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希小姐現在性命垂危,而你卻在這裡無動於衷,好,好,何一遠,原來這些日子我一直看錯你了,我怎麼會任憑你這種貪生怕死的人來帶領我們,我怎麼會信你!”
西西里,Tencati家族的一處隱秘落腳處,Jason的眼底紅得像要冒火一般,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何一遠。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在暗中集結Tencati家族僅存的力量,也一直在暗中密切關注着羅馬,Alessandro Morsut和聶汶希的一切。
可是,他們所擁有的這一切,與如日中天的Morsut家族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一切又只能在暗中進行,所以,當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聶汶希已經重回了羅馬,在lessandro Morsut的庇護下,住進了羅馬最好的醫院,加護病房。
他們只知道,那個他們發誓要用性命守護她安全的女子,無辜牽連到了Morsut家族的恩怨紛爭之中,她被Alessandro Morsut的對手綁走,被救出時,生命垂危,至今仍在羅馬的醫院中昏迷不醒。
他們都太瞭解了,但凡一個稍有姿色的女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都逃不開被輕薄猥褻的宿命,更何況是聶汶希。
只是,何一遠沉痛的閉上眼睛,該是怎樣的遭遇,纔會讓她絕望到這個地步,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了解她,知道她有多麼深邃堅強的內心,所以此刻疼痛纔會這樣不受控制的涌來,幾乎將他淹沒。
自殺。
是的,他看向手中的報告,上面寫着的的確是這樣,她自殺,儘管對方因爲懼怕Alessandro Morsut,也因爲想要留着她作爲保命和談判的棋子,已經儘可能的給予了她最快最好的救治,可是那一刀,刺得決絕,靠近心口的位置,她至今仍在昏迷。
“你就坐在這兒當你的縮頭烏龜吧,我自己帶了弟兄們去羅馬,把汶希小姐救出來!”
Jason恨恨的罵聲拉回了他的思緒,何一遠閉眼沉澱自己的情緒,再睜眼,冷靜淡漠的直視Jason開口問道:“你打算帶多少人去?”
“現在這個園子裡有兩百八十九人,再加上我們分散在其他城市的兄弟,我在天黑前就可以召集到將近八百人,到了夜裡正好行動。”
何一遠的聲音依舊冷淡:“Alessandro Morsut單是守在醫院的力量就有上千人,更別提整座羅馬城,你憑什麼跟他對抗?”
Jason脖子一硬:“即便拼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救出汶希小姐!”
何一遠漠然而冷靜的搖頭:“你救不出,勝算根本爲零。”
“你——” Jason氣急,正要發作,卻看得何一遠向來溫和淡然的眼,在那一刻變得犀利萬分,他一字一句開口,身上帶着隱忍和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氣勢,直指人心。
“汶希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我兒子的母親,我難道願意看她受苦,我難道不想早日救出她,然後長相廝守?我只要一想到她……”他的話說不下去了,微微閉了閉眼:“我感謝你的忠誠和不離不棄,可我不需要你這樣只會壞事的衝動和義氣。”
他的聲音漸漸轉緩,卻依舊清晰犀利:“八百人,你知道的,這八百人是我們費了多大代價才召集到的,可是,卻有可能因爲你愚蠢的衝動和不合時宜的義氣毀於一旦,到那時,Tencati家族的一切,徹底煙消雲散,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在意聶汶希的死活,她會受到比現在大百倍千倍的傷害。”
Jason不說話了,身上的戾氣漸漸淡了下來,他痛苦的抱頭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就這樣什麼也不能做嗎?”
何一遠眼底沉痛而隱忍,沉默了半晌,他緩緩開口:“等待,現在我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等待,等待一個一劍封喉的機會……在這之前,我絕不允許任何的打草驚蛇。”
“那汶希小姐……” Jason眼中的痛苦愈甚。
何一遠本已站起的身體幾不可見的一顫,他的雙手驀然成拳,然後又慢慢放開:“她會等我的,我知道她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