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呼着看向漩渦,竟發現原本灰濛濛的漩渦裡,出現了五彩斑斕的顏色,正在和漩渦裡的劍氣相拼!
趙兌的臉色有些難看,眯眼望了望河六四。
公孫質見狀,開口說道:“道長如何稱呼?”
“河六四!”
“河道長,此賊如此難纏,我等當如何是好?”公孫質繼續問道。
“恕在下直言!”河六四誠懇的說道,“此人乃是大日聖佛教十二聖令排名相當靠前的厲害角色!當初致使我師兄孫既直失蹤的喬燭,只是十二聖令裡排名最末尾的人!趙將軍之精兵強將,能在戰場上無往而不勝,對付他卻是半點也討不到好!”
趙兌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孤知道這些將士不是他的對手!可河道長捨生忘死,孤又何忍你與他兩敗俱傷?”
河六四回頭看了看漩渦中越來越盛的五顏六色,有些焦急的說道:“趙將軍之心,在下領情!可此時形勢危急,不是說話的時候,我還是想辦法先送你們出去吧!”
“河道長!”這時一旁的福星忽然說道,“當日孫道長曾救過末將,末將這條命送與天罡教也無可厚非!末將願隨河道長前去伏魔!”
“末將也願意!”吉利也越出人羣,作禮說道。
見到吉利和福星這樣說,周圍的那些將士們更是羣情激昂,個個爭先恐後的要求參戰!
河六四急的快要跺腳了,只得挑明瞭說道:“諸位!你們在這隻會徒增麻煩!若我與那賊人拼鬥之時還要分心保護你們!我難勝啊!”
“河道長不必在意我等,我等不怕死!”衆人齊聲說道。
河六四回頭又看了一眼漩渦,氣道:“若是你們再這麼糾纏,我,我馬上就走!”
河六四有些像是孩子一樣的威脅,根本就沒有嚇到衆人,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河六四根本就不可能走。
而趙兌在看到如今的形勢之後,暗暗的一笑,然後朗聲說道:“孤有如此不畏死的將士,何愁不能蕩平天下!只是此番惡鬥,乃怪力亂神之威能!我等凡夫俗子衝進去只會添亂!孤的將士不可枉死,孤還要仰仗你們,爲黎民蒼生,平定天下!”
趙兌這幾句話說的氣吞山河,聽的人熱血沸騰。
此言一出,衆將士紛紛跪地,齊聲說道:“我等願爲將軍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就連一旁的河六四,都不禁暗暗佩服趙兌的氣魄胸襟。
公孫質看着趙兌,眼中盡是一種近乎於迷幻的崇拜,他暗暗想道:“主公隨不懂法術神通,可卻寥寥幾句便令河六四爲之欽佩!此等帝王之術,果飛凡人仙家所能敵!”
公孫質如此想着,而另一邊趙兌卻是面向了河六四。
“那就,拜託河道長了!”趙兌深施一禮,說道。
河六四並未阻攔,只是點了點頭,而後走到那根房樑前,朗聲說道:“凡事童子之身的將士,全都過來!”
話音剛落,有將近一百個將士越衆而出,
河六四又說道:“割破手指,滴血潤木!”
近一百名將士紛紛割破手指,將鮮紅的血液滴在了渾圓筆直的房樑上。
然後,河六四也割破手指,用指尖血在房樑的頂端,寫了一個“破”字,最後又貼了一道黃符將其蓋住。
“擡起來!”
河六四振臂一呼,那些純陽之身的將士們直接抱起了鮮紅的房樑,一個個怒目而視,蓄勢待發。
“撞!”
隨着河六四的一聲厲喝,將士們抱着房樑,猶如撞擊叛軍的城門一般,怒吼着衝向鬼域的結界。
轟地一聲巨響,被純陽之血淬染過的房樑,狠狠的撞在鬼域的結界上。
鬼域隨即劇烈的顫抖起來,那些水波紋一樣的漣漪,變成了猶如海嘯一般的巨浪。
河六四之所以這樣做,也是因爲鬼域和天罡教的釘魂陣極其相似,只不過作用相反而已。
既然如此,那麼強行破陣的方法,也應該和破釘魂陣的方法相反。
河六四一直都在尋找這個鬼域的陣眼,在細細感知之下,只有此處的結界最爲薄弱,這也是河六四從開始就讓他們撞擊這裡的原因。
而用純陽之血淬染過的房樑,凝聚了活人身上最熾熱的陽血,鬼域之中沒有一絲陽氣,那麼這純陽之血就是此時最管用的東西。
看着被撞的天翻地覆一般的鬼域,河六四知道這根被純陽之血淬染過的房樑,還不能撞破結界。
“要是這些人都有真陽涎就好了。”河六四看着將士們暗暗想道。
忽然,河六四眼前一亮,這些將士沒有真陽涎,自己不是有嗎?
真陽涎是修道之人獨有的極陽精血,只是每次噴出都會大傷元氣,所以河六四也沒用過幾回,此時竟是忘在了腦後。
想到此處,河六四快步走到房樑後面,咬破舌尖,一口真陽涎噴在了圓木的底端。
而後,趁着將士們再次發力撞擊結界,河六四順勢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房樑根部。
這一掌平平無奇,可卻蘊含着河六四體內所有的靈力。
衆人抱着房樑轟轟烈烈的撞向鬼域的結界,只聽‘咔嚓’一聲,鬼域的結界猶如冰面一般,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裂痕飛快地擴散着,直到最後整個結界都佈滿了裂紋,鬼域轟然碎裂。
刺眼的陽光照耀進來,讓人睜不開眼。這一戰竟是打了整整一夜,鬼域中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時辰,此時外面都是正午時分了。
將士們猛地發出熱烈的歡呼,像是打贏了一場硬仗。
“快!快走!”河六四第一時間放聲大喊。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紛紛護着趙兌往外跑。
結界外早已圍滿了重兵,像是早就來了,卻無法進去鬼域。見趙兌等人出來,急忙迎上前去,護送趙兌撤離。
破掉了鬼域,送走衆人之後,河六四直接盤坐在了地上。
倒不是因爲虛弱,只是河六四方纔那一掌抽乾了體內的靈力,此時鬼域被破,他要抓緊恢復靈力。
因爲漩渦之中的色彩,越來越鮮豔,越來越刺眼了。
魏鬼的千魔變,想必已經使出來了吧!
河六四如此想着。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着,河六四靜靜的盤坐在地上,瘋狂的煉化着陰陽五行之力,甚至在其周身,都出現了一圈若有若無的漩渦,吸引着周圍的陰陽五行之力涌來。
但是河六四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些五彩斑斕的煙氣。
終於,鐵影飛河劍的效力到了末尾,巨大的漩渦開始慢慢淡化,其中的五彩煙氣也在隨之消散。
一個模糊的身影顯露出來,正蜷縮着躲在地上,身上不斷的升騰着五色煙氣。
河六四本就沒有期望鐵影飛河劍能夠直接誅滅魏鬼,當初霍刈中了鐵影飛河劍以及驚雷術都沒能被誅滅,比他厲害不知一倍的魏鬼,豈能死去?
果不其然,隨着罡風漩渦和五彩煙氣的消失,蜷縮在地的魏鬼站起身來。
然而河六四卻是一怔。
此時的魏鬼,身形小了一圈,面容也沒有方纔的剛毅冷峻,而是變成了初次與河六四見面時,那個憨厚老實的模樣。
河六四大惑不解,雖然鐵影飛河劍並不能一擊必殺,可要想在那般凌厲的劍氣絞殺中活下來,必定要使出看家本領纔對。
而這魏鬼,怎麼變成了一開始那個農夫模樣?
難道這個狀態,就是魏鬼的千魔變?
可是十二聖令其他人的千魔變,都是越變越猙獰,越變越恐怖,怎麼他的千魔變如此沒有氣勢?
河六四不斷的思索着。
魏鬼一瘸一拐的向前走了過來,渾身上下鮮血淋漓,血肉橫飛,讓人慘不忍睹。
“呵呵,鐵影飛河劍,是嗎?”魏鬼吃力的說道。
河六四冷冷的看着魏鬼,手也摸向了青炎劍。
“果然厲害!怪不得武天都會敗在你手裡,相比之下,他只是落敗,而我,卻是要殞命!我果然只能屈居在他之下啊!”
河六四越聽越糊塗,當即厲聲喝問道:“你什麼意思?”
魏鬼有些遺憾的搖頭苦笑,自顧自的說道:“早知道,就不想着將趙兌變成活屍了,本想以此向教主邀功,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河六四徹底糊塗了,怒聲罵道:“匹夫!有話直說!”
“嘿嘿,我殞命之後,你定會將我的魂魄打的灰飛煙滅吧?”魏鬼一臉意味深長的看着河六四,“但你莫要以爲我真的敗了!即便我死於你手,趙兌一樣活不了!”
河六四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不少,當即一躍跳到魏鬼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問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魏鬼被掐的狂噴一口綠色血液,然後陰森森的笑道:“你等着看吧!與我大日聖佛教爲敵之人,全都要死!!哈哈哈哈哈!”
魏鬼越說語氣越瘋狂,越說臉色越猙獰,到最後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
河六四大怒不已,直接揮劍劈向魏鬼的頭顱。
魏鬼屍首分離,再也沒有了生氣。
河六四仍舊怒氣衝衝的看着他,隨後面色一狠,點燃了一炷引魂香。
魏鬼說的沒錯,河六四的確不會放過他的魂魄,大日聖佛教有起死回生的邪法,留着他們的魂魄就是放虎歸山!
抽出了魏鬼的魂魄,用引魂香的火星將其錢的灰飛煙滅,魏鬼從此便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上。
河六四雙腿一軟,脫力的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見到河六四誅滅了魏鬼,吉利馬上帶着人跑了過來。
“河道長!你沒事吧?”吉利關切的問道。
河六四擡起頭看了一眼吉利,隨即雙眼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