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兒像爸爸,兒子像媽媽,可他們的女兒,長得卻是很像何書蔓。
何書蔓有時候也會盯着小傢伙一邊看一邊納悶:這世上怎麼就會有那麼一個人長得這麼像自己呢?她長大之後,是不是也會變得和自己一樣呢?
江遲聿聽了她的問題不由得笑得更開心了,低頭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一口,低聲道:“不是說女大十八變麼?等她以後長大了應該會像我的。”
他這麼說,還一副信誓旦旦的口氣,何書蔓當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纔好了。
於是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笑着。
後來江遲聿問她:“葉聽涵和容冶怎麼樣了?不是說已經找到了嗎?爲什麼還沒有回來?”
“具體的聽涵也沒有和我細說,但是我從她的話裡聽出來,容冶似乎還沒有恢復記憶,對之前的一切都不記得了,也不認識他。”
“真的假的?”
“真的啊,聽涵還會和我說假話啊。”
江遲聿微微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我不是問你葉聽涵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是問容冶失去記憶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何書蔓愣了一下,皺眉不解地看着他:“你爲什麼這麼問?”
“不爲什麼,就是隨便一問。”
“我不信,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江遲聿搖頭,“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一般來說失憶這種事現實中發生的概率並不是特別大,而且當時出事的時候現場找不到任何和容冶有關的東西,我懷疑,在出事之前,他是不是已經下車了。”
何書蔓瞪大眼睛,簡直就像是在聽外國大片一樣。
江遲聿繼續說道:“我記得上一次葉聽涵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和你說已經找到容冶了,但是容冶不認識她了是吧?”
“嗯。”
“所以啊,如果容冶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又生活得很幸福的話,那她就應該回來,不要再繼續打擾容冶了啊。”
“可是聽涵她......”何書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就是覺得好不容易纔找到,剛有了希望又要親手了斷,那將會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江遲聿這時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葉聽涵到現在都還沒有放棄,除了她心裡堅定的信念之外,一定是容冶也給過她希望,所以你不如讓她試一試容冶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如果容冶不是真的失憶呢?”
“這就不是我該回答的問題了。”
何書蔓扁了扁嘴,睨了他一眼。
也是,如果容冶真的沒有失憶,接下來該怎麼做,就要葉聽涵自己去選擇了。
——
葉聽涵接到何書蔓電話的時候有些驚呆,半晌纔回過神來,問她:“蔓蔓,我是不是聽錯了,你讓我試一試他有沒有真的失憶?”
“嗯,你試一試。”
“這我怎麼試啊?就算不是真的失憶,他也不會如實告訴我啊。”
自己在這裡都已經呆了這麼多個月了,也不見他對自己有任何的心軟,那分明就是真的失憶了。
何
書蔓也不知道怎麼去說,只是大概把江遲聿說的話給複述了一遍,然後很認真地建議她:“我也覺得你可以試一試,畢竟這關乎到你的未來。”
頓了頓,她又想起了自己問過江遲聿的那個問題,然後問葉聽涵:“聽涵,如果容冶不是真的失憶,他只是不想再和你在一起才假裝失憶,你準備怎麼辦?”
“我......”葉聽涵擡頭看了看遠方,這裡依山傍水,風景美不勝收,她第一天到這裡的時候就愛上了這裡。
那種冥冥之中的情愫讓她很是詫異,直到後來,她在大街上遇到容冶——
彼時葉聽涵一路尋找容冶找到這裡,因爲被這裡的美景所吸引,所以決定暫時在這裡先留兩天。
那是最後一天,她準備在城裡逛逛,逛完了晚上就走。
一個人走在街上,夕陽正要落下,整條街都被霞光所染紅,人們走在霞光裡,揚起嘴角的時候美得不可方物。
葉聽涵站在街上,一時有些看呆掉,然後她從包裡掏出相機想要拍個照。
孰料,拍下來的照片裡,卻多了一個人。
他正從鏡頭前走過,被葉聽涵抓拍下來,那張側臉,葉聽涵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容冶......”
她輕輕地叫了一聲,然後擡頭看去。
大概是聽到相機快門的聲音,他也看了過來,眼神只在她身上定了一秒,然後就移開了。
那樣陌生,毫無留戀。
葉聽涵的心一下子冰冷,她怔怔地站在那裡,看到容冶大步走遠,最後和一個女子匯合,然後將那個女子攬入了自己的懷裡。
他們並肩而走,低頭輕聲細語地說話。
葉聽涵看到容冶在笑,嘴角的弧度那樣溫柔,他看那個女子的眼神,就好比當初他看自己時的一樣。
“容冶......”
她又叫了一聲,但是噪雜的街上,容冶根本聽不到她的叫聲。
於是,她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容冶的一隻手,堅定地叫他;“容冶!”
被她拉住的那人愣了一下,皺眉問她:“怎麼?姑娘你認識我嗎?”
他竟然問......姑娘你認識我嗎?
葉聽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呆在那裡許久許久都沒有開口。
容冶身旁的女子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畢竟一個陌生女人一直抓着自己男人的手,換做是誰都會不高興的。
她輕聲開口,問葉聽涵:“這位小姐,你認識我老公嗎?”
老公?!!!
這兩個字簡直如同晴天霹靂,葉聽涵一下子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她張嘴,說話都帶着顫音:“你是容冶嗎?”
容冶點點頭,“我是叫容冶,但我不認識你,還是之前我們在哪裡見過?”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們......”葉聽涵看了看他身邊的女子,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啓齒自己和他之前的故事。
容冶隨後將她的手拉開,對她微笑着道別:“姑娘,你可能認錯人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他說完就和那位女子先走了
,比起先前他沒有和她說過的時候還要更乾脆果斷一些。
葉聽涵忽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是不是雲起太好碰到了一個和容冶長得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的男人,但是他其實不是容冶。
後來她就一直留在這個城市裡,開始不斷地調查容冶,開始不斷地出現在他的身邊。
但是容冶對她的態度,從一開始的禮貌客氣,到後來的冷漠厭惡,甚至直接對她說:“葉小姐,麻煩你不要一直糾纏我,我已經結婚了,我的妻子你第一次就見過了,你這樣會讓她不高興的!”
他的神情裡是藏不住的不耐煩,盯着她的眼神也是怒火叢叢。
葉聽涵忍着難過,揚起燦爛的笑容,問他:“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容冶,你說過要娶我的。”
“神經病!”
“容冶——”她一把拉住他的手,試圖還要再說點什麼。
但是容冶已經不耐煩到極致了,直接就甩手將她推開,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人。
葉聽涵沒站穩,摔在了地上,可那個遠走的人頭都沒有回一下。
大理石的地板涼涼的,就如同她的心一樣。
他結婚了,不要自己了。
——
糾纏得多了,正室自然就找上門來了。
葉聽涵到那時才知道,容冶口中的那個妻子,和自己有着同樣的姓氏——葉。
只不過,她叫葉苼而已。
葉苼約了她見面,坐下之後也沒有太多客套的話,直接問她:“葉小姐,我想知道,你爲什麼一直糾纏我老公?他之前和你認識嗎?”
“葉小姐......”葉聽涵低低重複她對自己的稱呼。
葉苼愣了一下,然後說:“哦,我差點忘了,我們都姓葉,不過你可以叫我容太太。”
容太太......
大概沒有比現在更諷刺的時刻了。
一個原本屬於自己的堂堂正正的稱呼,居然冠在了別人頭上,還要自己開口去叫。
葉聽涵蠕動了幾下嘴脣,最終還是沒叫出聲來。
葉苼也沒在意什麼,對她說道:“我老公剛來這個城市沒幾個月,他是一個人來的,對於來這裡之前的事情他全部都忘光了,所以如果你認識我老公,我也不覺得奇怪。”
“他失憶了?”
在此之前,葉聽涵一直以爲,容冶對自己冷漠,裝作不認識自己,都只是因爲還沒有原諒自己。
直到葉苼點頭,“是的,我帶他去看過醫生,醫生說他可能受到過嚴重的刺激,所以選擇性失憶了。”
“那他爲什麼記得自己叫容冶?”
“不,不是他記得的,是我從他身上找到了一個錢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葉苼笑了笑,然後拿出來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
葉聽涵低頭看了一眼,照片裡的臉已經完全模糊了,但她還是知道照片裡的人是誰。
葉苼和她說:“這張照片也是我從他的錢包裡發現的,但是當時錢包在褲兜裡沒掏出來,泡水泡了很久,所以拿出來的時候照片已經全部糊掉了,不知道葉小姐認不認識照片裡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