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任放還是不肯站到自己這一邊,這讓肖香即感無奈又感挫敗。請前往親親,。
她不甘心地說道:“任將軍不要以爲搬出都城,住進軍營裡就能置身於事外,他們不會放過你,甚至還可能牽連到你的家人身上。”
聽聞這話,任放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正色說道:“公主如此威嚇末將,實在讓末將惶恐。”
“不是本宮在嚇你,而是現在他們業已喪心病狂,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刺本宮,任將軍以爲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或是他們不敢做出來的?”肖香語氣沉重地提醒道。
“多謝公主殿下的告誡,末將知道了。”任放點點頭,但臉色依然陰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他心裡明白,在自己三番五次的拒絕下,肖香已經急了,說的這些也只是她的氣話罷了。事實上,也確實是肖香的氣話,可她又哪裡知道,還真不幸被她言中了。
在肖香去找任放的第二天,深夜,位於昭陽城內中心地帶的任府突然遭到一場不可思議的偷襲,而偷襲任府的並非是匪寇或刺客,而是穿着軍裝、盔甲的軍兵,人數有數百之多。
這些川兵打着中尉府的旗號,帶有中尉府的憑證,以任放私通敵國之名,先是把任府包圍起來,而後強行衝入府內,將任放年邁的父母連同妻兒老小共十餘人全部綁走。
他們來的快,去得也快,前前後後加到一起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而且行動有秩,一舉一動皆很正規,甚至在抓完人後,還把任府的大門貼上了中尉府的封條。
可以說從開始到結束,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就是中尉府在抓人辦案,以至於任府的家丁、護院皆不敢上前攔阻,等到軍兵們把人都帶走後,任府的僕人才慌慌張張的跑到任放的叔叔府上去報信。
任放的叔叔任懷忠在朝中雖非高官要職,但也是正三品的御史中丞,能直接參與朝政。
聽聞任府來人的報信,他滿腦子的莫名其妙,朝廷沒有查辦任放啊,任放現在還好端端地呆在城外軍營裡呢,怎麼中尉府會突然派人去查封任府,還抓走了十多人呢。
任懷忠一邊派人去往城外的軍營給任放報信,一邊親自趕往中尉府,要問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w/ww
當他到時,中尉府一片安詳平靜,衙門裡沒有掌燈,中尉於青也不在,只有一箇中尉府的小吏在當值,看不出有一絲一毫要辦大案的蛛絲馬跡。
聽說御史中丞任懷忠來訪,那名中尉府的小吏絲毫不敢怠慢,親自迎接出來。見面之後,任懷忠劈頭蓋臉的質問中尉府爲何要抓捕任放的家人,查封任府,任放到底犯了什麼罪?
那名中尉府的官員被任懷忠連珠炮似的發問完全問蒙了,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中尉府什麼時候派人去查封任府了,又何談抓捕任放的家人?
任放那可是堂堂的上將軍,川國的侯爺,手裡握有三個中央軍軍團的指揮權,他若犯了事,中尉府肯定查不動他,得大王和朝廷派下高官要員才能調查。
等任懷忠說完,這名官員連連搖頭,說道:“任大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您看看,今晚我們中尉府就這麼幾個人當差,又怎麼可能去查封任府呢?”
即便他不說,任懷忠也看出有問題了,他令人把那名報信的家丁叫過來,沉聲問道:“你確認是中尉府查封的任府?”
“是的,二爺,那些官兵帶有中尉府的令牌,還有中尉大人的手諭,而且封條上也都有中尉府的字樣,絕對錯不了。”
“不可能!”不等任懷忠說話,中尉府的官員已連連搖頭,說道:“中尉大人現正在家中休息,根本沒來中尉府,就連中尉大人的官印還擺在大堂內呢,何來的手諭啊?”
“哦……這……”家丁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查封任府的官兵確實是自稱來自中尉府,而且也確實拿出了中尉的手諭,至於是真是假,那就不是他這個下人能分辨的了。
這時候,任懷忠意識到不對勁,也意識到事情言重了,如果不是中尉府的人乾的,那會是誰幹的?查封任府的官兵到底是羣什麼人?
任府遭到一羣來歷不明的官兵查封,還打着中尉府的旗號,要命的是,任放的家人都被帶走了,這可不是件小事,很快,此事就在全城傳開了,中尉於青也親自趕到任府查看。
任府的大門上還貼有中尉府的封條,封條上面清清楚楚地蓋着中尉府的大印,這絕對是出自於中尉府貨真價實的封條,可於青心裡明鏡似的,他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更沒有讓人去抓任放的家人、查封任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快,連任放也帶領一大隊親兵趕回到城內,問清楚整件事的原由後,他基本可以斷定,自己的家人定是遭到歹人的綁架,而這批歹人絕非普通的匪徒,他們能喬裝成中尉府的人,還喬裝得毫無破綻,連中尉府的封條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弄到手,可見這批歹人能耐之高。
於青爲了擺脫自己的嫌疑,更是賣力辦案,下令封鎖昭陽的四面城門,出動全部的中尉府官兵,在全城範圍內挨家挨戶的搜查,發誓要查出歹徒的蹤跡和任放家人的下落。
可是,偌大的昭陽城又哪是一時半刻能查得完的,再者說,這批歹徒的行動如此周密,又哪會那麼容易的讓你查出端倪。
爲了找尋家人,任放也使出了全力,調動第五、第七兩個軍團的將士,參與到搜查歹徒的行動中。
中尉府加上第五、第七兩軍團,連同都城守軍,合計兵力有三十餘萬衆,在昭陽城內展開地毯試的搜查,結果這一搜就是三天,三天下來,各方皆是毫無線索,那數百之多的假官兵以及被綁走的任放家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歹徒已經離開了昭陽,要麼,歹徒藏在一處還沒有被人搜查到的地方。
由於事發的當晚,各城門的守軍並未看到有軍兵押人出城,所以第一點基本可以排除,那麼就只剩下第二點。
可是,能被搜查的地方都已搜查過了,毫無線索,整個昭陽城,就只剩下那些無法被搜查的地方了。其中包括朝廷官員的府邸、公子公主的府邸以及王宮等要地。
這些地方皆是不好搜查的,王宮和公子、公主府就不用多說了,那是王族之地,就連朝中大臣的官邸也不是你想搜就可以搜的,那需要有大王的手諭,可現在川國沒有君主,又何談大王手諭?
這日,川國的朝堂上。
大臣們議完貞地的叛亂以及國內的一些事務後,接下來談論的焦點就是任放家人被綁架一事。右相司馬召嚴首先開口,關切地問任放道:“任將軍,綁匪之事可有線索?”
現在任放已過了心急如焚的階段,他甚至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緩緩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綁匪並未離開昭陽,只是,暫時還沒能查出他們的蹤跡。”
司馬召嚴冷聲說道:“都城雖大,但也沒有大到無邊無際的程度,既然歹徒就在城內,怎麼可能會一直查不出線索呢?可是有人沒有盡心盡力的查案,或是在存心包庇歹徒不成?”
唉!於青在心中哀嘆一聲,右相的話這擺明了是衝着自己來的,辦案不利,誰的責任再大?不用找,他中尉府責無旁貸。於青跨步出列,向司馬召嚴拱手深施一禮,說道:“司馬丞相,這三天來,下官沒有睡過覺,眼睛幾乎都未曾合過一下,一直在東奔西走,調查歹徒的線索,只是,始終毫無發現,這並非下官沒有盡力,而是……而是真的無能爲力……”
“好一個無能爲力,若是先王在,你可敢當着先王的面說出‘無能爲力’四字?如此無用,你還有何德何能擔任中尉一職?”司馬召嚴厲聲訓斥道。
中尉府是個特殊機構,它並不歸右相管,也不歸左相管,是直接效命於君主的。
以前,司馬昭眼與於青的關係也不錯,至少在朝堂上不會像現在這樣裸的攻擊,自從肖軒病故,一切都變了,朝中的大臣分派分系,有支持肖香的,有支持肖亭的,還有支持肖淵的,等等,派系之間相互攻擊,明爭暗鬥,對於不同派系的同僚,恨不得一下就致對方於死地,以前川國朝堂上的一片祥和之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的情況正是這樣。於青是支持肖香的,而司馬召嚴則是支持二公子肖淵的,現在好不容易抓住於青的破綻,司馬召嚴哪肯放過,脣槍舌劍,步步緊。
見到司馬召嚴火力全開,攻擊於青,那些支持肖亭、肖淵的大臣們也紛紛加入進來,橫加指責於青的不是,認定他有失職之責,甚至有些大臣直接認爲他與歹徒有關聯,要不然的話,歹徒怎麼可能會冒充他中尉府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弄到中尉府的令牌和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