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官元讓的名字,就在不遠處的王忠嚇得魂飛魄散,他是沒什麼本事,但至少還有自知之明,即便十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打不過這位風軍的第一猛將。
王忠想跑,上官元讓眼睛尖得很,一眼看到身罩靈鎧、正趁亂向鎮中飛奔的王忠,上官元讓並不認識他,但既然能罩起靈鎧,在敵軍中怎麼說也是千夫長以上的級別。他想也沒想,催馬衝開一條血路,直追向王忠。
王忠跑出沒幾步,上官元讓已追到他的背後,藉着戰馬的慣性,手中靈刀斜肩帶背的劈砍下去。
耳聞身後惡風不善,王忠意識到不好,急忙回劍格擋。
耳輪中就聽噹一聲巨響,上官元讓的靈刀正砍在王忠的靈劍上,這一刀力道之大,直接把靈劍擊了個粉碎,王忠如斷線的風箏似的,飛撲出去,重重撞在一間小土坯屋的牆壁上,轟隆,牆壁斷裂,王忠也順勢摔進土屋裡。
他掙扎着想站起身,人還未起來,先哇的一聲噴出口鮮血,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散了架子似的,兩隻胳膊已酥麻的沒有知覺。這時候,王忠乾脆也不起來了,躺在地上閉眼裝死。這招果然有效果。上官元讓不瞭解他的身份,一刀把他劈飛後,便未再理他,撥馬又殺向其他的敵軍。
死守土牆的貞軍被風軍殺的大敗,死傷者不計其數,最後逃回鎮中的沒有幾個。
風軍片刻也不停頓,攻佔土牆之後,繼續向鎮內推進,到了這,抵擋風軍的不再是貞軍,而是先前潰敗的川軍和預備軍。
平原軍衝在最前面,率先與敵軍交手。
數萬之衆的川貞聯軍,列不出齊整的陣型,並非川軍的兵團長不指揮,而是預備軍根本不聽他的指揮,這三、四萬人亂哄哄的聚在一起,不僅自己成了不陣型,連帶着,把川軍兵團的陣型也衝擠的大亂。
戰場上,對手哪會給你機會讓你仔細排兵佈陣,戰陣列的不好,全軍混亂,只會讓對方更加興奮,衝鋒的更加迅猛。很快,平原軍的方陣就頂了上來。一邊有戰陣,而一邊毫無章法,兩軍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在平原軍的戰陣之下,川貞聯軍的士卒成羣成片的倒地,這時候,平原軍就如同收割機一般,戰陣碾過,留下滿地的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預備役裡的新兵徹底崩潰,對於新兵而言,首次上戰場就碰上這樣的戰鬥,太殘酷,也不可能適應。
新兵首先潰敗,混在新兵裡的川軍見狀,也跟着向下敗,他們正面交戰都打不過平原軍,現在一敗,情況就更慘了,大批敗逃的川貞聯軍士卒被風軍追上,砍翻在地,戰場也隨之變成了大混戰。
不大的平鄉鎮,現在到處都有戰鬥,到處都有死亡,喊殺聲融合着慘叫聲,讓平鄉變成了屍橫遍野的人間地獄。數百甚至上千的川貞聯軍被風軍入死路,讓人家團團包圍,這時候他們想投降,風軍已不再接受,不管對方有沒有放下武器,一律砍殺殆盡。
時間並不長,戰鬥已由進入尾聲,平鄉依然混亂,但各處的戰鬥開始慢慢減少,鎮子的主街道上已看不到川貞聯軍的身影,有的只是風軍將士和滿地的屍體。
蕭慕青和樑啓在衆多侍衛的保護下巡視戰場情況,這時,一名士卒跑來報信,說在敵軍的營地裡發現兩萬左右的川貞傷兵,問他二人要如何處置。
不等樑啓說話,蕭慕青直接說道:“一個不留,全部處斬!”
“等等!”他話音剛落,樑啓擺了擺手,然後低聲說道:“貞軍可以全部處死,但川軍要全部釋放。”
“這是爲何?”
樑啓一笑,說道:“兵法有云,合則分之,分而滅之!我們對川貞兩軍一面殘酷,一面仁慈,厚此薄彼,兩軍將士之間必生罅隙,尤其是貞軍,定然心生猜忌,如此對我方有利。”
蕭慕青點點頭,暗道一聲有理。隨即他又不解地問道:“那爲何不殺光川軍,留下貞軍呢?”
樑啓解釋道:“貞國無智將,喜衝動行事,容易上當,而川國智將如雲,自制力太強,我們厚此薄彼的做法恐怕難以生效。”
“哦!原來如此!”蕭慕青樂了,難怪人家都說樑啓是鬼才,他確實鬼得很啊!
風軍按樑啓之策,殺光了貞國的降兵和傷兵,卻把川兵留了下來,有重傷的就地釋放,輕傷和沒傷的風軍繳械扣押,另外,川貞二國囤積在平鄉大批的輜重和糧草,風軍能帶走的全部帶走,帶不走的放火焚燒。
這一戰,平原軍和三水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襲平鄉,大獲成功,不僅川貞聯軍的預備軍被打光了,就連輜重和糧草也一併化爲烏有,大多進了風軍的口袋,可謂是損失慘重。
風軍的另一場偷襲戰是在風國境內的高川郡梨山城。
任放把梨山做爲己方大軍另一後勤聚點,並留有兩萬將士駐守,本以爲是萬無一失,結果潛伏在高川郡內以左雙爲首的西境軍突然殺到梨山城,與裡面的兩萬守軍展開激烈交鋒,當戰鬥打到膠着之時,梨山城內的百姓突然暴亂,配合外面攻城的風軍,由城內撲向川軍。
風人尚武,民風彪悍,百姓們聚集起來暴亂,破壞力也是大的驚人。川軍的防線由內部開始混亂起來,外面的風軍趁機加緊攻勢,一口氣殺進城內。雙方在城中又展開了巷戰。
在風國百姓的配合下,十五萬的西境軍把兩萬的川軍殺的大敗,最後只逃出城兩千來人,連守城的主將也在戰鬥中陣亡。
平鄉之敗,對於川貞聯軍而言是個無比沉重的打擊,而梨山城之敗,無疑又是雪上加霜,使川貞聯軍原本完善又充沛的後勤保障瞬間灰飛湮滅,六十多萬的大軍,僅僅每日消耗的糧草就是個天文數字,沒有後勤,其結果可想而知,這也讓川貞聯軍原本大優之勢漸漸變爲了被動。
不過,川貞聯軍這邊也並非沒有好消息,唯一連連傳回捷報的便是李呈部隊。
以李呈爲首,高俊、荀梟爲輔的十五萬貞軍突入風國腹地,簡直如入無人之境,連戰連捷,無人能與其抗衡。
當初這支軍隊離開衝城後,直奔紡城而去。
紡城城主周嵐業已得到消息,知道衝城被破,敵軍正向紡城而來。這時候,城中的官員紛紛向周嵐建議,應放棄紡城,帶領全城百姓撤離,避敵軍的鋒芒。
周嵐採納了衆官員的建議,不過是採納了一半,他只是令衆官員帶領着百姓們撤離,但他自己並沒有走,並把紡城的數千軍兵留了下來,要死戰到底。
衆官員不解,消息稱敵軍有十五萬人之多,而己方纔區區幾千人,怎麼可能守得住?周嵐對手下官員說道:“我大風的將軍們從沒有不戰而逃的,我雖爲文官,但也絕不能給大風的文人丟人顯眼。此戰,我誓與紡城共存亡!”
周嵐的話令衆人大受感動,許多官員也想留下,但都被周嵐拒絕了。
最後,他只率三千紡城官兵,留在城內佈防。
貞軍推進的速度之快,令人砸舌,衝城到紡城有兩天的路程,十五萬大軍,最少也得三、四天能到,而貞軍卻只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趕到紡城城下。
沒有做任何的休整,到了紡城之後,李呈立刻下令,全軍攻城。
十五萬貞軍,毫無保留,展開進攻後,全軍皆上,就連主將李呈也親自上陣。風軍勇猛,貞軍也同樣勇猛,風軍有必死之心,貞軍上下的將士根本就沒考慮過自己能不能活着下戰場。雙方戰鬥激烈,拼得你死我活。
區區三千多紡城地方軍,卻把十五萬的貞軍頂在城外足足一個多時辰,這令李呈勃然大怒。
見風軍攻擊兇狠,前方的將士們一各個爬上雲梯,又紛紛摔滾下來,他大吼一聲,親自攀爬雲梯。
見主將如此,下面的貞軍將士都如同瘋了一般,人們叫喊連天,對城上的箭矢、滾木、擂石不聞不看,就是一個勁的向城上爬。
十五萬人博命,三千的風軍再已抵擋不住,很快,貞軍突破風軍防線,登上城牆,與風軍展開近身肉搏。
風軍招架不住,邊打邊向城門樓退,等退進城門樓裡時,三千人已僅僅剩下一百來人。
打到這種程度,風軍也無一人投降,周嵐帶着一百多殘兵退到城門樓頂端,對攀爬上來的貞兵猛砍猛殺。
此時貞軍已勝卷在握,李呈也輕鬆了許多,他不再讓士卒們繼續攀爬城門樓,而是向裡面添加柴火,準備火攻。在火攻之前,他特意走出人羣,揚頭望向城門樓上,問道:“你們的主將是誰?讓他出來與我說話。”
周嵐走到牆沿邊,低頭向下望了望,好嘛,兩面城牆上,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貞兵貞將,黑壓壓的,如同螞蟻一般,數都數不清個數。他深吸口氣,大聲說道:“是我紡城城主周嵐,敵將有何話要說?”
“是你指揮守成的?”李呈難以置信地問道。
“沒錯!”
“文官?”
“沒錯!”
“哈哈——”李呈突然大笑,文官也不乏勇猛之人,自己何嘗又不是呢?他正色道:“周嵐,你現在已陷絕地,插翅難飛,我惜你是個人才,奉勸你趕快投降,只要你肯投順大貞,我李呈可拿人頭擔保,你以後前途似錦,富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