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爲了他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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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慕常不同,歐陽子是知道前因後果的,也知道夫妻二人的心結所在,給慕瑾之施完針後,歐陽子便把空間留給二人。

“夫人,老夫還要去藥房給公子爺配藥,藥廬人手不夠,還請夫人照看公子爺一二。”

不等許桑棠開腔,歐陽子已帶着兩名藥童溜之大吉。

許桑棠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脣角微微上揚,勾出一絲頗有深意的笑,房間裡只剩她和慕瑾之,她懶得再做戲,抽出手,起身從內插上門梢,確定房門無法從外面打開,才又回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再次滿口胡言亂語的慕瑾之。

“娘子,別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騙你……”

“再也不會嗎?”

許桑棠冷冷一笑,“慕瑾之,這樣的話,你說過不下三次,哪次說話算話?”

慕瑾之仍在胡言亂語,雙手在空中盲目的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她看着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淡去,“慕瑾之,你知道爲什麼天上會打雷閃電嗎?就是太多男人發誓跟放屁一樣,動不動就說發誓我若騙你就天打雷劈,我若辜負了你就天打雷劈,搞得老天忙死了,忙着劈死這些人,你說,被劈的這些人中,有沒有你一個?”

昏迷不醒的慕瑾之不能回答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別離開我的胡話,她也沒期望他的回答。

許桑棠環顧着房間四周,這間房旁邊便是放置藥材的藥房,從外面看來,兩間房都是四四方方的,長寬基本一樣,但不知爲什麼,許桑棠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就是覺得這房子讓人覺得彆扭。

“娘子——”

慕瑾之又開始喚她,許桑棠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頃刻之後,她清亮如許的眸中閃過一絲幽幽的光芒,輕輕嘆息一聲,坐在牀沿上,握住他的手。

慕瑾之反握住她的手,力度大得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許桑棠伏下身子,低低喚他,“慕瑾之。”

慕瑾之的眼皮動了動,“娘子,娘子……”

“慕瑾之,桑榕在哪裡?”

慕瑾之忽然陷入了安靜,眼皮不停的亂顫,許桑棠整顆心一點點往下沉,就在她以爲慕瑾之要清醒時,那動個不停的眼皮一動不動,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沉睡。

許桑棠不由得鬆了口氣,輕輕喚他,“慕瑾之,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慕瑾之毫無反應,許桑棠把耳朵湊在他的胸膛上,聽到他和緩平靜的心跳,心裡浮過一絲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的情緒,她握緊他的手,語氣蠱惑而溫柔。

“慕瑾之,我是許桑棠,我會永遠陪着你,不離不棄,你放心,我不會騙你,你告訴我桑榕在哪裡,只要你告訴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

騙人嘛,誰不會?

慕瑾之眼皮微微一動,毫無血色的脣瓣輕輕顫動,許桑棠連忙將耳朵湊近他的嘴。

“他在……”

許桑棠眼睛一亮,拼命按捺住激動,“他在哪裡?快說!”

“他在地獄!”

許桑棠心裡一沉,緩緩擡起頭來,看向慕瑾之,對上他深幽冷酷的雙眸。

功虧一簣!

許桑棠滿腔的希望瞬間化爲泡影,她抽出手,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醒了?”

慕瑾之冷冷的看着她,答非所問,“你騙我。”

“什麼時候醒的?”

許桑棠高昂着下巴,冷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慌亂,慕瑾之冷冷一笑,再次答非所問,“不離不棄?許桑棠,你騙我。”

許桑棠睨了他一眼,不再言語,慕瑾之也陷入了沉默,屋子裡的氣氛僵冷而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許桑棠轉身往門口走去,慕瑾之一言不發。

直到許桑棠拉開房門,屋外的雪光照了進來,白茫茫的一片,乾淨而純白,慕瑾之纔像突然回過神來,大吼道,“不準走!”

許桑棠仿若未聞,擡腳就要跨過門檻,慕瑾之一躍而起,朝門口狂奔而來,一把扣住許桑棠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

“你是我的娘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在哪,你就得在哪!我在這裡,你就得在這裡陪着我,哪也不準去!”

許桑棠任由他抱着,低垂着眉眼,安靜而溫順,慕瑾之見她不反抗,雖然有些疑惑,但心情不由得放鬆下來,抱着她,聲音放軟,“娘子,你別恨我,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你放心,我會好好待你的,今生今世,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真的嗎?”

許桑棠擡起頭來,笑靨如花,亮若星辰的眸中泛着星光,耀眼而透着微微的冷意,讓人心生惶恐,又情不自禁的靠近。

“真的,只要你說得出,只要我做得到。”

“那就好。”

許桑棠臉上的笑容愈加明媚燦爛,耀眼得彷彿能照亮整個世界,慕瑾之的心微微一蕩,眼前有片刻的失神,“娘子,我——”

聲音戛然而止,慕瑾之低頭看向無情的插入他的胸口的那枚金簪,鮮血很快噴涌而出,染紅了前胸的衣襟。

“娘子,你——”

慕瑾之直勾勾的盯着退得遠遠的許桑棠,目光裡寫滿不相信,“娘子,這就是你想要的?”

“對,我想要你死!”

“爲了許桑榕?”

許桑棠不答,慕瑾之看着她,兩人四目相對,他不敢置信,她眸光冷漠而平靜。

頃刻之後,慕瑾之忽然爆發出狂笑,那笑聲悲愴而張揚,“很好!他算什麼?不過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娘子,你爲了他要我死?你心裡可有我這個夫君的半點位置?”

他的笑聲引來了歐陽子和趙鷹,以及暗中保護他的暗衛,看到滿身是血的慕瑾之,衆人大驚,撲了過來,“公子爺——”

“退下!”

慕瑾之聲音冷厲而不容拒絕,衆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趙鷹困惑的看向站在一邊面色平靜的夫人,這屋子裡只有公子爺和夫人,難道是夫人動的手?

“慕瑾之,你知道答案,何必再問我?”

許桑棠神色平靜得如同一個旁觀者。

“當真沒有?”

慕瑾之不死心的追問道,灼熱如火的目光死死盯着許桑棠,許桑棠迎向他的目光,眸光平靜無波,聲音無悲無喜,“沒有。”

“娘子,你當真如此絕情?”

“我曾經對你溫柔多情,可是你不珍惜,慕瑾之,你不記得了嗎?我是許三貪,貪財貪色貪生怕死,唯獨不貪情,我可以對你動情,爲你生爲你死,爲你洗手作羹湯,爲你紅袖添香枕上歡顏,但只要你負我,我可以毫不遲疑的將匕首插入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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