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剛過午夜,一束絢麗的火光在寂靜的報罕城門沖天而起。接着便見一大羣黑衣人開始對城樓上的士兵發動襲擊。這羣人武功高強,各個身手高強。不到片刻,城樓上的守軍已經被打得節節敗退。與此同時,城門外的夏侯淵率領的鐵騎也已經開始狂奔,大地發出微微的震顫。這一夜,對於報罕城樓來說必然是一個不眠之夜。
混入城裡的守軍在馬鐵的指揮下,憑藉着強悍的身體素質,再加上打了宋軍一個措手不及。城樓上的守軍很快便被消滅殆盡。馬鐵率先登上城樓,舞動手中鋼刀,只幾下便砍斷了城門的吊索。這幾下迅捷無比,看得出來,雖說馬鐵比不得馬超勇冠三軍,這份勇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報罕城門轟然落下,巨響使得城樓上的衆人都爲之一震。恰在此時,城中負責警備的隊伍聞到喊殺聲匆匆趕來,看到已經倒下的吊橋,個人心理都是暗暗叫苦。
幸得這些人也都算得上精銳之師,匆匆拿出手裡的弓箭迎敵。唰唰唰的箭支聲音過去,城樓上的陶軍被射到了不少。此時曹植正待立在城樓上的一角,靜靜的看着眼前衆人廝殺。不過曹植雖說是流傳後世的大文豪,武藝可是稀鬆平常地很。再加上此時他心神巨震,居然站在原地忘了躲閃飛來的箭支。一支利箭衝着曹植的鼻尖飛來。曹植嚇得雙目一閉,靜待等死。
“撲哧”箭支刺入肉體的聲音傳入曹植的耳朵,曹植額頭上汗水不住的滲出。可是想象中的,伴隨而來的疼痛卻並沒有站來。就在此時,一股力量推在他的腰上,將他推到了城樓的遮擋處。曹植睜開雙眼,馬鐵正面色蒼白的站在他的面前。順着看下去,馬鐵右臂上插着一支利箭,鮮血順着他的手臂緩緩流下。可是馬鐵依然是不管不顧,左手揮舞單刀,替曹植擋着四面射來的飛箭。
曹植稍稍回過神來,問道:“你爲什麼要救我?”馬鐵慘淡一笑,道:“主公和賈先生三令五申,要我時刻保護好你。再者你確實是我軍的貴人,要是沒有你,我軍今日未必能夠到達這裡。不管出於哪方面,我都應該護得你周全。”曹植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我父親殺了你爹,你不恨我嗎?”馬鐵聞言淡淡一笑,順手揮刀劈死了一個欲襲擊曹植的人。
看了一眼曹植,馬鐵說道:“公子你還是退遠一點吧,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上一輩的事,我又何必要牽扯到你身上。我雖然讀書少,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曹植看着這個和他幾乎是揹負着血海深仇的關西大漢,居然捨命來保全自己。心中的感動實是難以附加。不過此時城樓上的陶軍漸漸吃緊,曹植也不願在這當口廢話,閃身退到了一邊。
陶軍雖然悍勇無匹,不過終究人數太少,而且對於地形也不熟悉。守城的宋軍漸漸增多,陶軍快要支撐不住了。而被馬鐵砍來倒下的城門,也被宋軍諸人一點一點的扶起了。城樓上的馬鐵見狀不由得睚眥具裂,不過他現在也受傷不輕,且周邊圍攻的宋軍也越來越多。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城外的夏侯淵終於率軍趕到了。城門上苦苦支撐的陶軍,看着主力的到來,都是爲之一振。
看着將要關閉的城門,夏侯淵神威大發,大吼一身。躍馬飛身而上,當即砍死了三位宋軍士兵。接着後面的大隊騎兵齊到,衝進城裡。一部分人衝上城樓,幫助馬鐵速速解決宋軍。剩下的士兵在夏侯淵的指揮下,分別佔據了城中的各處要道。而夏侯淵則親自領着一隊精銳,向着城中的治所而去。曹植在城樓上看着大事得定,對着天空跪下拜道:“父親,這西北的毒瘤終於被拔出了,孩兒沒給你老人家丟臉了。”
話說城樓火氣的時候,喊殺聲大振。在治所的李儒很快便收到了消息。李儒心頭微微一震,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吩咐手下諸將各自迎敵。他自己則快速來到後堂,喬裝打扮一番,領着數十名心腹之人,從南門而去。卻說李儒見到城樓火起時,便知道了這報罕必然收不住了。所以雖然輔助了宋建數十年,還是果斷拋棄他。畢竟在他這種經歷過生死的人眼裡,功名利祿都是虛幻,還是保命要緊。可是上一次在長安他就死裡逃生過一次,這次還能順利逃出生天嗎?
李儒及其從人數十騎,在報罕城南門外的林間小路上急速行駛着。他早就算定了,不論哪一個諸侯打破了報罕,都不可能放過他。而敵人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來到報罕城外,東門和北門必然是被團團封死。而西面深處是更廣闊的沙漠,李儒料想敵人必然必定會往西深追。而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先走南門脫身。不得不說,在危急關頭還是能保持如此清醒的頭腦,這李儒的智商也還真不是蓋得。
大約奔襲了半個時辰,李儒身邊的樹木發出嘶嘶地蟲鳴聲。李儒這些年愈加謹慎的性格告訴他,危險正在來臨。就在這個念頭在李儒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時候,一排整齊的利箭從一旁的樹林中射出來,李儒從人十餘人,連聲都沒發的出,就當記殞命。而他自己的坐下馬也被射倒,李儒被撂倒在地。待他爬起來時,周邊已是一大羣人將他圍攻在中間。接着爲首的一騎馬下來一個白鬍子老頭,在原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儒。
李儒看向這老頭,眼裡閃過一絲熟悉的神色。不過具體是誰,卻也怎麼想不起來。看着周邊不下百人的陣勢,李儒仰天長嘆了一口氣,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必然是迴天無力了。悲愴的開口說道:”閣下到底是誰,又是奉了誰的命令前來截殺於我。若蒙告知,李儒死也瞑目。”李儒自知在劫難逃,也不再躲躲閃閃了。不在自稱蘇吡格,反而大大方方地自承就是李儒。
這老頭摸着斑白的鬍鬚說道:“我是武威賈詡啊,李中郎,說起來當初你我還曾共事過一段時間。只不過那時候你高高在上,我卻默默不問。現在數年光景,你就不記得我了?”李儒聞言點了點頭,狀似灑脫的一笑,道:“原來是你,我早該猜到的。我李儒這輩子大起大落,也算經歷了不少風浪。天下的人物我也不知見過凡幾,真正值得我佩服的,你賈文和算是一個了。我這次栽在你手裡,我也認了。”
賈詡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若不是事情緊急,我也不願與你爲敵。大家總算相視一場,有些事我也不想做得太過份。不過現在既然到了這地步,不管是爲了我家大將軍的民頭,還是爲了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你都難逃一死。不過看在故人的份上,我允許你自己動手吧。”李儒聞言慘淡一笑,抽出腰間的佩劍,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就在此時,李儒突然手裡微微一顫,放下佩劍。賈詡身旁的馬岱隨即緊張起來,拔劍在手,護持着賈詡。李儒笑着擺了擺手,道:“別緊張,我只是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問你。”賈詡點點頭,示意李儒繼續說下去,李儒問道:“當年我曾代董公幾次三番請你出謀劃策,你都以各種理由推脫。而我李儒卻知道,你實乃大才之人,只不過爲人低調而已。
而現在我不明白的是,你爲何甘心爲陶應小兒效力?”
賈詡淡淡一笑,“那是因爲我早看出來董卓並非成大事之人,當時京城諸多貴族當中,就算是袁紹,也比董卓要強。而現今的大將軍,實乃是胸懷天下之人。別說他不可能失敗,就算真有失敗的一天,我也會盡力輔佐與他。”李儒聞言也是笑了,說道:“那不知道你是否肯爲你家大將軍再立一功呢?只要你放我一馬,我以後必當老死於山林。而且,還將助你成就這一大功。”
賈詡上上下下的看着李儒,只把李儒看的渾身發毛。半響賈詡笑着說道:“拿着你的人頭回去,這就算是最大的功勞了。至於你的大功勞,我也可以試着猜上一猜。你手裡唯一還有價值的東西,無非就是那封天子赦免你這國賊的詔書。如果這份詔書落在大將軍手裡,必然可以提高大將軍的民望,敗壞皇家的名聲。”李儒聞言眼前一亮,卻不料賈詡繼續說道:“不過這東西你就算不交出來,難道我又找不到嗎?”
李儒頓時面如死灰,不過他還是不甘心,想要做最後掙扎。剛想開口,卻被賈詡的笑聲打斷,笑過之後,賈詡言道:“老朽被天下人稱爲毒士,難道你認爲老朽會是一個心腸軟的人嗎?你既然自己不肯動手,那我就只好幫你一程了。”說罷對着身邊的馬岱使了個眼色,馬岱輕輕的點點頭。左手輕輕一揮,上百支利箭從不同的方向射向李儒,李儒都還沒來的喘息,身上已經被射成了篩子。渾身上下鮮血橫流,結束了他這罪惡而又不凡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