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達成了同盟,而另一廂得知危險來臨的華兒卻並未對此事傷心,在她看來這一切都不足以讓她移開視線。
她只想無雙好起來,經過侍衛男子鍼灸,宮無雙的病情的確有好轉,華兒對此也有了希望。
只是當阿雲也就是侍衛男子的名字,告知她消息的時候,她卻陷入了兩難,她是想無雙好起來,可是這個法子若是失敗了,無雙將會永久陷入昏迷當中。
她當真要賭這一半的機會麼,若不醫治無雙也撐不過半年的,因爲他體內的器官正逐漸腐爛,就連魂魄也有些不穩,所以才遲遲沒有醒來。
阿雲從殿內走出來就見到華兒坐在院子裡,此時那絕美的容顏上佈滿了糾結,眉頭緊緊蹙着,就連身後的腳步聲也並未聽到。
“你考慮的如何。”
聽到身後的問話,華兒猛地回過神,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好似自言自語般的呢喃“若失敗了,無雙就永遠醒不來了,他會不會怪我。”
“妖王的脾性你應當知道,相比較生與死,他更難以忍受的恐怕就是半死不活,是你自己害怕失去他爲了一己之私才讓他如此半死不活的躺在這兒,你這不是愛他,是爲難他。”阿雲言辭犀利的說着,神艽���略帶柔和的望着那因自己話而陷入痛苦中的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她想要反駁,可是卻根本沒有反駁的勇氣,因爲他沒有說錯,是她不敢面對無雙的死,所以才硬拖着他,可是他那樣驕傲的人如此半死不活躺在那裡當真生不如死。
久久不語,她陷入深深自責中,不過也促使了她下定了決心,不是早就決定生死相隨麼,既然連死都不怕那她還糾結什麼,
“我同意”三個字緩慢的溢出聲音極輕卻極其堅定。
阿雲直直望着那蜷縮在一起的女子,這是頭一次對於這個女人他感到憐惜,但也僅僅是憐惜而已,他還是不明白魔君與妖王爲何獨獨鍾情這一個女子,而且至死不渝。
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清冷溫婉的女子,她的模樣雖然不是極美但甚是清秀,對待任何人都甚是防備就像一個小刺蝟一般,她始終在自己的心底留下了不可泯滅的痕跡。
許久才聽到華兒的聲音緩緩傳來:“那我們什麼時候準備。”語氣分外平和一點沒有剛纔的無措與慌亂。
阿雲聞言才微微回神,斂了斂心思幽幽道:“越快越好,明日我便開始施法,再次期間不得容人打擾,你就幫我們守着吧。”
“恩”雖然疑惑爲何這麼急,但是這不是該自己擔心的,她也不曾多問。
魔界主殿內,已是深夜紗幔隨着風輕撫纏繞着看不出裡面是絲毫情景,只聽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躺在牀榻上的人兒雙眸緊閉,只不過眉頭輕蹙好似察覺什麼,並未出言,直到聽到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才緩緩睜開雙眼看向這個未曾通報深夜而來的人究竟是誰。
可當看清來人的時候,魔君神色微微有些詫異,有些不解,雖然這些日子他對於小婉的接觸並不排斥,但是卻也並不親近,而小婉也非常懂得分寸,從未有任何越矩的行爲,每次都未曾觸及自己的底線。
這樣聰慧的女子他想不明白了爲何這麼晚來還過來,眼神微眯着並
不開口只是淡淡的望着向着自己走來的女子。
小婉見到清醒的魔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淡笑道:“是小婉吵醒魔君了,真是對不起“面上卻絲毫沒有抱歉的神情,而是夾雜這一抹笑意幽幽道:“小婉這幾日夜不能寐,心中煩悶所以特意來叨擾魔君,還望魔君不要見怪。”
仍舊沒有迴應,小婉也未曾慌亂對於此早已見慣不怪了,因爲這些日子雖然在外人看來自己頗受魔君寵愛,與之親近,可是這只是再外人的眼裡而已。
放下手中的托盤,素手執起酒壺倒滿酒盅,率先仰頭而盡,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靠在榻旁聲音清淡似醉非醉道:“你是爲了公主才攻打妖界的麼,雲天”
難得的提起這個話題,魔君沒有怒斥只是神色淡淡的望着身旁的女子,聽着那陌生的稱呼心間有着片刻的慌神。
“我還記得雲天這個名字還是公主替你取得,說是你的眼睛就像藍天一樣清澈又想白雲一樣溫暖,當時公主還問我是藍天好聽還是白雲好聽呢,”說到此小婉的笑意越發的擴大“最後公主糾結半晌還是奴婢提醒不如兩者合一,就叫雲天。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呢。”
邊說邊到了一杯酒飲下,這一次她還多拿了一個酒杯遞給魔君,看着伸在半空中的素手,魔君神艽���閃也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酒盅,卻握在手上並不動彈。
見他接下了酒,小婉只淡淡笑自顧自又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的是公主,可是卻還是無法自拔的喜歡上你,我曾經想過這輩子都不會恨你,可是當失去肚子裡孩子的時候我是真的恨你,恨得我心痛就快要窒息了。”
魔君眼中閃過一絲動容卻並未開口,而是仰頭一杯酒下肚,握着空酒杯斜靠在榻上眼角不經意撇過身旁的女子神色複雜至極。
“可是我知道恨有多刻骨愛就多深,若是哪一天我不再恨你了那時候我也不會存在了,雲天我們兩個都是同命相憐,我即使再恨再痛也捨不得傷害你,可是我卻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傷害公主,因爲你不再是雲天而是魔君。”
“我不會傷害她的”頓了頓又道“亦不會傷害你”不知爲何看着眼前的女子魔君脫口而出又加了後面這一句話。
聽到這話小婉微微一怔,呆呆的望着魔君,這是她今晚唯一沒有料到的,只不過片刻便收斂了心神微微垂頭,許久才自言自語一般輕笑道:“其實死並不可怕,生不如死纔是最難受,死其實也是一種解脫另一種新生。”說着說着便好似醉倒了一般倒在榻旁。
魔君有些怔然卻並未把這句話放在心上,徑直爲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而盡。
這一夜好似回到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一切孽緣的開始,也不知道這一夜過後又是什麼的開始。
是夜,夜巽���深,一直沉睡酒醉的人兒感受一旁呼吸早已漸穩的氣息,那緊閉的雙眸猛地睜開,目光黑亮又幽深。
她知道魔君的戒備心很重所以她才用以前的事來分他的心,只是這樣她也不保證沒有錯漏。所以那酒裡添加的並不是使人昏迷沉睡的藥物,只不過這梔子花酒再加上這似有似無的青檀香混合而成就成了最上乘的迷幻香。
小婉緩緩起身,從上而下俯視那一抹睡顏
,神色複雜而又難明,她昨晚的舉動不僅僅是爲了分散魔君的心智也是爲了如果事情敗漏他不會懷疑自己身上,而且就算懷疑他也不忍也不能將她怎樣。
其實雲天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怕是比他自己更清楚,也是因爲這樣所以即使自己因他受了那麼多罪,可依然控制不住不愛他,恨他還是因爲有情,這一句話她並未說謊。
罷了罷了且等今日事情過後,一切都能從頭再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或許會釋懷也說不定。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傾灑而下,照耀在整個大地之上,此時妖界內所有人行色匆匆好似,就連叢林深處的動物們好似也察覺危險的降臨紛紛躲進了自己的巢穴內。
位於宮殿後面的護法閣內,青龍神色複雜的坐與上首手上捏着的是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他略微思索也就知道了大概情形。
如今不僅是魔界還有鬼界一同進攻妖界,想到之前傳遞而來的消息鬼界是敵是友還分不清,唯恐那也是一個圈套,只是這一切都不容他多想,畢竟如今還是正事要緊。
只是受傷捏着的這封信他不知該去還是不該去,對於王后他是有所懷疑的,畢竟那天自己追蹤那人到了主殿就沒了消息,說不上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如今妖界面臨圍攻,王后又是仙界之人,這若是一步走錯步步錯呀。
還未走出大殿就遇到迎面而來的月舞,當下本想斥責不好生面壁思過出來作甚,還未等他開口就見從一旁跑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
“報,魔界與鬼界大軍巽���着妖界而來,距離妖界還有三公里。“
乍聽聞這個消息,青龍還未反應過來,就見月舞攥着那個小兵語氣冷喝道:“那你可見兩界領軍的是誰。”
“鬼界是由陸判,至於魔界則是由一名女子。”
“魔界不是由魔君親臨麼?”青龍聞言有些詫異的出聲詢問道。
“我們派出去的人沒有打探到魔君的蹤影。”探子如是說道。
聞言,青龍確實鬆了一口氣可是又疑惑和擔憂起來若是這其中還有詭異又該如何,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
只聽月舞怒氣冽���的說道:“兩界合攻我們妖界,說出去還真不怕各界嘲笑,我今個就要好好教訓這些無恥之徒。”說罷也不等青龍反應一個人便帶着侍衛探子離開了。
青龍也未曾阻攔,如今月舞先去好歹能擋一擋,他要抓緊時間去找王后通稟一聲,畢竟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還是得上報。
而此時妖界主殿門外,一席紅衣灼灼豔華,身影來回踱步,甚是焦急,隱約可見那絕色的容顏上滿是焦急與擔憂。
雖然她早巽���了最壞的打算,但還是抱着最大的希冀無雙能夠好起來,畢竟她還是想要和他一起坐看閒庭日落,而不是躺在那冷冰冰的棺杶裡,毫無知覺,沒有絲毫生氣。
白髮輕飄,襯得她此時嬌顏似雪一樣煞白,無奈焦急統統流轉,而就在此時卻有人通傳青龍護法求見,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想到前一次青龍帶來的消息,自己也曾說過除非有要緊的事一般不要來打擾。
如今想來怕是有事了,當下抿緊雙脣,深深的望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絲毫沒有開啓的意思,素手緊緊攥着半晌才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