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進去看看曹若燕,勸勸她,走到門口,看到曹若燕發脾氣,就不敢打擾了,默默地退了回來,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每次都是這樣,爲什麼不能好好說話?她知道是因爲曹若燕蠻不講理,付瑞海是爲了她好,曹若燕就是不聽。自己只是個下人,做不了什麼,只能默默地嘆氣。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可能是因爲生氣、吵架、疲倦,不知道什麼時候,曹若燕睡着了。喜梅也不敢打擾,悄悄地走進來,給她蓋了被子,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上的折騰,曹若燕也該累了。這一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曹若燕突然醒來,猛的睜開眼睛,才發現日頭高照,已經是中午了,怎麼會睡了這麼久,想到自己的事情,急忙坐了起來。突然有些眩暈,趕緊閉上眼睛,終於舒服了一點。
“娘娘,你醒了。”喜梅走進來,看到曹若燕醒來了,非常高興,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看着曹若燕。
曹若燕睜開眼睛,擡頭看着喜梅,淡淡地問了一句:“現在什麼時候了?”
“已經晌午了。”喜梅回答道,心裡想起一件事,卻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曹若燕,想了一會,覺得瞞不了多久,曹若燕早晚都會知道,如果後來知道了,可能更生氣,於是便說道,“啓稟娘娘,剛纔淑妃娘娘派人過來,說有事情和娘娘商量……”
曹若燕一聽此話,精神一振,急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剛纔,一會兒,不到一炷香時間。”喜梅趕緊說道,看曹若燕的樣子,可能是生氣了。不等曹若燕發話,喜梅急忙跪了下來,解釋道,“娘娘昨晚一晚上沒有休息,而且和付公子吵了架,一晚上沒有睡覺,好不容易睡着了,奴婢不想打擾,所以就,就……”說着,忐忑不安地看着曹若燕,有點害怕,也有點擔心。
曹若燕是非常生氣,喜梅耽誤了大事情,李淑敏找自己,大概就是爲了那個大夫的事,看來皇上是真的和她說了,李淑敏到底同不同意,曹若燕不知道。不過既然是金口玉言,李淑敏大概也不會反對。這麼大的事,喜梅居然沒有告訴自己,曹若燕有點生氣,仔細一想,喜梅也是爲了自己,何況已經這樣了,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宏芳宮問問情況,看看李淑敏到底有沒有同意。想到這裡,曹若燕嘆了口氣,反問道:“這麼大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不覺得晚了點嗎?淑妃娘娘找我,如果有什麼急事,讓你耽誤了,淑妃娘娘怪罪下來,是你的責任還是我的責任。”
“娘娘,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娘娘責罰,請娘娘責罰。”喜梅趕緊跪下來,磕着頭。
曹若燕擺擺手,說道:“算了吧,我知道你是爲我着想,想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我不怪你。反正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了,也無關緊要,這次就算了吧,下一次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不管我在幹什麼,你必須馬上過來告訴我,明不明白?”見喜梅點點頭,曹若燕也不願意爲難她,嘆了口氣,說道,“起來吧,幫我打扮一下,我要去見淑妃娘娘。”
“娘娘,你剛剛起來,還沒有吃東西,就這樣出去恐怕不方便。奴婢已經讓人準備了早點,娘娘吃一點再走吧。”喜梅看到曹若燕沒有生氣,舒了一口氣,勸道。
曹若燕沒好氣地看着她,瞪了一眼,說道:“你耽誤了這麼長時間,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還要說這個,如果耽誤了時間,淑妃娘娘問起來,你讓我怎麼交代?”喜梅沒有回答,只是怯怯地看着曹若燕。曹若燕見此情景,也不願意說什麼,下了地,走到梳妝檯前面坐下,看着鏡子裡面的喜梅,喊了一聲,“過來吧,替我打扮,不要浪費時間。”喜梅就過去了,爲曹若燕打扮完畢,就陪着曹若燕去了宏芳宮。
李淑敏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心裡面似乎非常奇怪,不就是一個鄉下丫頭嗎,皇上爲什麼這麼喜歡她,雖然不敢說超過自己,可她說什麼,皇上居然相信了,而且同意了,簡直是不可思議。平日裡皇上那麼喜歡自己,可對自己說出來的話還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丫頭是怎麼了,說了什麼,居然可以讓皇上一下子就相信了。這個女孩不簡單,爲人處世的本事甚至超過了自己,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爲什麼要推薦那個人,難道那個人真的可以給皇上把病治好,還是另有目的?
魯惠鳳和那個人是什麼關係,是不是要對皇上不利?李淑敏非常擔心的就是這個,雖然仍然懷念對自己情深意重的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已經不在了,這麼多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鄭浩東,自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得到寵愛,習慣了留在他身邊。
一個女人
求的是什麼,不就是男人的愛嗎?雖然這個男人也是坐擁後宮,但對自己也算是死心塌地、寵愛有加,而且自己馬上就要成爲皇后,一國之母,她不想失去這一切。如果那個人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就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對自己來說,現在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李淑敏不想這個樣子。除了爲了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雖然地位不高,可也算是皇親國戚,衣食不愁。
如果自己真的被皇上發現了,自己就是罪魁禍首,自己死了是小事,如果是滿門抄斬,那這一家人都活不了。李淑敏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自然就不同意這件事。可鄭浩東心意已決,自己反對也是無濟於事。
李淑敏非常後悔,當年一時衝動,想到了這個辦法,一下子就是十幾年,還好,沒有任何人發現。
一想到這些,李淑敏就不害怕了,那麼多人都沒有發現,魯惠鳳請來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把握?不過是爲了入宮,故意這樣說,自己的事情這麼隱蔽,沒有人可以看得出來。想到這裡,李淑敏放了心。擡起頭看着曹若燕,淡淡地笑了起來。
曹若燕看到李淑敏的笑,心裡面也有點緊張,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看出了自己的目的?曹若燕惴惴不安。擡起頭看了李淑敏一眼,又急忙低了下去。李淑敏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難道自己的判斷失誤了,這件事和李淑敏沒有關係?那上次李淑敏爲什麼那麼緊張?正想着,突然聽到李淑敏說道---
“魯惠鳳,本宮不是說過了嗎,你說的事情本宮一定會告訴皇上的,你是不是信不過本宮,怎麼可以自己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呢?”
李淑敏的問題竟然如此尖銳,讓曹若燕感到措手不及,擡起頭看着李淑敏,她笑着,笑容非常溫和,看不出在想什麼,看來也是個有心機的人,曹若燕禁不住暗暗提防。行了個禮,回答道:“啓稟娘娘,臣妾並不是故意把這件事告訴皇上的,那天晚上皇上突然犯病,臣妾措手不及,雖然好了,可還是讓臣妾心驚膽戰。臣妾以爲娘娘已經給皇上說過了,就提了一下,沒想到皇上還不知道,臣妾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說完,深深地磕了個頭,擡起頭,認真地看着李淑敏。
原來是這樣,李淑敏暗暗地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是誤會了,這個女孩沒有什麼心機,或許只是一般的好意吧,於是笑着說道:“快起來,不需要這樣,我只是隨便問問,你無須緊張。我知道你也是爲了皇上,爲了皇上的身體着想。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要怪也怪我,那天晚上我身體不舒服,皇上來了,我也沒有來得及把這件事告訴她,你不會怪我吧。”
“娘娘一心爲了皇上,爲了皇上的身體、安全着想,考慮的比我周到,臣妾怎麼敢責怪。娘娘說的是對的,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草率決定。是臣妾太着急了,沒有考慮到這些。”曹若燕附和地說道,擡頭看着李淑敏,是真的忘了還是根本不願意說出來,曹若燕心裡有數,李淑敏不過是表面文章,未必是真的同意。只不過現在不能說出來,不能讓這個人起疑心,必須依然如故,又問道,“這麼多天過去了,不知道娘娘考慮的怎麼樣,能不能讓那個人入宮給皇上看病?”
“這件事皇上已經同意了,本宮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李淑敏笑着說道,“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畢竟是個外人,就這樣進來了,實在是不合規矩。”
曹若燕一聽這話,以爲又要反對,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不知道娘娘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是皇上的意思。”李淑敏回答道,“皇上希望那個人進宮以後,可以讓我看一看,如果我覺得好了,再讓他給皇上看病。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娘娘久居後宮,瞭解皇上,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既然是皇上和娘娘的意思,臣妾就照辦好了。”曹若燕回答道,原來是這件事,曹若燕也暗暗放了心,她本來就是想這樣,現在也算是達到目的了,雖然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結果也是好的。爲了避免發現意外,曹若燕趕緊問道,“不知道娘娘希望臣妾什麼時候把那個人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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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越快越好了。”李淑敏回答道,“我倒沒那麼着急,關鍵是皇上,皇上希望可以早點見到那個人。這樣吧,明天我就安排人送你們出宮去接那個人,你看怎麼樣?”
“多謝淑妃娘娘。”曹若燕行了個禮,答道。李淑敏既然已經答應了,曹若燕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了地,看着李淑敏平平靜靜的樣子,曹若燕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但也知道不能就這樣走了,否則會讓李淑敏以爲自己就是爲了這件事
來的。剛纔自己的回答曹若燕非常滿意,看樣子李淑敏是沒有懷疑了,爲了讓李淑敏徹底放心,對自己更加信任,曹若燕決定奉承幾句,關心一下。想了一下,才說道,“淑妃娘娘關心皇上,爲了皇上的病,盡心竭力,考慮周到,臣妾非常佩服。淑妃娘娘的身體不好,那個人醫術高明,不如讓他給您先看看吧。”
“算了吧,這個人是給皇上看病的,讓他先來給我看病,恐怕不合規矩,還是不要了吧。如果真的是神醫,皇上同意了,讓他留在宮裡,我再去找他也不遲。”李淑敏婉轉地拒絕道,“再說了,我的身體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這麼多年了,早就習慣了,隨它去吧。不過前幾天你給我開的藥方,我吃了以後,舒服了許多,也精神了不少,真是謝謝你了。”
“淑妃娘娘言重了,我不過是因爲見過這種病症,覺得娘娘的情況有點類似,所以就借花獻佛。剛開始還以爲沒什麼效果,怕弄錯了,心裡忐忑不安。沒成想,這幾天娘娘的氣色好多了,看來是對症下藥了,臣妾才放心。”曹若燕故作緊張地問道。
“你不需要緊張,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再嚴重也嚴重不到哪兒去,而且我問過太醫了,他們說你的藥方也是有道理的,真是難爲你了。”李淑敏拉着她的手,感激地說道。
“娘娘客氣了,可以爲娘娘排憂解難,也算是臣妾的福氣。”曹若燕表現得非常善解人意,目的就是消除李淑敏對自己的懷疑,可以徹底相信自己。
曹若燕成功了,聽到曹若燕這麼一說,李淑敏對她徹底沒有懷疑了,反而對之前的胡亂猜測感到非常內疚,爲了不影響兩個人的關係,李淑敏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看來我沒有看錯你,你是一個好姑娘。你放心,本宮一定會在皇上面前爲你說好話的。其實我已經給皇上說過了,希望可以擡高你的地位,可是這兩天皇上國事繁忙,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你耐心地等一段時間,皇上是不會虧待你的。”
“淑妃娘娘言重了,臣妾只是個鄉野丫頭,可以被皇上看中、寵幸已經是臣妾的福氣了,其他的不敢奢求。現在可以天天見到皇上,見到淑妃娘娘,臣妾心滿意足,什麼地位稱號,臣妾可以不在乎,娘娘不需要爲難。”曹若燕故做謙虛地說道。
“這不是爲難不爲難的事,皇上喜歡你,就應該給你一個地位;何況你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皇上身邊需要這樣的人,本宮也希望你可以留下來。”李淑敏也勸道,“你就不需要謙虛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這不是可以謙讓的事。”
“那就多謝淑妃娘娘了,大恩大德,臣妾感激不盡。”曹若燕再次跪了下來,行了個禮,站起來,又說道,“明天還要出宮,需要和宸妃娘娘準備一下,娘娘如果沒什麼事,臣妾就告辭了。”
“那你去吧。”李淑敏說道,“對了,你告訴魯月琴,今天就不要過來了,正事要緊。我會讓人幫你們準備的,明天一早,你們可以直接出發。”
“多謝淑妃娘娘恩典,臣妾會轉告宸妃姐姐的。”這個結果是曹若燕希望的,本來就不想讓魯月琴過來單獨和李淑敏見面,雖然知道魯月琴不敢實話實說,可總擔心她不會說話,李淑敏問來問去的,魯月琴控制不住,早晚漏了陷。還是這樣好,不用讓魯月琴面對李淑敏,自己也可以省去一些麻煩。“那臣妾告退。”看到李淑敏點了點頭,曹若燕就退出了宏芳宮。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曹若燕一出去就遇見了何雲秀,本來想躲開,可看見何雲秀走過來,並且好像也看見了自己,知道不可能躲開了,便站在那裡等待。
何雲秀看到了曹若燕,愣了一下,真是太巧了,居然又在這裡遇見她了。看樣子曹若燕已經給李淑敏請了安,出來了,那麼今天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何雲秀在心裡悄悄地舒了一口氣。本來也不想和曹若燕見面,可她站在那裡,好像是在等待自己,何雲秀就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曹若燕看到何雲秀走到自己面前,主動請了安:“臣妾魯惠鳳見過何貴人。”
“魯答應請起,不要客氣。”何雲秀笑着應道,“魯答應怎麼在這裡啊,還沒有進去吧,剛好我也要進去給淑妃娘娘請安,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就一起進去吧。”何雲秀說着,拉起曹若燕的手,就要往裡走。
曹若燕卻沒有跟着她走,而是停在那裡,說道:“回何貴人的話,我剛纔已經進去請了安,和淑妃娘娘說了一會話,現在纔出來,淑妃娘娘身體欠安,不希望別人打擾。”最後一句,曹若燕看着何雲秀,說的非常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