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二領命離開,雖然他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但他身爲暗衛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執行命令,不多說也不多問,即使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在心裡默默流淚。
聽“煉獄司”這名字就知道,影二接下來會受到多麼嚴酷的訓練,他要在數千名暗衛中脫穎而出,才能再次回到冷王身邊,否則就只能終日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訓練,直至下一次選拔。
天知道下一次選拔要等到什麼時候!
遠處,一棵樹上的葉子沙沙作響,伏在這樹上的影一肩膀微微顫抖着,好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傻子都看得出來王爺不想讓沐姑娘離開,你偏偏上去碰釘子,真是笨得夠可以的。”想到這兒,影一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差點兒破功。
南宮軒似乎有所察覺,朝那樹上瞥了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影一覺得自己已經死無全屍了。
他知道自己剛纔的行爲並不算一名合格的暗衛,如果有敵人潛藏在附近的話,自己可能已經斃命了,更甚至連王爺都會陷入危險。想到這兒,心頭不禁涌上一絲後怕,隨即專注的隱藏自己的氣息,樹上終究又恢復平靜。
不過他倒是絲毫不擔心影二能否從那個地方出來,畢竟在鳳天閣這麼多年,哪一次出任務不是死裡逃生,影二對於那些招式的隨機應變,豈是那些初出茅廬的新人可以比擬的?不過倒是不排除有例外出現。
“你爲何罰他?就爲了不讓我回府?”剛剛還欣喜的沐靜猶如被人給了當頭一棒,她自然也看出來了南宮軒並不想讓她回去,可她不希望他們之間的事牽連到其他人。
南宮軒似是嗤笑了一聲,“就你?本王自認爲你還沒重要到讓本王罰自己暗衛的地步。”
聽到他說自己不重要,沐靜心裡也未曾掀起任何波瀾,畢竟兩人才認識不過幾天,重要的話才叫見鬼了呢。
“那你爲何……”
“他越矩了。”不待沐靜說完,南宮軒就打斷了她,短短四個字卻是令沐靜啞口無言。
在這個等級森嚴,皇權至上的社會,暗衛可以說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一部分人了,他們連正大光明地生活的權利都沒有,更不配擁有感情,只能像個影子般地生存,過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而剛剛影二的行爲明顯是擅離職守,還妄自揣測南宮軒的心思,這在喜怒無常的南宮軒看來就是在挑釁他的威嚴,若他此次不罰,日後對於屬下的管理必會亂無章法。
沐靜說到底也做過一段時間皇后,這管理之道還是知道一些的,有時候是真的要賞罰分明的,哪怕是對自己最親近的人。
所以即使影二是爲了她才受罰的,她一時也無從反駁。
南宮軒見她久久不說話,突然陰陽怪氣的開了口,“想通了就走吧。"
隨後又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行爲很是不滿。
也是,自己爲了一個下人去質問她,不過沐靜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這些下人只不過是沒有好的出身罷了,可他們也同樣值得被尊重,如若沒有他們,又哪來的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
只可惜如今以她一人之力,是萬萬不可能改變這種狀況的,她能做的不過是好好對待自己家的下人罷了。
……
咚!沐靜再次撞上了南宮軒的背。
“你走路都不帶眼的嗎?”
南宮軒氣惱地回頭,不料卻剛剛迎上仰起頭的沐靜,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對方噴灑在自己臉上溫熱的呼吸。
沐靜努力忽略自己心頭那種怪異的感覺,一把推開了南宮軒,揉着自己發痛的額頭,不禁也來了氣,“你停下都不會說一聲嗎?”
此刻沐靜仰着巴掌大的小臉瞪着南宮軒,完全褪去了宴會上的清冷孤傲,倒是一對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咳,”南宮軒不自在的握拳輕咳了一聲,“本王今日急着面聖,先不與你計較,哼!”隨後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還“哼?”你以爲你很傲嬌嗎?
等等,他剛說什麼?面聖?!
沐靜這才注意到面前是一處精緻的小閣樓,說是閣樓也不太恰當,因爲它只有一層,門前的兩根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龍,上方掛着一個牌匾,寫着遒勁有力的幾個大字——凌天閣,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到這字主人的豪爽豁達。
看起來應該是皇上的書房,那自己……應該不用去吧?畢竟他們一定是商談要事的,自己進去也不合適不是?
"還愣着幹什麼?難不成你準備在外面曬兩個時辰?“南宮軒已經推開了門,正回頭看着沐靜。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面見聖上也是需要勇氣的,自己這……毫無思想準備啊。
“你覺得呢?”
好吧,聽這語氣是沒得商量了,真不知道你找皇上商談要事非拉上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