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美中不足今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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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諺稱:“臘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

說的是,這一天是籌備過年肉食的日子,故此稱爲“年肉”。過去,老百姓的日子比較苦,而且窮人家的孩子又多,往往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條件稍微好一些的,也不過是能吃上點窩頭野菜什麼的。好不容易盼到快過年了,家裡的勞力們紛紛開始殺豬,沒有養豬的人家,就到集市上去割一些豬肉回來過年。有了豬肉,母親往往是先燉上一鍋給孩子解解饞。所以,這天是所有孩子們的節日,他們終於可以吃到“年肉”了。

【一】《宴清都.連理海棠》吳文英.詩

吃過早飯,傑克遜見友乾要出門,便也跟了出去。

只見王大個子在套着地板車,便問:“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友乾說:“去到鄰村集市上買些肉回來。”

傑克遜道:“我也能去嗎?”

友乾爽快地應許他,“行啊,上車吧!”

傑克遜正要往車上跳,清婉便出來喊住了他,“傑克遜,你要幹嘛去?”

傑克遜說:“買肉肉。”

“呵,還買肉肉,”清婉道,“你就別跟着去了,他們兩個大人就夠用的了,你下來,爲我去擔些水來,姐姐今天要洗衣服……”

傑克遜跳下了馬車,說道:“可我不會擔呀!”

“擔個水有什麼麻煩的,只要有力氣就行。”清婉把一個信封遞給了友乾,又把他叫到了一邊耳語了幾句,友乾瞅着傑克遜笑了笑,便跳上了馬車。

王大個子一揚鞭子,吆喝着“得兒,駕!”便驅動了馬車。

傑克遜跟着清婉回到了院子。

他掀開了水缸,高興地叫了一聲:“呀,姐姐唻,水,滿滿的!”

“我還不知道水滿滿的?”清婉說,“待會兒,我洗了衣服,不就用沒了麼!”

“噢,姐姐幹嘛要天天洗衣服?”

清婉小聲道:“我主要是不想幹廚房裡的活兒。

婆婆和採婗在廚房裡忙着做花饃,一直讓她過去幫忙。

自從傑克遜來到了甄家,家裡的麪食下得就格外快。傑克遜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饃饃,他一個人一頓一個花饃都不夠,看着傑克遜吃得那個“甜醬”勁兒,紀緒師徒仨也跟半大豬似的與他賽着吃。這不,沒幾天的功夫就把於璐正月準備“出門兒”用的花饃饃、糖莢莢、棗餑餑和小面魚兒就一掃而光了。

沒辦法,於璐和採婗只好天天泡在廚房裡忙活麪食,清婉便找了個藉口尋着髒衣服、舊牀單洗個沒完……

清婉告訴傑克遜:“你去紀公子那裡看看,他和暮羽還有沒有要洗的衣物,給我去拿過來。”

傑克遜去南屋取來了紀緒和暮羽的髒衣服,放在了清婉坐着的小凳子旁邊。

“紀公子在屋裡幹嘛?”清婉問道。

“他沒在屋裡。”

“沒在屋裡,你怎取來的衣服?”

“他在垂花門那裡偷聽我倆說話呢!”

只聽從南牆根傳來了紀緒的呵斥聲:“我閒得!偷聽你倆說話?”

傑克遜吐了吐舌頭。

清婉笑道:“還說沒偷聽,我倆如此小聲地說話,你都聽了個真真切切……那你在那南牆根幹嘛?”

“今年的春天來的就是早啊,你看,這海棠花都開了。”

“是麼!這可是件大好事,你這大才子,何不爲它吟詩一首呢?”

紀緒沉默半響,方纔吟誦道:

“繡幄鴛鴦柱,

紅情密、膩雲低護秦樹。

芳根兼倚,花梢鈿合,錦屏人妒。

東風睡足、交枝,正夢枕瑤釵燕股。

障灩蠟、滿照歡叢,

嫠蟾冷落羞度。

人間萬感幽單,

華清慣浴,春盎風露。

連鬟並暖,同心共結,向承恩處。

憑誰爲歌長恨?

暗殿鎖、秋燈夜語。

敘舊期、不負春盟,紅朝翠暮。”

清婉朝着南牆喊:“真是一首好詞,你寫下來給我,等正月裡給我小姨拜年的時候,就寫封信寄給我表妹……”見傑克遜立前前地站在自己身邊,又道,“你那裡有沒有要洗的衣物?我們這裡,大新正月是不能洗東西的【1】……”

傑克遜高興道:“太好了,我正好不願意洗衣服!”

“你的意思是,我願意洗衣服了?”清婉停住了洗滌,擡頭看着他說,“呵,要不是我看着你們這些光棍兒可憐,纔不給你們洗呢!”

傑克遜跳着舞步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清婉嘆息了一聲,“年紀輕輕,就撇家舍業的,看來也着實可憐……得趕緊給他們都尋上個媳婦……”

【二】《擇一城終老》馮驥才.詩

見傑克遜抱着一大包衣物走來,清婉嘆道:“世上的事情,真可謂‘美中不足今方信’啊!”

傑克遜問:“什麼美中不足?”

“你,你就美中不足。”清婉說道,“你說你,‘觀哪裡’都好,就是太懶!你這是攥了幾年的衣物?”

“沒,沒幾年。”

“你這樣,以後你媳婦得多嫌棄呢!”

“不是有丫鬟麼,丫鬟會洗的。”

“一個男人,要經常出外闖蕩的,你身邊能老帶着個丫鬟?你看人家紀公子,多勤快的人兒。你看人家那皮膚,那個乾淨,真是比你這白人還要白……我們東方的女孩子,不光喜歡男人的才華,而且還喜歡男人的乾淨、勤快……”見傑克遜被說的不好意思了,最後又綴上了一句,“再說,你也沒什麼才華呀!”

“我,我就是懶一點兒,我還是挺有才的。”

“你會詩詞歌賦嗎?”

傑克遜搖了搖頭。

“就是麼!”清婉說,“你可知,越是才貌的女子,越是喜歡那些花前月下的小情調……你說,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女子,你怎樣跟人家表達?”

“先生不是教過我了麼,見到喜歡的女孩子,就對她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你別提那‘一瓢飲’了……我都不喜歡,我妹…我沒那麼好糊弄的……”

“我糊弄乾嘛?”

清婉道:“我是說,你不是喜歡姐姐這樣的女子嗎?”

“是呀!”

“可這句話,對姐姐我就沒有用!”

“爲什麼?”

“我更喜歡你對我說,‘三千繁華,只爲一人飲盡悲歡離合’……”

“這句,是什麼意思?”

清婉只是笑了笑,隨後又道:“這樣吧,我跟你說一些比較好理解的詞句,你記住了,等用的時候,信手拈來……你覺得如何?”

“好啊,好啊!”

清婉一邊洗着衣服,一邊一字一句地教着傑克遜說: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

挽一簾幽夢,許一世傾城;

寫一字決別,言一夢長眠;

我傾盡一生,囚你無期。

擇一人相愛,等一人終老;

癡一人深情,留一世繁華;

斷一根琴絃,留一曲離別;

我背棄一切,共度朝夕。”

正說着,甄友乾笑嘻嘻地進了院子,清婉估計託他辦的事兒好像辦成了,便道,“傑克遜,快去幫着把豬肉拿進來,中午我給你們燉紅燒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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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正月的禁忌

農曆第一個月稱爲“正月”。

正月,又稱陬月、端月、孟春,是一年中的第一個月,而正月初一,就是我們說的“春節”,古時被稱爲“元旦”。“元”者,始也;“旦”者,晨也。元旦就是一年的第一個早晨。古稱“三朝”,即“歲之朝,月之朝,日之朝”;又稱作“三元”,即“歲之元,月之元,日之元”。

從殷商起,就將月圓缺一次爲一月,初一爲朔,十五爲望。每年的開始從正月朔日子時算起,謂之“元旦”或“元日”。自從凱撒創造了《太陽曆》,即確定正月爲歲首,正月初一爲新年。當然,現在提起“元旦”都很自然地想到公曆的一月一日,不過,這已是民國以後的事了。把正月初一稱作“大年初一”或“大年禧”,“大”是熱鬧的意思,也就是這一天要過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

那麼,正月裡有哪些日子對於某些屬相是不太適宜辦大事的呢?

(1)正月忌日

正月初四日卯、巳時。凡屬龍者忌。

正月初五日寅、辰、午、未時。凡屬蛇者忌。

正月初六日寅、卯、巳時。凡屬馬者忌。

正月十二日卯、巳、未時。凡屬鼠者忌。

(2)開市忌日

正月初七、初八、十一、十三、十四、十五等日忌開市、開張、動土、上樑、搬家、入宅、裝修等,否則都具不利。

(3)正月相關的禁忌傳統

NO.1正月忌殺生

畜生的輪迴道在正月停止,古代傳聞說掌過畜生輪迴道的“司祭神”的母親生日是在正月初八,因此“司祭神”在正月會關閉輪迴道給母親過壽,因此被你殺死的畜生的亡靈無法進入六道輪迴,會跟在你的身邊,直到下個月的第三日(也就是二月初三)。

NO.2正月忌揭倒有

這裡說的揭,是人爲的揭,古歷陰曆三十是全年最陰的一天,而“倒有”是古代的一種刑具,(吊錢,又名“倒有”,古名吊虔,是夏朝的一種刑具,用幾片白紙蓋住受刑者的腦袋,用一個磨盤在受刑者的胸口碾壓,直到受刑者五臟都被壓成血汁爲止,而受刑者蓋頭的那張紙早就被染成紅色,染紅之後,由大臣掛在刑場的窗戶上,用來警世犯罪者)是鎮邪聖物,如果被風吹走,說明你家已經有神看管了,如果是人爲的揭掉,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一定要到了規定的日子,才能揭掉。

NO.3正月忌觀紅喜事

古代很少有男女在正月結婚的,古代有‘擡頭紅’一說,即男女正月結婚,乃月太歲壓頭,不利兒孫,因此正月很少有新人結婚。

NO.4正月忌理髮

古語說:正月理髮死舅舅。其實不然,查滿清朝《禮書》書中記載說,正月理髮原意爲‘思舊,後傳言之便傳成了‘死舅’。然而,正月不理髮的說法最早卻源於唐朝。唐人稱理髮爲‘消耳’,唐朝有一種武器名曰‘金鉞’,是唐朝用來爲十惡不赦的犯人執行死刑、砍頭時用的砍刀。因此,正月在唐朝則稱爲‘金月’,正月理髮合起來就是‘金鉞消耳’,就是上法場砍頭的意思。

NO.5正月忌扔糧食

看過三國故事的朋友都知道,諸葛亮平定南中時殺了很多人。後來,諸葛亮做成了一種祭品‘饅頭’來給死難者獻祭。從那以後,民間便流行用饅頭或者其他穀物做成麪食,獻給死者。然而,正月陽氣上浮,陰氣也同樣上浮,有時往往活人和死人只隔着一層幾寸薄的土,如果你不小心把糧食掉在地上,千萬不要撿,要趕快離開此地;如果你故意扔掉糧食,後果不堪設想!因爲地下的朋友嚐到一次甜頭,會跟着你的,他們知道你還會扔,在你的身上有甜頭吃,如果你不再扔了,他們會把你當作“饅頭”。

NO.6忌清掃、洗滌

正月初一不能洗頭洗衣服,原因就是洗頭和洗衣服都會用到水,古人認爲,水就是財。洗完頭和衣服都會把水倒掉,這樣就寓意着破財(潑水),爲了避免這樣不好的寓意,人們也是避免在這一天洗頭和洗衣服了。

除了初一不能洗頭洗衣服外,就是初五之前不能掃地。不然會被認爲家裡的運氣、財氣都會被掃出去,很不吉利。如果非要打掃不可,那也得從外面向裡面掃,寓意福氣財氣運氣能進到家門裡來,總之一切都是衝着“吉利”而說的。到了初五,就可以給家裡來次大掃除了,這就叫“破五”。就是把舊的一年不好的東西,都掃出去,讓窮鬼都給跑出去。

NO.7忌開衣櫃

正月初一在日出之前不能開衣櫃。在太陽還沒有出來之前屋子裡都是陰氣、邪氣,太陽出來後照進屋子的就是陽氣,等太陽出來後再開櫃子,就可以把櫃子裡的邪氣給逼走,也是一種興旺的寓意。

NO.8不能打碎碗筷

在正月裡要注意避免打碎碗筷。此時打碎東西,不能當做“碎碎”平安。因爲在正月裡主張團圓吉祥,一旦打破東西就象徵了這個家庭不完整。如果不小心打碎,要及時念叨“缶開嘴,大富貴”等吉祥話。

NO.9不能打罵孩子

傳統認爲,大年初一孩子若捱了罵,就要挨一整年的罵。尤其要求初一這天要說好話,不能說粗口不雅之言,有些地區萬一小孩說溜了嘴,大人會馬上跟着說,“孩童之言,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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