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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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越人歌-上節》阿羅.詞 Kaiser.曲

[歌曲]“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吟詩詞訴盡了相思,夢裡尋你的影子。”

這天晚上,杜秋把大方叫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大方上牀後,杜秋逗她,“想不想到你紀哥哥牀上去睡?”

大方羞澀地拉被矇住了臉。

杜秋拉開她的被子說:“去吧!”

大方擔心地問:“他會不高興的。”

“這事,男人都是求之不得,怎會不高興?”

大方坐了起來,羞澀地不好意思挪動身子。她眉頭凝聚在一起,沉思了片刻,便下了牀。

杜秋把枕頭遞給她,“拿上你的枕頭。”

大方接了過來,遮住了臉,扭扭捏捏地出了門。

[中音]“你是這般金貴之身,我卻如螻蟻碌其生,縱使千般喜愛皆爲真,不抵現實殘忍。”

紀緒剛剛洗漱完畢,本想早點睡覺,便脫了衣服,倚在牀頭,拿着那本《東觀漢記》翻閱了起來。

[高音]“想我在轎下看你蓋鳳霞,卻是癡人說夢啊~深井水只得擁月圓的影,縱然知曉仍不願醒。

回憶小時魚兒水中游(水中游),風起後喜鵲叫枝頭,曾攜手同遊風雨亦同舟,此一生最盼能相守。”

大方雖然平日裡大方,但此刻就是進不了男人的門。

她在紀緒的門口站了好大一會兒,最後終於橫下一條心撞了進去。

看到大方懷抱枕頭進了屋,着實把紀緒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我要和你睡覺~”

“我這兒有什麼好睡的?”

“我那屋讓柳大哥收回去了,說要修飾一番當洞房。”

“你,你先背過臉去,我先穿上衣服!”

大方轉過臉去,委屈地說:“我沒有地方睡了~”

“你爲何不去姨娘那兒……轉過來吧……”

大方又把臉轉了回來,說:“我去啦…我不愛待在她那兒睡~”

“爲什麼?”

“她,她老摸我~”

“都是女人,摸摸又何方?”

“她總想知道,我是不是男孩,摸我有沒有,呀~”大方不好意思起來。

紀緒笑了。

“姨娘說,我像男孩子,讓我找男孩子睡……”

“既然…姨娘都說你是男孩…那…咱兄弟倆…就更不好同牀共枕了……”紀緒邊說邊往門外走。

大方急了,問:“你去哪兒?”

紀緒頭也不回地說:“我去找那土財主!問問他,那麼多的房子,爲何非要用你那間做新房。”

[中音]“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高音]“我吟詩詞訴盡了相思,夢裡尋你的影子。

[中音]“啊……”

紀緒來到柳遇春的住處,柳遇春正在喝茶。

見紀緒走了進來,便起身讓座,“開端兄啊,好口福!我剛沏好茶,你就來了。”

紀緒坐定後,端起柳遇春的茶就喝。

柳遇春看到紀緒滿臉的不高興,便問:“仁兄爲何悶悶不樂?”

“鳩佔鵲巢。”紀緒說道。

“噢,窩讓人家給佔啦?”柳遇春笑了起來。

“你說你那麼多的房間,幹嘛非拾掇她住的那間做新房?”

“當初,我是把最好的房子留給郡主住的……”

“那就繼續讓她住唄。”

“不是你嫂子又看上那間房子了嘛。”

“我嫂嫂,也,”紀緒生氣地說,“也真不是東西。”

“你嫂子本來就不是東西。”

“怎麼說,人家大方也是客人嘛,非得這個時候跟她掙?”

“待會兒,我說說你嫂子去,怎麼能這樣呢?”柳遇春邊說邊去拉紀緒,“好了,你先回去湊合一晚上,我這就找你嫂子理論去……”

“我上哪兒睡?今晚我就在你這睡了。”

正在這時,只聽得睡房裡傳出了碧玉那嬌滴滴的喊聲,“小叔子,進來睡吧!”

紀緒嚇了一跳,問:“怎麼,嫂嫂就在你這兒?”

柳遇春笑着點頭。

紀緒撒腿就跑,邊跑邊說:“真不要臉,沒結婚就睡一起。”

柳遇春看着紀緒跑遠的背影,笑着喊:“你也好好跟你嫂子學學吧!”

【二】《越人歌-下節》一之日/瓜皮.歌

[高音]“陋室且爲家囊螢來作蠟,我亦始終無悔啊~生命如煙火短暫如曇花,幸與你共度年華。”

[中音]“似一場酒醉夢醒即夢碎(即夢碎),放你去追什麼榮華富貴(富貴)。好好活着只剩心如死灰,卻一抔黃土兩行淚。

芳草萋萋訴夢中舊時戲,陰陽相隔死別亦無期。你早知結局卻不曾嘆息,人世蒼茫浮沉而去。”

紀緒只好又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大方已脫了衣服鑽進了他的被窩。

大方嘿嘿一笑,急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在被子裡背誦起了《詩經》中的《越人歌》[1]:

[高音]“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紀緒知道大方沒有什麼文化,根本沒讀過什麼《詩經》,邊問:“方方,”

“哎~”大方從被子裡伸出頭來。

“你連《詩經》裡這麼高深的詩都懂得,你好聰明喲~”

大方驕傲地說:“我知你喜歡會詩的女人,就讓姨娘教我這首詩。”

“是不是今晚到我這來,也是姨娘教的吧!”

大方知道說漏了嘴,又把姨娘給出賣了,便用被子矇住了頭,癡癡地笑。

紀緒衝着被子道:“你就不能跟姨娘學點好?”

大方也不接話,只顧在被窩歡笑……

[中音]“我吟詩詞訴盡了相思,夢裡尋你的影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高音]“彼此赤誠訴盡了相思,緣定終生於此。”

無奈,紀緒只好趴在書桌上睡了一晚上。

杜秋和碧玉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讓紀緒和大方同了牀。直到柳遇春結婚的那天,終於等來了機會。

那天晚上,新娘子碧玉使盡了渾身解數,把紀緒灌得醉醉的,讓人擡到了大方的房間,才讓大方得了手。

————————————

註釋

[1]《越人歌》

《越人歌》和楚國的其他民間詩歌一起成爲《楚辭》的藝術源頭,是中國最早的翻譯作品,體現了不同民族人民和諧共處的狀況,表達了對跨越階級的愛情的抒歌。其古越語發音在漢代劉向《說苑》中有記載。

(1)原文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2)註釋

①搴(qiān):拔。搴舟,猶言盪舟。

②被(pi):同“披”,覆蓋。訾(zǐ):說壞話。詬(gòu)恥:恥辱。

③幾(jī):同“機”。

④說(yuè):同“悅”。

此處王子指公子黑肱(?-前529年),字子皙,春秋時期楚國的王子,父親楚共王。

(3)背景概述

按《史記.楚世家》記載,楚靈王十二年( 公元前529 年),子比趁其兄靈王在外,殺了留守的太子,自立爲王,其弟子哲當了令尹;但政變僅十餘日即失敗。所以子哲泛舟新波(破)不像是在當令尹之時,而應該是在此之前。比照襄成君的情形來看,子哲還可能是在初至封地鄂之時舉行舟遊。而榜槍越人則以認識新來的領主併爲之效勞爲榮。

在盛會上,越人歌手對鄂君擁楫而歌。一位懂得楚語的越人給子皙翻譯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子皙被這真誠的歌聲所感動,按照楚人的禮節,雙手扶了扶越人的雙肩,又莊重地把一幅繡滿美麗花紋的綢緞被面披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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