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一行人順利的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鬆鎮之後,換了一輛更爲低調的馬車,還是由木香駕車,換了方向,一路往西北而去。雖然顧念的執念是北方,但是現在北方明顯是不能去了,反正西北也是北,不如就換個方向去。
這一次,不管是許寧還是木香都被顧念和君傾看得死死的,沒有任何機會再給外界傳遞消息,就這樣,顧念和煬都的故事,終於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失去了顧念的消息,沈易安終日焦躁煩悶,數次在朝堂上大發雷霆,陳青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前幾天她得到消息說顧念已經被神秘人花十五萬兩黃金從陸識那裡贖了出來,暫時落腳十里庵的時候,立刻就派人去十里庵要人。可是十里庵的師太堅持顧念沒有來過,氣得陳青玉命人一把火燒了十里庵。
爲此,她被沈易安狠狠的罵了一頓。雖然說她也罵了回去,但是心裡到底也是不舒服的。
“娘娘,”雪香一邊給陳青玉梳着頭髮,一邊隨口道:“王爺又差人來信了,問您有沒有什麼進展呢。”
聽了這話,陳青玉的心裡更是一陣煩躁,當下一把把梳妝檯上的珠釵首飾都掃到了地上,憤怒罵道:“催催催!就知道催!沈易安到現在都沒碰過我!我怎麼有進展!我哪兒來的進展!”
雪香見到陳青玉發火,趕緊跪倒在一旁,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哼!一羣廢物!”陳青玉本就煩躁,這會兒看到雪香等人跪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的樣子,不由得更加煩悶:“快點給本宮梳妝!”
“是!”雪香領命,趕緊起身,手腳麻利的給陳青玉綰好了髮鬢,戴上華麗的后冠後,又用上好的脣脂給陳青玉點了脣,這才鬆了口氣。
看着鏡子里美豔不可方物的自己,陳青玉的心裡這纔算是舒服了一點兒:“雪香,你說那個顧念長得沒本宮好,又瘦又小,沈易安到底看上了她什麼?”說着,陳青玉還煞有其事的挺了挺胸,傲人的上圍立刻顯露無疑。
“回娘娘的話,”雪香小心翼翼的答道:“那個顧念魅惑人的手段那麼多,我們家娘娘自然是不能跟她比的。但是現在那個女人已經不在煬都了,奴婢相信,陛下很快就會忘了她,看到我們家娘娘的好。”
聽了雪香的話,陳青玉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但是想了想,卻沒有發作:“除了十里庵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只要這個女人活着一天本宮就不爽!”
“回娘娘的話,”雪香的態度更是愈發恭敬:“自從十里庵之後,奴婢聽陛下身邊的小德子說,陛下曾經派人一路往北尋什麼東西,但是走了兩天之後,陛下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想來應當是沒有什麼別的消息了。”
“哼,看來這個陸識辦事兒還是挺穩妥的。”說着,陳青玉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容:“走,我們去看看陛下這會兒下了早朝在幹什麼。”
“是!”
平日裡,沈易安下了早朝之後都是在御書房議事,只是自從封后大典之後,國務沒有那麼沉重了,整個大煬彷彿一下子就進入了正軌,全國上下最重要的事,竟然就是五荒神教的傳教了。
只是眼下,五荒神教的各衆教徒都被沈易安特意請來的佛教道教高人給纏住了,不管是什麼時候開傳教會,總會有那麼幾個人跑來踢館。眼下已經過去十多天了,五荒神教還一個教徒都沒有收到。
對於沈易安來說,這應當是自從顧念離開之後最好的事情了。
陳青玉找到沈易安的時候,沈易安正一個人坐在御花園裡喝酒,東塵等人隱匿在暗處,周圍連個太監都沒有。
“皇后娘娘!”守在御花園外圍的小太監一見到陳青玉,立刻殷勤的準備行禮,被陳青玉一個手勢制止了。
“陛下在裡面多久了?”陳青玉問道。
“回娘娘的話,”小太監說着,低垂着頭,看起來十分緊張:“陛下已經在裡面呆了一個時辰了。”
聽到這話,陳青玉不由得蹙了蹙眉:“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小太監連忙走了。
陳青玉遠遠的看着沈易安自斟自酌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從一旁的雪香手中拿過菜盒,道:“你們就守在這兒,不管有什麼人什麼事情要找陛下都給本宮攔下來!”
“是!”
看着雪香他們乖巧的模樣,陳青玉滿足的點了點頭後,邁着小碎步,朝着沈易安走去了。
“陛下,”走進亭子的時候,陳青玉刻意放柔了聲音:“臣妾聽說陛下最近愛美酒,正好父親把臣妾的女兒紅送了過來,臣妾想着,陛下是臣妾的夫君,這女兒紅除了要跟父親喝之外,還應當跟夫君喝纔是。”
這麼說着,陳青玉拿出了兩個精巧的杯子擺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沈易安面前,又自顧自的斟上了酒之後,見沈易安依舊不看自己,不由得嘆了口氣。
“陛下,臣妾畢竟是兩國公主,陛下若是一直對臣妾如此的話,恐怕……”陳青玉沒有把話說哇,威脅這種東西,意思到了就夠了,說得太直白,反而落了下乘。
果不其然,在陳青玉說完話後,沈易安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之間沈易安上上下下打量了陳青玉一番後,搖了搖頭:“你就算是學她穿素衣也不會像她。她不會點這麼紅的脣,也不會戴這麼沉的冠,你就是你,你是陳青玉,你不是我的顧念……”
在陳青玉來之前,沈易安就喝了不少了。但是以沈易安的酒量來說,這些根本不算什麼,他之所以借酒裝瘋,完全是因爲想要讓陳青玉離自己遠點兒。
“陛下既然不想見到臣妾,”說着,陳青玉站起身,眼眸之中滿含淚珠,看着沈易安,道:“那也請陛下與臣妾飲了這杯美酒吧……”說着,陳青玉拿起了桌上自己面前的酒杯,正準備敬酒的時候,卻沒想到沈易安一把從她的手裡搶了過來,一仰脖子,一飲而盡。
“你可以走了!”沈易安說完,手裡的杯子落地,應聲而碎。
“臣妾告退……”臉上帶着失望和委屈,陳青玉拜別了沈易安。只是在轉身的一瞬間,陳青玉立刻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