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只見天空一道道幽藍的電光翻滾,龍嘯般的雷聲一陣緊一陣鬆的滾着,如鬼火般的閃電掃着,彷彿是君臨天下,讓世間的一切生靈都卑微的低下了頭,閉着呼吸,很慌亂的躲藏起來。
緊接着,天空的烏雲便如同張開的勁弓,隨着天空的一聲咆哮,萬箭齊發,雨像箭一樣傾瀉而下,隨着風吼雷嘯,整個莫斯城瞬間被雨霧瀰漫,彷彿蒼天也在爲莫斯城的慘狀而嚎啕大哭。
頃刻間,雨水如在廢墟之上聚集,漸漸匯流成小溪,在整個聖彼得堡廣場是肆虐起來,並且滲透鬆軟的泥沙碎石,將那早已被土壤吸收的鮮血漸漸稀釋擴散,從阿克塞所在的古堡位置開始,一條條血水匯聚的溪水瞬間將整個聖彼得堡廣場包圍,形成方圓百公里的血河。
“快看,快看,聖彼得堡廣場流血了,上帝發怒了,上帝要懲罰人類啦·······”
“天吶,聖彼得堡流血了········”
“天吶,災難要來了,上帝要懲罰我們了········”
莫斯城的人民一傳十十傳百,立即,這場因暴雨而引發的謠言瞬間遍佈整個鵝國,甚至驚動了鵝國的總統府,總統府爲了平息民衆恐慌,下令徹查原因,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莫斯城聖彼得堡流血的原因。
而此時,被深埋在地底的姜明浩,因爲那一場暴雨,使得血水將他整個身體包裹,那些稀釋的血水就像是一條條血蛇,把姜明浩的整個身體全部包裹起來,甚至還在不斷的往他身體的皮肉裡鑽。
姜明浩的身體,就像是一根還具有生命力的樹根,在這雨水和鮮血的滋潤下,瞬間伸出根鬚,而這些根鬚,就像是一條條細小的蚯蚓,把姜明浩身體每一處缺失的肌肉,每一處燒焦的皮膚,都一點點的被這血紅色如蚯蚓般的根鬚包裹充實。
那原本被豬臉蝙蝠劇毒無比的鮮血腐蝕燒灼的皮肉,就像是褪祛的蛇皮,竟然開始一點點龜裂,在這燒焦的皮肉裂開的瞬間,立即展露出粉嫩白皙的皮肉,彷彿是十八歲正直少年時那般青澀。
“呼······吸······呼······吸········”
隨着周身血液的吸收,姜明浩那原本早已停止的呼吸,竟然隨着鼻翼的緩緩顫動而恢復,尤其是腹腔隨着呼吸的起伏,竟然將壓在他身上那半人大小的石塊撐得上下顫抖,可想這呼吸是多麼強勁。
在鵝國總統府的命令下,一塊塊被切碎的屍塊從阿克塞的古堡廢墟中挖掘出來,但是參與挖掘額清理的所有人,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警察軍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往外泄露半句。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沒有思想的機器,在機械的挖掘着,搬動着,焚燒着這一具具被泥沙石塊壓得變形,染得變色的石塊,眼神中流露着恐懼,但臉色卻沒有一絲驚訝。
“這怎麼可能?新聞上竟然沒有任何一絲一言的消息,難道聖彼得堡廣場沒有被毀?阿克塞的古堡沒有被炸?不可能,我是親眼看着他爆炸的!”
此刻,在貝加爾湖伯恩的別墅裡,伯恩一邊瘋狂的翻着報紙,調換着電視頻道,一邊憤怒的罵道:
“這怎麼可能,希伯來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力,將所有的事情壓下?總統府已經下了命令,媒體、政府,不可能幫他將所有的事情壓下,就算幫他了,那些恐慌中的民衆也不可能替他守口如瓶呀?”
因爲現在,連伯恩和凱勒派人放出去的‘聖彼得堡流血,上帝懲罰’之類的謠言,也似乎在一夜之間,被民衆忘得乾乾淨淨,彷彿隨着那一場暴雨,一起被沖刷殆盡了。
“哎”,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凱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雪茄遞到嘴邊,深深的吸了一口道:
“老大,看來有人給了希伯來一大筆錢呀!”
凱勒一邊說着,一邊眯着雙眼,像是一個陷入迷茫的黃鼠狼,遇到了極大的難題一般,以凱勒的智慧和計謀,完全可以代替伯恩,甚至代替阿克塞,成爲黑雲黨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是他卻心甘情願屈身在伯恩手下,甘願做一個小小的軍師,因爲他的志向是整個國家。
如果這一次莫斯城的政府信任危機由伯恩所帶領的黑雲黨出面解決,那麼黑雲黨的聲譽,包括正面影響力,便會在政府,乃至整個鵝國得到提升,而他輔佐的老大伯恩,自然也能夠榮登黑雲黨大當家的位置。
至於凱勒自己,他的志向便遠不僅僅如此,到時候,他便會以自己曾經是的鵝國軍人,還有那服役期間獲得的一大堆勳章爲籌碼,以個人名義參加大選,而他現在的老大,將來的黑雲黨大當家,便是他最好的支持者。
尤其是那時的黑雲黨,聲譽和影響更是舉足輕重,再加上他背後那個大財主的支持,凱勒對大選可謂是信心百倍。
但是現在,黑雲黨能不能通過這次事件,讓整個組織的聲譽和正面影響力提升都是個問題,更別說讓伯恩在短時間內代替阿克塞,坐上老大的位置了。
凱勒輕輕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那枯瘦的臉龐瞬間擰成一塊,彷彿是一個扭曲的怪物,他在心中不停的自語着: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趙先生更有錢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大選的機會可就微乎其微了。”
其實凱勒並不知道,支持希伯來解決這次危機的人,正是趙日天,他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希伯來取代,甚至只是對方的陪襯。
如果但單單從智謀和心機上比較,凱勒無疑是周瑜,其智慧和陰謀可以說是一步三計,所以在趙日天心中,這個鵝國籍老頭,曾經的特種軍人,完全有着一顆七竅玲瓏般的心,而這對於極富掌控欲的趙日天來說,永遠如鯁在吼。
而他趙日天,則自比諸葛孔明,因爲他是三步一計,每一計都如同環環相扣的鐵索,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就包括姜明浩打自己兒子這類的小事,又有誰能猜得出來,這是他準備謀取整個世界的第一步?
至於希伯來,完全就是趙日天眼中忠心耿耿的黃忠,而且只要給足了他所要的慾望,便能對你俯首稱臣,他趙日天現在要的,正是這樣的給肉便認主的狗,至少目前爲止,趙日天有信心,也有把握,自己所給出的肉是最大最肥的。
當然,伯恩根本就不知道凱勒的野心,更不知道趙日天的存在,所以他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將面前的電視一拳砸爛。
“呲呲········”
電視屏幕在伯恩的一拳之下,散出幾絲電流短路後的火花,便徹底沉默,彷彿被伯恩的怒火所充斥。
凱勒見伯恩憤怒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失望的父親一般看着不成器的兒子,但他還是開口安慰道:
“老大,至少現在,你爲你的兒子報仇了,至於阿克塞的位置,只要咱們能夠找到那個叫姜明浩的龍國年輕人的屍體,我就有辦法讓這個計劃繼續。”
伯恩聽到凱勒胸有成竹的言語,眼神中瞬間散發出一絲精芒,彷彿重試信心,臉上立即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他轉身歡快的走到凱勒身邊,再次確認道:
“凱勒,你確定?只要找到那個龍國年輕人的屍體,你就有辦法讓我坐上黑雲黨老大的位置?”
“確定!”
凱勒面帶微笑,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但是在他的心裡,卻對伯恩這種淺短的鼠目寸光嗤之以鼻,那乾枯猙獰的臉上,兩點閃爍不定的目光,彷彿是一個滿心詭計的妖怪。
“好,我這就派人混入那些挖掘工裡,把這個龍國年輕人的屍體找出來。”
伯恩滿心歡喜的轉身,像個得了棒棒糖的孩子,朝着大門跑去,而凱勒看着伯恩的背影,嘴角輕輕露出一絲鄙夷,口中喃喃的罵道:
“蠢貨,真是龍國曆史裡的阿斗,要不是你擁有能夠控制水元素的異能,我早就把你踢走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
凱勒說完,臉上立即露出操縱木偶一般的興奮和得意,彷彿眼前這個名義上的黑雲黨二當家,完全就是被自己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小丑。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伯恩,正是因爲他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畢竟自負傷退役之後的凱勒,需要一個能夠衝鋒陷陣的戰將,而伯恩,不但能打,還具備常人望其項背的異能,而這,便是將來他獲得鵝國的天下之後,摒棄趙日天控制的籌碼。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凱勒自以爲聰明過人,算準了伯恩,卻沒算準趙日天,他哪裡知道,趙日天不但擁有一個滿編小隊的異能特種傭兵,還擁有比他更龐大的慾望和野心,更擁有着自恃算無遺策的陰謀和詭計。
因爲這個世界上,最難算的,便是人心,而一個小小的鵝國紅毛鬼子,又怎麼可能算得過苦心研究了四十多年龍國陰謀論的趙日天?這也註定了凱勒的結局是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