找她,她也會來找你,因爲她孤身一人,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覺得還是你去合適一些,畢竟這個地方危機重重,你大概也不希望她在這裡遇到危險吧。”說完,歐陽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沒有再作停留。
何華鋒站在原地,想着剛纔歐陽元說的話,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去一趟,但又擔心自己不在,魯月琴會遇到危險,心中矛盾萬分。想了一下,終於決定去一趟,不過在去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和魯月琴交代一下。這樣想着,何華鋒返回了縣衙,也顧不得什麼人言可畏,直接去找魯月琴。
臥室裡――――
魯月琴仍然在照顧父親,這麼久,父親還沒醒過來,難道真的要等半個月嗎?該說的該做的,自己全都按照曹若燕說的辦了,可是曹若燕仍然不打算放過自己。不過知道曹若燕手裡有解藥,父親還有醒過來的希望,她也安慰了不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曹若燕過河拆橋,不肯交出解藥;或者沒有得到夜明珠,一氣之下,不管不顧。想到這些,魯月琴非常害怕,想找曹若燕問一問,可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她,心裡不由得更加着急。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擦擦眼淚,應了一聲:“誰啊,進來吧。”
何華鋒應聲推門進去,看到魯月琴坐在那裡,眼圈微紅,楚楚可憐,非常心疼,輕輕地走到她身邊,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聲問了一句:“你哭了?”
魯月琴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這樣,趕緊擦乾眼淚,道:“沒有沒有,剛纔睡了一覺,還沒有清醒。”
何華鋒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也不願意點破,不再看她,怕自己控制不住,避開她的眼睛,環視四周,發現屋子裡只有魯月琴一個人,便問道:“杏兒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她在廚房給爹爹熬藥,其他人我不放心,只好讓她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