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結束後,唐寅剛回到自己的寢帳,殷柔便從外面走了進來。?課外書)她來到唐寅近前,又是後怕又有些埋怨地說道:“寅,這次你潛入桓營,怎麼也不事先和我商議一下。”
若是先和你商議,我還能走得了嗎!唐寅知道殷柔對自己的關心,他笑呵呵地安慰道:“我怕你攔着我嘛!很多事情,看起來似乎非常兇險,但我卻有十足的把握,比如這次。”
殷柔無奈地嘆了口氣,正色說道:“無論如何,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必須得事先和我商量。”
唐寅含笑點點頭,應道:“好!”
二人正說着話,靈霜從外面走入營帳裡。在剛纔的慶功宴上,她的酒沒少喝,小臉紅撲撲的。
看到殷柔也在,她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大咧咧地走到唐寅的身邊坐了下來,說道:“王兄,在慶功宴上,白將軍似乎不怎麼開心啊!”
唐寅聳聳肩,和風軍、玉軍比起來,安軍確實沒什麼炫耀的本錢,身爲安軍統帥,白晴自然也是蠻尷尬的。
他淡然一笑,說道:“這次圍殲桓軍,安軍的表現雖不如風軍、玉軍英勇,但我已經很滿意了。”
見靈霜一來便和唐寅談起軍中的事,殷柔頓感無奈,也興趣缺缺,正想把話題拉回來,靈霜又說道:“王兄,那些桓軍俘虜要如何處置?當初我已當衆做出保證,不會濫殺無辜。”
靈霜很清楚風軍對待戰俘的手段,爲了減輕負擔,對戰俘大多都是以殺爲主。
唐寅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十多萬衆的俘虜也是件讓人很頭痛的事,他沉吟了好一會,說道:“把千夫長以上級別的桓軍留下的,其他的就地遣散吧!”
聽聞這話,靈霜露出喜色,不管怎麼樣,她可是不想當衆食言的。她連連點頭,頓了片刻,又關切地問道:“那千夫長以上級別的人呢?”
唐寅眼中精光一閃,說道:“那是桓軍的中堅力量,絕不能留下來。”
“可是當初我已經做出了保證……”
“放虎歸山,終成大害,要成大事,也不能太拘於小節。?課外書”唐寅心中清楚,如果把這些兵、千夫長統統放走,那麼桓國朝廷完全可以利用這些人再重新組建一支新的軍團,繼續給己方製造麻煩。在兩國交戰當中,下面的軍兵很容易徵收,但這種有經驗的中低層是最難求的,有機會將其消滅,絕不能手軟。
靈霜滿面愁容地垂下頭來,沉默不語,這時候,倒是殷柔接道:“人無信則不立,何況王妹還是一國之君,寅,這次我也覺得你應該尊重王妹的意見。”
想不到殷柔會爲靈霜說話,不僅唐寅感到意外,靈霜也滿臉驚訝地看着她。
唐寅沉思了許久,最後還是點點頭,說道:“既然柔兒和王妹都爲他們求情,可以饒他們不死,但絕不能放他們走,我明日便派人把他們押解回風國,關押起來。”
靈霜長鬆口氣,連連點頭,笑道:“多謝王兄。”說着話,她又向殷柔一笑,拱手說道:“多謝公主殿下。”
又過了兩天,風、玉、安三國聯軍開始起程,繼續向西挺進,直向桓國的都城大興。這一路上,聯軍勢如破竹,連下桓國兩個郡,五個縣,共十一城。
錢衝一部的全軍覆沒,讓桓力銳減,沿途只有地方軍做抵抗,可是以地方軍的戰力又如何能抵禦得住聲勢浩大的聯軍,大軍只一走一過之間,地方軍便已聞風而逃。
可以說在殲滅錢衝一部後,聯軍是兵不血刃的連續拿下兩個郡。這時候,聯軍再向西推進,便要進入到了桓國的三陽平原。在三陽平原,有三座城邑,分別是安陽、豐陽、懷陽。
此時在三陽平原上已早有一支大軍在等着聯軍的,川桓聯軍。以薛榮爲首的四十萬川國以及以龐夏爲首的二十萬桓軍。這支川桓聯軍當然是以川軍爲主力,桓軍爲輔佐。
龐夏是桓國的中將軍,一位沒什麼名氣的中將軍。不過他的父親倒是很有聲望,乃桓國的左相龐非。龐夏能坐到中將軍的位置上,自然也和其父有直接關係,至於他的能力如何,瞭解的人還真就不多,或者說他還沒來得及展現自己的能力,就已經被提拔爲中將軍了。不過他麾下的二十萬桓軍卻是臨時拼湊出來的,其戰力遠不如川軍。
平原地帶,無險可守,薛榮牙根也沒想防守,他選擇在此地與聯軍打一場正面交鋒,打算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挫敗風、玉、安三國聯軍。
川桓聯軍的大營就紮在安陽、豐陽、懷陽的正中央,風、玉、安三國聯軍要西進,必須得從他們這裡經過,由此也能看得出來,自信滿滿的薛榮根本沒給風玉安三國聯軍迴避交戰的機會。
另一邊,天眼和地網的探子把川桓聯軍的情報源源不斷地傳回到唐寅那邊。
看着接踵而至的探報,唐寅眉頭緊鎖,二十萬的桓軍大多都是新兵,並不足爲慮,倒是四十萬的川軍是個大麻煩。
唐寅和川軍即打過仗,也有過並肩作戰的機會,自然對川軍的情況十分了解。川軍是一支幾乎沒什麼弱點的軍隊,尤其是做正面交鋒的時候,戰力極強,一是川軍訓練有素,將士們驍勇善戰,其二,川軍的軍備好,全軍上下皆裝備鐵盔鐵甲,精鋼武器,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川將熟於徵戰,其中找不到庸才的存在,可以說個個都是令人頭痛的對手。
就拿薛榮來說,雖是個目中無人的川國老貴族,但看他以往的戰績,打過的大仗、小仗近百場,但還從沒敗過,可謂是名副其實的長勝將軍。
更讓唐寅吃驚的是,川軍當中竟然還有川國的血衛營。根據樂天和艾嘉的描述,血衛營中大半的人都是神池出身,其餘的人,也多是在神池受訓修煉過的川人子弟,這完全是一支由神池一手打造出來的軍隊,雖然上上下下的人數加到一起才也兩千人,但其戰力讓人不敢小覷。
現在川人已經擺明白了要和己方做正面交鋒,一向好戰在正面戰場上還從沒怕過誰的唐寅此時倒是有些心裡沒底了。
並非他認爲風軍不如川軍,而是現在他手中的風軍兵力並不多,只有三水軍和天鷹軍兩個軍團,玉軍的戰力充其量算是不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想和川軍抗衡,還差得遠呢,至於安軍,那在川軍面前完全不值一提。所以在唐寅心目中,一旦開戰,真正能派上用場的,也就是二十萬的風軍。
在全軍行到距離川桓大軍大營還有十里遠的地方,唐寅便果斷地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原地紮營。
如果是對付其它的敵人,唐寅一般都會選擇在距敵五里的地方紮營,不怕對方主動來攻,就怕對方不來,但對付川軍,他已沒有這樣的底氣。
唐寅選擇在距敵十里外的地方安營紮寨,已是示弱的表現,但川桓聯軍倒是一點沒客氣,聽說對方已準備安營,薛榮當即下令,全軍出營迎敵。
在薛榮的號令之下,川桓聯軍大營營門敞開,四十萬的川軍打頭陣,浩浩蕩蕩的衝出營寨,直奔十里外的風、玉、安三國聯軍而去。
川軍將士甲冑沉重,向前推進時,速度不快,但聲勢也極爲驚人,齊刷刷的腳步聲轟隆隆的震天響,盔甲的摩擦聲距離好遠都能聽得真切。
全軍列陣前進時,人們身上的鐵製盔甲好像組成一面面巨大的鏡子,折射陽光,刺人眼目。
桓軍跟在川軍的身後,其聲勢已完全被川軍壓過,二十萬的大軍都找不到存在感,陣形亦是稀稀拉拉,好像川軍後面跟着一條小尾巴。
唐寅這邊剛要紮營寨,川桓聯軍便氣勢洶洶的強攻過來,這讓唐寅也倒吸口涼氣,他暗暗咬了咬牙,向左右沉聲喝道:“傳令下去,全軍將士,準備迎戰!”
左右的三國將領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大皺眉頭。
子纓對唐寅拱手說道:“大王,我軍遠道而來,上下疲憊,而川桓聯軍卻早已是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此時交戰,我軍吃虧,還是……還是先撤吧!”
這話正是唐寅想要聽到的,只是他自己不好說出口,聽完子纓的話,他借坡下驢,點頭應道:“子纓所言有理,我軍……暫且後退十里。”
在唐寅的命令下,風、玉、安三國聯軍未敢應戰,主動退讓,後隊變前隊,悉數後撤了十里。
見敵軍主動撤退,川軍統帥薛榮忍不住仰面大笑,對左右衆將說道:“本帥還以爲風王有多麼了不起呢,現在碰上我軍主力,也是不敢應戰嘛!”
敵軍退去,薛榮也不再繼續強追,同樣傳令下去,全軍收兵回營。
原本唐寅想在川桓大營的十里外紮營,結果對方主動來攻,他不得不改變計劃,退到二十里外安營紮寨,這在風軍的戰鬥史上,可是極爲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