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二奎帶着大傢伙往南海省某空軍基地趕得時候,**正在船上急的跳腳。他一直都在關注着港區局勢的發展,今天白天的時候,突然涌來數百名外國記者,甚至有記者不顧生死地跑到戰場中心去拍照!政府軍爲了避免陷入外交困境,居然下令撤退了!
這樣一來,紅衫軍肆無忌憚地控制了整個港口,在極度膨脹的自信心影響下,向停靠的每艘貨輪都提出了,必須向臨時司令部繳納費用的要求。而且在外國記者的鏡頭前大談特談什麼施政綱領。情況立刻急轉直下!大使館的人進不來,**他們也出不去!
“這政府軍也太水了吧,就這麼把港口拱手送人了?”典偉國在住房艙裡罵罵咧咧個不停,因爲紅衫軍甚至開始控制起了貨輪的補給,從望遠鏡裡看到,那個小酒吧也被迫關門了,還有不少紅衫軍的武裝分子闖了進去。
“這夥記者必須得滾蛋,虧他們還自稱什麼中立公正,鬼扯!”**也是無計可施,大使館的人進不來,已經打了船上的海事衛星電話,讓大家不要急,他們還在想辦法。
“我看別等了!”典偉國轉了幾圈,罵了半個小時也有些累了,往吊牀上一躺,眼睛一閉,大聲嚷道,“費那麼多事幹嘛,直接從水下潛過去不完事了麼?大使館的人雖然進不來,爺要是想出去,還沒人能攔得住!”
“對呀!”**猛地轉過頭,緊緊地盯着典偉國,一把把他從吊牀上拉了起來,“你可算是出回好主意!把他們都叫回來,我有任務佈置!”
“我哪回沒出過好主意……”典偉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很有些鬱悶地說道。很快,就連值班的人員都被喊了回來,**探頭往駕駛艙看了一眼,砰地一聲緊閉了艙門。
“都聽着,我跟典偉國,還有烏雲飛,從水路潛到市內上岸,然後主動去大使館;在這期間,你們三個務必要做好守衛工作!有什麼情況,直接跟船長馮凱彙報就可以了,最多五個小時,我們就回來了;五個小時後如果回不來,不要管那麼多,直接跟教官彙報!他已經在路上了!明白了嗎?”**心裡忐忑不已,連港口都被紅衫軍控制,估計市內一些戰略要地已經被他們給佔領了,潛水倒是小事,怎麼平安無事地穿過紅衫軍的防區,這纔是大事!
“千萬注意安全!”沉默了一會兒,一個隊員才憋出這麼句話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很多事情必須要當面跟大使館談才行,電話里根本說不清楚。
“放心!”**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一臉嚮往的典偉國,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一切行動聽指揮!你要是闖了禍連累了大夥,我直接斃了你!”
陸地上人世間的紛爭,彷彿與大海沒有任何關係,波濤洶涌的海面下,依舊是一片寧靜的世界。典偉國瞪大了眼睛,從潛水眼鏡裡看着閒庭散步般的魚兒,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抓一把,卻被遊在前面的**一腳踹在了腦袋上,繼而把他拉到海底,緊緊地抓住了一片並不大的珊瑚,**緊張地望向水面,幾個紅衫軍的武裝分子正在仔細看着水底!
“撲撲!”十幾顆子彈漫無目的地打進了水裡,很快就失去了動能,緩緩地沉了下來。武裝分子們那晃動不已的身影只出現了一小會兒,就消失不見了。看來他們並沒有意識到,或者說根本想不到,會有海員從水底潛進市區。一根只剩下一點的雪茄在海面愜意地晃動着。
**指了指前面,拍了拍典偉國的後背,示意大家繼續前進,自己卻悄悄地浮上水面,露出兩隻眼睛看了看岸上,確認那幾個武裝分子走遠了,才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好幾口,又潛下去讓他倆也上來換口氣。
這個地方水深太淺,只有三四米,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容易看到海底,因此**不得不謹慎萬分!一旦被發現,那可當真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了!
不知道遊了多遠,**才從懷裡掏出用防水塑料包裹的曼谷地圖,湊近仔細看了起來——船上這玩意多得很,就看你會不會用,怎麼用了。確認這個地方安全了,他才示意典偉國游出十幾米的距離,兩個人一起緩緩地上浮。岸邊生長着大量的熱帶植物,極好地給他們做了掩護。果然沒人,**對着水下待着的烏雲飛擺了擺手,三個人快速上岸,跑到一棟房子後面躲了起來。
“還是老規矩,弄死三個人,把衣服換上,最好能是武裝分子!”**緊張地四下裡看了看,“非常時刻用非常辦法,顧不得那麼多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幾個用紅布蒙着臉的武裝分子,手裡提着散彈槍和AK47,優哉遊哉地走了過來。今天白天有大量的外國記者在曼谷街頭四處活動,政府軍被迫停火一天,卻給了紅衫軍足夠的時間。街頭巷尾已經看不到軍人的身影了,只是不少地方的坦克裝甲車緩緩地開動着,顯示政府力量的存在。
“動手!”
那幾個武裝分子拉下了蒙布想要抽根菸,卻只覺得後腦捱了重重一傢伙,就失去了意識,然後被拖到了房屋後面的垃圾桶裡。三分鐘後,同樣彪形大漢般的三個武裝分子又走了出來,懶懶散散地看了看周圍,挎着槍輕鬆地在大街上走着,不時對過往的裝甲車比一比中指。
“站住!這裡是使館區,你們再敢往前一步,就是侵犯了我們華夏的主權領土完整,請立即後退!”嘩啦一聲,華夏大使館門口站崗的特勤人員舉起了手中的95突,房頂上也冒出了兩個狙擊手,戒備森嚴地對準了這三個不速之客。
一直到聽到了這熟悉的國語,純正的普通話,**終究是沒抑制住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找到了組織!他一把拉下了蒙布,卻沒放下手中的槍,而是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低聲喊道:“我們是銀河號上的保安!你們進不去,我們只好自己來了!”
銀河號上的保安?居然這身打扮,還安然無事地穿過了危險重重的港區和市區?特勤隊員們有些面面相覷,可是這口地道的北河省腔調,卻是怎麼也學不來的,一個軍官終於開口道:“憑什麼證明你們的身份?”
“你可以撥打我們船上的海事衛星電話,船長是馮凱,大副是寧有才;我們是奉命執行撤僑任務的,不得不打扮成這副模樣——街上到處都是武裝分子,說話不方便,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再說?”**語速極快地說道,他不能放下武器,這身打扮跟武器,是他們現在和撤退時唯一的掩護了。
“你等會兒吧!”軍官猶豫了兩分鐘,才快步走進了使館。沒過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大聲喝道:“滾遠一點!想詐騙我們?你還差得遠!”嘴上如此說着,右手卻指了指使館的後面。
**看清了他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帶着就要發飆的典偉國和烏雲飛迅速離開。
“咱們從後門進!”**輕車熟路地翻越過後院的圍欄,衝着房頂上一直監視着他們的狙擊手點了點頭,典偉國這才明白過來,三個人從使館後門魚貫而入。
“你們可算是來了!你叫**吧?好樣的,好樣的!”軍事副官武長河很激動,一把握住**的手可勁搖了起來,“我還在跟華大使打賭呢,說你們一定會想辦法出來,哈哈!沒讓我失望,到底是咱們的兵!”
副大使華元清也主動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望着三個人:“來來來,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不用了首長,還是趕緊跟我們說說撤僑的事情,把名單給我們吧!在來的路上喝了不少海水,就不喝了!”**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官,兩隻手都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聲音都有點發顫。
“那就更得喝水了!”武長河不由分說地讓職員倒了幾杯水送過來,“海水能喝麼?真是辛苦你們了!”華元清默默地點了點頭,關鍵時刻,還是這些曾經保家衛國的戰士們可靠!
“這就是那份名單。我們已經發過通知了,等到明後天,政府軍控制了市內局勢之後,他們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上船,你可千萬要把好關,不要讓無關人員混上去了,”華元清意有所指地說道,把一個厚厚的文件袋重重地放在了**的手裡,“**同志,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
“您放心,人在名單就在,人不在了,名單我也一定會讓他們帶回去!”**擲地有聲地說道,對着華元清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一直跟在武長河身後的特勤隊長,也就是剛纔大門口的軍官,一直凝視着**,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那軍旗下的誓言居然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