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的內心震驚這個年輕人的速度,但他畢竟也是一局之長,自然有些身手,所以他並不打算束手就擒,甚至試圖和眼前這個身穿黑色皮衣的男子角力。
可是當他試圖用力抵抗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就像是沒了知覺,彷彿這個黑皮衣的年輕人手中塗滿了麻藥,讓他有力使不出,即使這個一臉冷漠的年輕人最後鬆開了手,希伯來依舊感覺自己的整條右臂都像是廢了一般,根本不是自己的,但是那五根手指依舊僵硬的握着手槍。
下一刻,希伯來的那條右手臂突然擡了起來,他驚訝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彷彿是看到了詭異事件一般,因爲希伯來很清楚,這不是他做出的動作,而且那條右臂還在慢慢擡起翻轉,直到那漆黑的手槍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咔嚓······”
是手槍的撞錘被掰下的聲音,這聲音彷彿是給了希伯來的心臟致命一擊,讓他的心臟瞬間從天堂落入地獄,感覺全身血液的溫度都在那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希伯來的額頭此時已經冒出了虛汗,他想出聲,可是彷彿除了意識是自己的,其他所有的一切行爲動作都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希伯來清晰的感受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慢慢的往扳機上壓,那上膛的子彈就像是隨時準備吞噬他性命的死神之手,現在他除了無奈的閉上自己的雙眼等死,他別無選擇。
“咳咳······”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那個身穿西裝的男子突然輕聲咳嗽道,他那刀劈斧砍的臉上露出一絲征服敵人之後的得意之色,隨着那清嗓子的咳嗽聲,這個中年人摸着下巴的手也放了下來,他微微轉頭對身後的年輕女子道:
“魅鬼,好啦,收手吧,我可不想真的殺了他!”
這個中年人的聲音就像是一記記重錘落在了希伯來的耳朵裡,尤其是魅鬼這個代號,讓希伯來感覺自己就站在懸崖邊上一般,因爲這個代號,正是世界上可怕的特種僱傭兵小隊:鬼蚩小隊隊長的代號。
就在這中年人的聲音剛落,希伯來那原本勾住扳機的食指陡然一鬆,整個右臂再次如殘廢一般跌落在一旁,動彈不得。
原本已經閉上眼睛等死的希伯來再一次陡然睜開,他不可思議的看着對面門口那亞裔模樣的年輕女子,打死他也想不到,堂堂僱傭兵排行榜上,身價最高,戰鬥力最強,久居第一位的鬼蚩特種僱傭兵小隊的隊長竟然是個年輕女子,而且還像個奴僕一般,對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俯首稱臣!
而且這個女子彷彿具有操控自己肢體行爲的能力,這絕不是一個正常的僱傭士兵所能辦到的,他不禁懷疑在僱傭兵世界中流傳的傳言:鬼蚩小隊,之所以被稱爲特種小隊,是因爲這些人都具有獨一無二的特殊異能。
希伯來震驚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剛剛握住自己手腕,彷彿用魔法把自己手臂弄得失靈的年輕男子,他甚至猜測,這個男子應該也是鬼蚩特種僱傭小隊的成員。
據傳說這支特種小隊一共有十二個人,如果各個都像他們這般可怕,那麼這十二個人的力量,甚至可以和一個師的士兵對抗都綽綽有餘,希伯來心中不禁一陣膽怯。
“塔······塔······塔······”
是皮鞋的腳跟和地板敲擊的聲音,只見這個中年人說完,擡腳便徑自走了進來,隨着那皮鞋的啼塔聲,希伯來竟然從這個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這種壓力,彷彿是一個穩坐中軍帳的元帥,運籌帷幄,他身上那征戰天下的殺伐氣勢,讓希伯來忍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隨着腳步聲由遠及近,希伯來感覺這股壓力越來越強,就像是無形的大山壓在肩上,越來越重,就連心跳也不斷加速,砰砰跳動的心臟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急促到開始窒息。
“希伯來局長,你好,在下姓趙,名日天,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進門的這個中年人,正是趙日天,正是那畜生不如,逼死自己的秘書,逼得自己妻離子散,甚至逼得姜明浩遠走沙漠和雪山的趙日天,他來到希伯來的跟前,只是微微點頭,表示打招呼,臉上露着和藹的笑意,但是這笑容,卻讓希伯來忍不住寒顫連連,
趙日天的腳步並未就此停下,他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局長辦工桌後的椅子上,彷彿是鳩佔鵲巢一般,絲毫不把自己當做外人。
希伯來看着這個不速之客囂張的樣子,雖然心中極其憤怒,但是卻並未發作,在這個時候,自己就如同一隻隨時可能被人捏死的螞蟻,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爭論面子的問題?
但是趙日天的眼睛卻像是明察秋毫一般,他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希伯來,便看出了他心中的憤怒,但是趙日天卻並未說破,他習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但是下一刻,那摸着下巴的手掌卻如驚堂木一般砸在了辦公桌上。
“砰·······”
隨着趙日天的手掌與桌面的碰撞,整個辦公室的氣氛立即變得肅殺緊張起來,就連辦工桌上的辦公用品也跟着被嚇了一跳,在那有力的一掌之下恐懼的顫抖着。
希伯來的心也跟着那‘砰’的一聲猛然一驚,忍不住咯噔一下,他的身體也被這陡然的聲音嚇了一顫,當他轉過臉偷偷瞄向那個自稱趙日天的傢伙,此刻趙日天臉上和藹的笑容瞬間被殺氣所代替,而他身後站着的那一男一女,此刻卻依舊面無表情,彷彿早已習慣這種突如其來的威嚇。
只見趙日天指着希伯來的鼻子罵道:“好你個希伯來,堂堂一局之長,慫恿殺人犯和黑雲黨老大火併,造成大規模爆炸,你可知道有多少無辜的市民在這場災難中死亡和受傷?”
趙日天說着一口流利的鵝國語言,語氣和音調,都彷彿是一個純正的鵝國人一般,只聽他繼續說道:“這次爆炸,幾乎毀了整個聖彼得堡廣場,你希伯來罪責難逃,像你這樣自私的人,竟然還想大選,做夢?”
“嘶·······”
希伯來聽到這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是震驚趙日天那流利的鵝國語言,也不是震驚他身後那具有獨特異能的鬼蚩傭兵,而是震驚眼前這個亞裔模樣的中年人,不僅知道這剛剛爆炸不到三分鐘的災難,而且還知道自己的政治謀劃。
如果說這場爆炸的真正幕後主使是眼前這個令鬼蚩特種僱傭小隊的隊長都俯首帖耳的趙日天,那麼這一切都解釋通了,就包括自己的政治謀劃,他們自然也會摸得一清二楚,因爲自己也是他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這些想法在希伯來心中以電光火花般的速度一閃而過,畢竟他也是混跡政治多年的老狐狸,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關係。
如果自己確實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甚至是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那麼剛剛這個趙日天所做的所有行爲,包括讓自己的手下制服自己,都是爲了先威嚇自己,爲之後即將到來的以利誘惑做鋪墊,那麼他絕不會殺死自己。
想到這兒,希伯來心中稍稍坦然了一些,他的眼珠子瞬間一轉,彷彿是一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在打着自己的算盤,他立即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道:
“趙先生?您是政府的特派專員?”希伯來試探的問道,但是他卻並不給趙日天回答的機會,因爲他心中很明白,對方不是,但是他卻可以以這個理由爲藉口,向趙日天陳述心中的無奈,只聽希伯來繼續說道:
“趙先生您說的是那個龍國年輕人吧?他確實殺人了,但卻是正當防衛殺人,因爲我們確實找不到他故意殺人的證據,而且被殺的那個傢伙確實是意圖槍殺這個龍國年輕人,他是屬於正當防衛。”
希伯來頓了頓,臉上流露出極其委屈的樣子,但是他還是義正言辭的說道:
“特派員,您應該知道,按我們鵝國的律法,這個年輕人是無罪的,所以我門警局放了他,合理合法,至於出去之後,他幹了什麼,我們也只能根據他之後的罪行再定罪了·······”
“閉嘴!”
還未等希伯來說完,趙日天直接打斷了他的哭訴,此刻,趙日天開始重新審視眼前這個警察局長,從他剛剛給自己扣上特派員的帽子,到現在他的案情陳述,眼前這個希伯來完全就是一隻老狐狸。
因爲自始至終,這個警察局長都未曾給自己承認或者否認是不是政府特派專員的機會,也就是說自己已經默認了這一職位。
而他的案情陳述,完全就是在拖延時間,等待他樓下那些警員發現並解救自己,一旦他從威脅中解脫,那麼這個希伯來便會用假冒政府專員的罪名將自己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