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這一戟,稱得上是技驚四座,震撼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靜!整座校軍場內靜的鴉雀無聲,人們瞪大眼睛看着場上的雷震,甚至都快忘記了呼吸。就連那麼沉穩的唐寅都爲之動容,用未靈化的兵器把靈兵震彎,即便是他也做不到這一點,這除了需要驚人的力氣外,也需要具備極深的靈武修爲。
此人厲害!唐寅愣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這時他猛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又緩緩坐了下去,同時啪啪啪連拍三下巴掌,讚道:“好!”
他的話音也讓左右的邱真和徐子默反應過來,徐子默甚是激動,快步走到臺邊,向下大喊道:“雷震勝——”
轟——隨着他這一嗓子,校軍場內如同炸了鍋似的,尖叫聲、鼓掌聲以及兵器敲打盾牌的聲音連聲一片,看周圍衆人興奮的模樣,似乎比得勝的雷震還要激動。
張通雖然是輸了,但卻是輸的心服口服,他與雷震的實力相差太大,後者可能連三成的本事都未施展出來。他坐在地上,搖頭嘆息,象雷震這樣的高手,他還是平生僅見。
看他久久沒有起來,雷震以爲自己震傷了他,急忙翻身下馬,走到張通近前,關切地問道:“張兄哪裡受傷了?”
雷震雖然勝了,但臉上沒有任何勝者的傲氣,這讓張通即感動又佩服,他趕快從地上站起,搓了搓發麻的雙手,拱手施禮道:“多謝雷兄手下留情,在下並未受傷。”
“啊!那就好。”聽他沒事,雷震鬆了口氣,退後一步,拱手還禮。
見狀,場內的歡呼聲更烈。
高臺上的邱真露出笑容,他彎下腰身,低聲問道:“大王,你看雷震如何?”
“天生神力,修爲深厚。”唐寅喃喃說道:“即便不如元讓,但也相去不遠。”
“若是此人能輔佐大王,大王豈不如虎添翼?元讓和雷震足可以掃平戰場上的一切勁敵!”邱真兩眼放光地說道。
“是啊!”唐寅嘆口氣,轉頭說道:“不過你也聽見了,他並不想投軍。”
“當初元讓也不想,不過最終還不是被大王收爲己用了嗎?”邱真正色說道:“大王身上有種驚人的吸引力,會讓人在不知不覺間生出追隨大王之念,只要把雷震留下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會心甘情願的輔佐大王的。”
“我怎麼不覺得。”唐寅樂了,邱真誇讚自己的時候可不多,所以這話從邱真的嘴裡說出來,他也特別的飄飄然。沉吟了片刻,他又滿不在乎地說道:“還是那句話,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我不勉強。既然投軍,就必須得全力以赴,如果三心二意,不要也罷。”
邱真還想說話,但見唐寅看向雷震時兩眼都放出金光,知道他不是不惜才,而是沒有把握一定能把雷震留下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接下來比武是周昌對李勝、展鵬對魏軒、張程對孔炎、陸鬆對田佳、葉堂對高宇,五場比試結束後,取勝的分別是周昌、魏軒、孔炎、田佳、葉堂。
等進行到最後一組,也就是陶元豐和南業的比試時,已是天近傍晚。
徐子默向唐寅提議天色已晚,明日再比。唐寅想了片刻,說道:“不用,今天把第一輪全部比完,我想,這一場應該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在名單上,南業和雷震一樣,都沒有註明修爲,既然雷震能輕鬆取勝,想必南業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這回他可料錯了。
南業的模樣與雷震相差甚遠,他出身於大戶人家,看得出來他平日裡也沒幹過粗重的活,生的白白淨淨,文質彬彬,中等身材,又瘦又弱,好象一陣風颳來就能把他吹飛似的。
如果只看他的外表,沒人會把他和修靈者聯繫到一起。
當他出場的時候,四周嗤笑聲一片,人們已知道這是今天比試的最後一場,又看到南業這副樣子,不少士卒都提不起興致,估計他連三個回合都未必能挺過就得被打下戰馬,如果不是唐寅還在,人們可能早就成羣結隊的離場了。
不過令衆人意外的是,南業與陶元豐的比武卻是十分激烈,二人身罩靈鎧,手持靈兵,你來我往,打的不可開交。不知不覺中,二人已整整激戰了五十個回合,未分勝負。接下來又戰至一百個回合,還是不分高下。
人們剛開始的好奇漸漸轉變成了無奈,照他二人這樣打下去,不知道還得打到什麼時候。
高臺上的唐寅也是看得暗皺眉頭,看眼着天色越來越暗,難道還要拖沓到挑燈夜戰不成?
等場內二人打到一百五十個回合的時候,場面上終於出現了變化,陶元豐的戰馬力盡,摔倒在地,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來,而此時南業還好端端的坐在馬上,按照事先的約定,落馬的一方算輸,這樣一來,就是南業勝出。
可以說南業的取勝就是把對方活活累垮的,而且累垮的還不是陶元豐,而是他的戰馬。對於南業的勝利,場上沒有掌聲和歡呼聲,有的只是笑聲,嘲笑。
不管怎麼說,一整天的比武終於結束,最終勝出的是陳修、雷震、周昌、魏軒、孔炎、田佳、葉堂以及被人們認爲勝之不武的南業。
唐寅交代邱真,讓他好好款待這十六名靈武高手,無論是勝是負,皆要一視同仁,儘可能的將其收爲己用。
邱真連連點頭應是,其實這些並不用唐寅交代,邱真自然會去這麼做,畢竟即便是那八名戰敗的人也都是難得一見的靈武高手。
離開軍營,唐寅和邱真同乘回城。在回城的路上,邱真搖頭說道:“原本微臣還對南業有較高的期望,看來倒是臣想多了。”
“你沒想多。”唐寅半臥在車內的軟塌上,打個大大的呵欠,語氣慵懶地說道:“南業根本未使出全力,有意拖沓,所以這場比武根本沒什麼看頭。”
“啊?”邱真一驚,對於靈武,他完全是門外漢。他疑問道:“大王怎麼知道?”
唐寅聳聳肩,說道:“純粹是感覺。”頓了一下,他又幽幽說道:“可能是因爲他在打鬥中沒有那種遇到勁敵時緊張又興奮的情緒吧!”
情緒?這也能算原因嗎?邱真不明白的搖搖頭,不過既然唐寅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進城之後,邱真讓馬車停下來,他對唐寅說道:“大王,我去安排一座空宅子,把那十六人接到空宅去住,只住在行館裡,顯得我們太不夠禮遇。”
“恩!有道理。好好安排。”
“是!大王。”
“對了,你看看在皇宮附近能不能找座大一點的宅子,讓郭童般過去。”唐寅突然記起郭童拜託他的事。
邱真一愣,問道:“大王爲何要幫他?”
唐寅一笑,說道:“在皇廷裡也需要有人爲我們說話嘛!”
邱真一點就透,馬上明白了唐寅的意思,點頭應道:“好的,大王,此事我會安排。”
唐寅笑呵呵地說道:“郭童爲相多年,家資雄厚,這次出逃時帶出來不少,所以對他也不用太客氣。”
“臣明白”邱真笑呵呵地應道。
別過邱真,唐寅回到自己的王府。還沒等進大門,就見樂天騎馬而來。
到了唐寅近前,樂天翻身下馬,拱手施禮,說道:“大王!”
“有事嗎?”唐寅問道。
“哦……”樂天看了看左右,沒有說話。
見狀,唐寅知道樂天所講之事不簡單,他邊向府內走邊說道:“隨我去書房!”
“是!大王!”
唐寅帶着樂天進入書房,剛坐下,肚子一陣打鼓,他揮手叫來一名侍女,讓她準備些吃的送到書房來。侍女答應一聲,轉身而去。隨後他看向樂天,問道:“什麼事?”
“是關於河東郡首王凱王大人的事。”
“他怎麼了?”
“大王可還記得,大王在河東遇刺時,刺客們所用的武器爲我軍連弩,這段時間,末將留在河東的屬下一直在調查此事。”樂天看眼唐寅,見他聽的認真,繼續道:“現已查明,刺客所用連弩,皆是從王凱手中得到。”
唐寅握緊拳頭,眼睛也眯縫起來,殺機頓現。自己待王凱並不薄,封他爲一郡之首,而他卻是如此的回報自己。他沉默好一會方開口問道:“我軍軍備,不是有嚴格管制嗎?王凱是怎麼得到連弩的?杜清這個郡尉又是怎麼當的?”
樂天緊張地回答道:“大王,我軍將士不適應河東天氣,軍中流行瘧疾,王凱時常以探望將士爲藉口進入軍中,連弩是他偷偷拿出來的。”
“該死的傢伙!”唐寅本是盤腿而坐,此時氣的一蹬腿,直接把面前的桌案踢翻。
樂天嚇了一跳,撲通一身跪倒在地,說道:“大王息怒。王凱確實可惡,大王可派人秘捕此賊,將其押解回都,按罪論處。”
唐寅深吸口氣,閉上眼睛琢磨了一會,最終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不行啊!現在河東纔剛剛穩定下來,若是抓了王凱,怕會造成禍亂,我們現在還不能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