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冷琛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轉身,可玻璃門已經關上,他四處看了看,擡頭,今夏面無表情站在二樓落地窗前俯瞰他。
他皺眉,拍門,“今夏!你幹嘛?你這是什麼意思?”
今夏衝他極盡溫婉地眨眨眼,然後食指放在蒼白乾澀的脣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傅冷琛更加莫名其妙了,今夏的身影離開了幾秒,很快又回到了落地窗邊。
傅冷琛猛然間睜大雙眼,薄脣微張,神情驚悚,“音……今夏,你要做什麼?別亂來!今夏,你聽見了沒有?我叫你別亂來!”
今夏緩緩舉起右手手心裡握着的水果刀,鋥亮的刀刃在陽光下晃花了傅冷琛微微顫抖着的一雙黑眸。
他有些焦頭爛額了。
“傅冷琛,我們來玩個遊戲,我來表演,你當觀衆。”
她的聲音很小,傅冷琛聽得很不真切,可從她詭譎的面部表情來看,他就是再蠢也知道她要做什麼了!今夏真正殘忍的地方來得並不直接,可卻能讓他的心在油鍋裡打好幾個滾子。
他讀着她的口型,面色冷凝,神情卻越來越焦灼,“夏夏!別這樣好不好?算我求你,你別再折磨自己了,你把心裡的怨恨統統都發泄到我頭上吧,我只求你別再傷害自己!”
“我正在想方設法把我的怨恨都發泄到你頭上呢,急什麼,我知道什麼才能讓冷血冷心的你動容,直接捅你刀子恐怕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還不如……”她舉起刀刃,耍雜技似的在空中晃了幾圈,然後朝着自己的左手手腕正面狠戾割了下去。
傅冷琛只覺得頭昏眼花,然後就是滿目赤紅。她又開始了……
“何苦呢?脖子上的傷還沒好,你又添傷,別這樣折磨你自己了好嗎?我難受,我也知道你難受,可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如果說你這樣是爲了報復我,那我請你用更理智一點的方法,夏夏,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是的,我心疼了,我難受了.可以了嗎?停止吧!”
今夏冷眼俯瞰着他,“也許我內心還不夠強大,也許我還不夠笨,又或許,自從小天離開後,我就愛上了疼痛的感覺。只有感覺到千般萬般的痛楚,我才知道自己還活着。既然可以幫助自己保持清醒,又可以折磨到你,這麼做有何不可?見死不救殺子奪腎的事兒你都做得出來,我想你的承受能力應該很強吧。”
說完,今夏對準淡青色的血管又是一刀。是的,她在自殘,她萎靡不振了,她打不起精神來了,她無時不刻想念小天了,所以她自殘。很痛,可是很爽,可以欣賞到傅冷琛俊逸的面目上那暴跳如雷的青筋和着急到扭曲的表情,她總會覺得心情舒暢。
鮮紅的血映襯着日光,更顯得活力無窮,從她的手腕蜿蜒爬行,有的掉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她純白的裙襬上,甚至還有些飄到了透明玻璃窗上。
傅冷琛的拳頭都快砸爛了,可是玻璃門就是開不了,今夏太狠,這樣逼迫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自殘卻無能爲力,她在報復他,讓他一次一次體驗她失去小天時的那種絕望徹骨的心情,他體會到了,難受得心臟絞痛。
他死命地拍着玻璃門,雙腿並用,手背滲出了血,門卻沒撼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