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風王展華下達的正式旨意達到唐寅的手裡。
唐寅被突然調派到平原縣任職的消息不脛而走,在第二兵團內無疑是掀起軒然大波,十名千夫長齊齊聚集到他的家中。
邱真是最先到的,他和舞家的反映截然相反,認爲這次被調往平原縣任職,對唐寅而言利要遠大於弊。
唐寅對自己的新職位談不上喜歡或者是討厭,聽邱真這麼說他倒是來了興趣,問他爲什麼這麼講。
邱真笑道:“現在的王廷正處於多事之秋,四大權貴之間爲了自身的利益明爭暗鬥,隱藏在其中的奸細還沒有挖出來,都城看似祥和,其實早已成了是非之地,能早點離開當然是最好,如若不然,弄不好哪天唐大哥就可能成爲舞家與其他家族利益之爭的犧牲品。”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縣守的職位不低,更重要的是,它是地方官員,管轄數個城鎮,極具實權,而且平原縣那種地方天高皇帝遠,加上唐大哥有鎮北將軍的封號,即使是郡守也壓制不知唐大哥,我想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更適合唐大哥的個性,也更有利於唐大哥的發展。”
“即使真的有一天風國因爲內憂外患而打亂,唐大哥偏居一隅,也能置身事外,免受牽連。”
聽完邱真的分析,唐寅雙目大亮,如果說剛纔是他還有可去可不去的感覺,那麼現在,他是徹底打定了主意,要去平原縣任職。
他仰面而笑,說道:“如此說來,去平原縣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邱真苦笑道:“不過那裡條件艱苦到時真的,而且還得時刻提防墨菲斯蠻幫的騷擾,勞心勞力!”
唐寅幽幽說道:“有仗可打總比沒有仗打要好的多,如果是處太祥和之地,我還真不願意去呢!”
這話只有唐寅能講得出來。邱真也笑了,其實打心眼裡將,他確實喜歡到邊遠地區去發展,留在都城,達官顯貴太多,職位在高也要處處受人壓制擠兌,到邊境去,兇險是多一些,但也更容易做大,形成一股讓人無法小覷的勢力。
邱真可不是個苟安之人,他的野心和抱負一向很大,而唐寅的野心也正是被他一點點激發出來的。
兩人正交談着,十名千夫長同時前來。
只看衆人憂心忡忡的樣子,他便猜到他們已經得到消息。唐寅淡然一笑,問道:“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我即將調往平原縣,第二兵團要留在鹽城,兵團長一職也要由他人接替,各位兄弟,不知你們當中有誰願意隨我同去平原縣?當然,我絕不會勉強各位,此事完全由你們決定。”
他話音剛落,古越和樂天各自上前一步,拱手施禮道:“如果唐將軍不嫌棄的話,屬下願意隨唐將軍一同前往。”
恩!唐寅和邱真皆在暗暗點頭,當初拉攏這二人果然沒錯,關鍵時刻,果然是會站在自己這邊。
沒等唐寅表態,李威、劉忠勝、陳放、艾嘉這四位有唐寅親自挑選出來的千夫長也紛紛上前,正色說道:“屬下願去!”壞蛋是怎樣煉成的吧喜歡啊。
而鄧明陽、陸冰、張九、李飛鵬四人則是面露難色,相互看看,誰都沒有言語。
他們在爲調到第二兵團之前就已是各兵團的千夫長,在軍中已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會因爲唐寅的離開而影響到自己的職位,另外他們四人年紀都不小,早已成家生子在鹽城有自己的家庭,雖然他們也很佩服唐寅原意在他手底下做事,可以沒達到拋棄妻子隨他同往邊疆的程度。
出他們四人的爲難,唐寅也不難理解他們的苦衷,他呵呵一笑,說道:“鄧千軍、陸千軍、張千軍、李千軍,你們四位不用勉強自己,畢竟你們的家室都在鹽城,讓你們隨我去平原縣,太強人所難了,與各位雖然共事不久,但幾位兄弟的能力我都有看在眼裡,這段時間也幫了我的大忙,我很感激各位,希望我離開之後,各位兄弟在軍中大展宏圖!”說着話,他揚頭對家中的僕人說道:“準備酒菜,今天,我要與各位兄弟暢飲一番!”
僕人們連聲應是,急匆匆的出去準備了。
唐寅這麼說並沒有讓鄧明陽四人釋懷,反而更加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好像只能與人同甘而不能共苦。
“唐將軍”
“哈哈!”唐寅的大小聲打斷他們的話,擺手說道:“各位兄弟幹嗎都哭喪個臉,我去平原縣任職,又不是去那裡服刑,何況我被受封鎮北將軍,不管怎麼說也算是高升了,諸位兄弟不想爲我慶賀一下嗎?”
聽他言辭詼諧,語氣輕快,感覺的出他的心情不錯,衆人也都笑了,紛紛說道:“恭喜唐將軍高升!”
“恩,這樣纔對嗎!”唐寅當中而坐,大點其頭,把衆人的恭喜心安理得的收下。
時間不長,僕人們將酒席準備好,唐寅於衆人暢飲。
可能覺得愧對唐寅,席間,鄧明洋,陸冰,張九、李飛鵬四人的酒都喝得比較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四人都有些醉了。
鄧明洋端着酒杯,幽幽嘆口氣,對唐寅說道:“唐將軍,若是換成旁人去平原縣任職,我想都不想,肯定不會去,但唐將軍前去赴任,我是真想跟去
啊!唐將軍雖然嚴厲,講話不留情面,但在唐將軍麾下做事很舒服,即使唐將軍平日裡沒有表現出來,但我們都能感覺的到,將軍對我們照顧有加,上次唐將軍因爲艾千軍的事而怒殺樑原麾下四名千夫長,在這所有的兵團長中,沒有一個人能做得到,一是沒有那個膽量,二是沒有那個能力。自這件事以後,我就打定主意,要誓死跟隨唐將軍左右,這次,我真應該和唐將軍同行啊!”
酒後吐真言,這是他的真心話,也是另外其他人的真心話。
可以說那件事徹底改變了衆人對唐寅的看法,能爲了部下而不計個人得失甚至生死的上司,部下們又怎麼能不感動,不誓死追隨呢?
見衆人都在因鄧明洋的話而大點其頭,唐寅心有感觸,當時自己只是隨性地憤怒行事,沒想到卻在他們心中產生這麼重用的影響。
大家臉上都流露出感慨之色,唐寅不想就此事再多提,他哈哈大笑兩聲,說道:“其實是五人”他張開手掌晃了晃》
“什麼?”衆人都沒明白他的意思。
“當時我是打算幹掉五人的,結果只掛了四人。”他有些惋惜的說道。
“哈哈——”此言一出,引得衆人一陣大笑。酒席的氣氛也輕鬆不少。
這時,艾嘉端起酒杯,對着唐寅說道:“我應該向唐將軍道歉的。”
他茫然地看着她,疑問道:“此話怎講?”
“如果不是因爲我,唐將軍就不會與樑家結仇,這次也就不會有樑家的報復。我已經聽說了,是左相樑興在朝堂之上作梗,所以君上纔將唐將軍調派到平原縣!”
唐寅愣了愣,接着仰面大笑,也端起酒杯,笑道:“若真是如此,我還得好好謝謝你了呢!看來當初找你這個花瓶做擺設還真是找對了!”
艾嘉以及周圍衆人全都愣住,似乎唐寅對自己被調往平原縣的事很興奮,根本沒有一丁點大難臨頭的意思,如果說他是在強顏歡笑,可現在看來又不太像。(原文是象)
不止一次從唐寅嘴裡聽到花瓶這兩字,愛家充滿好奇的問道:“唐將軍,你總是叫我花瓶,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花瓶當然是沒有實用價值僅僅是供人欣賞的擺設。當然,這話他可不會說出口,悠然而笑,說道:“日後艾千軍自然會了解。”
這叫什麼答案?艾嘉不滿地撇撇嘴,可唐寅不願意解釋,她也不好再追問。
氣氛稍有緩和,鄧明洋又說道:“我現在是唐將軍的部下,以後也會是唐將軍的部下,不管在哪裡,不管什麼時候,只有唐將軍一聲令下,我鄧明洋照聽不誤!”
冰、張九、李飛鵬三人聞言精神一振,齊聲說道:“我們也是如此!”
唐寅環視三人,若有所思,眯縫着眼鏡慢慢點下頭。
善待鄧明洋、陸冰、張九、李飛鵬,一是唐寅覺得他們做的沒錯,再者,他們現在說的話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離開都城,去偏遠的平原縣,並不代表他對都城這邊有不管不問了,能留下幾名忠於自己的親信,也可以讓自己的消息更靈通一點,亦可隨時掌握王廷的動向。
唐寅幽幽說道:“有四位這句話,就算我沒有白白結交各位兄弟。”
鄧明洋四人身子一震,不約而同地站起身形,拱手施禮,異口同聲道:“唐將軍嚴重了!”
“我敬各位!”唐寅端起酒杯,向四人比了比。
“屬下不敢。”四人也急忙端起杯子,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此時的唐寅是在插柳,也是在爲日後鋪路,而鄧明洋四人也確實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邱真在旁笑呵呵看着,他臉上的笑容可算是在場衆人中最燦爛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