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此時的世界,沒有任何其他的斑雜的顏色,只有一片雪色的白。
有人說,當一個人長期在白色的雪景之下待久了,會使得眼睛受到傷害,更有可能會造成失明。
不過,好在此時的鐘文,並非真的看着前面的雪白。
現實世界,與他迷失所帶來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樣的。
也許,這是另外一種有別於道的世畀,同樣,也有別於曾經鍾文所頓悟的世界,更有別於任何一種形式的世界。
不管是什麼樣的世界,這種世界,也只是幻想出來的,並非真實,也無法看見,更是無法隨意進入,要不然,又如何稱之爲迷失呢。
雪依然,而且那趨勢看起來,好像比白天來得更爲大一些,稱之爲中雪也不爲過。
漸漸的,鍾文此時的身上,開始佈滿了雪花。
從白天,一直到深夜,而如今,又是到了第二天。
此刻的鐘文,還算是能看出是一個人來,如果長此以往的話,說不定會成爲一座冰雕也說不定。
……
“師傅,我要不要去山裡尋一尋九首?這都一天一夜了,不會是九首遇到了什麼意外吧?”此時,龍泉觀裡,陳豐正向着李道陵建議道。
“等等吧,如今天九首要是還沒回來,到時候你再去尋一尋。”
李道陵此時的心中也在緊張。
他怕鍾文遇上了某些突發事件,比如遇上了某個高手。
至於這附近有沒有高手,李道陵不知道,畢竟,終南山三大宗門的人還擺在那兒呢,說不定已是尋到利州來了。
情況總是會顯得異常的意外,誰也無法預料到未來,更是無法估算到以後。
“師傅,那要是九首真發生什麼意外了,那怎麼辦?”陳豐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這份擔心,同樣與着李道陵的心思差不多。
他陳豐曾經面對過太乙門的人,同樣,也被太乙門的人給抓住過,知道這些高手有着如何的身手。
“等看看情況吧。”
師徒二人此時雖說都有些緊張擔憂,但李道陵是想再等等。
龍泉觀沒有一個能與鍾文相對等的弟子,就算是鍾文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是無濟於事。
哪怕整個龍泉觀的道人加在一塊,也抵不過人家一個先天之境的高手一招。
所以,李道陵的心思,相對而言,會比較來得實在一些。
……
此時,山下的鐘木根家一邊的小路上。
小花如往常一般,在雪天的清晨,早已是爬了起來,準備去跑步。
小花對於文事一途沒有那麼積極,但對於武事一途,反到是很自律,哪怕天空不作美,下小雨或下雪這樣的天氣,她基本也是如此。
習慣成使然,只要停上幾天,說不定這晨跑就會斷了。
人的惰性,就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造就,同樣,也會使得一個勤奮的人,變得越來越懶惰。
“哥也真是的,去利州也不帶我,等你回來時候,我非得天天跟着你。”小花看了看往着龍泉觀而去的小路,嘟着嘴小聲的報怨道。
她這是想去利州想瘋了。
在龍泉村沒啥玩頭,而且,村裡的小子丫頭們,基本也都不願跟她玩在一塊。
雖說以前有二妹她們,可如今,別說二妹阿惠她們了,估計就連任何一個小子丫頭,都不會跟她玩在一塊了。
更何況,村子裡的村民們,總是會在他們的子女面前,提上一句:小花家是勳貴之家,你們可不要老是去找小花玩耍,她要是打了你,我們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大人總歸是比小孩子要知道的多,更何況,就如這些村民們所想的一樣,鍾木根這一家子,除了小花與小武之外,基本都是勳貴了。
所以,這就造就成了現在小花無人陪她玩耍的狀態。
“小花,別跑太遠了,眼看着這雪要越下越大了,跑一會兒就回來吧。”秀瞧着自己的女兒又要去跑步了,望了望天空,大聲的叮囑一聲。
“阿孃,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小花迴應一聲之後,就開始往着小路的遠處跑去了。
“天天像個野丫頭一樣,也不知道以後誰敢娶她。”鍾木根抱着小武,瞧着遠去的小花,嘴裡報怨了一句。
“小花怎麼沒人娶了,小花能文能武,誰比得了咱家的小花?”秀聽着自己丈夫所說的話,有些不高興了。
自己的女兒自己懂,更何況這些年來,她可是看着小花如何成長起來的,而且,又懂事,又乖巧,只是稍稍沒有女兒家的樣子罷了。
鍾木根瞧着自己的妻子好像有些不高興了,趕緊抱着小武走到一邊去了,省得招來嘮叨聲。
時間在繼續着,清晨過後,一直到了午時。
天空的雪,也越下越大了,漸漸成了大雪。
……
而此時的那座山頭頂上,鍾文依舊如昨日那般,一動不動的。
滿世界的雪色,鍾文閉着眼睛靜靜的站在那片幻想出來的世界當中。
突然,雙眼睜開。
與此同時,世界消失。
映入鍾文眼簾的,依然是這一片山林,依然是那一片雪白。
鍾文什麼也不想,趕緊運起內氣,往着雙腿一灌注,頓時,身形直直上升,已是縱向半空之中。
隨既,內氣一轉,往着腳底而去,內氣從腳底之下釋放了出來。
“咻”的一聲,鍾文的身形直接竄向前方。
如果有人瞧見此時鐘文的身法之時,必然會大驚。
直上直下的縱身術,這個誰都能做到,但要是直上之後,還能再往前竄去,這可就不是誰都能做到了。
鍾文的身形就這麼一竄,從山頂之上,往着遠處而去之後,一晃之間,已是過了十丈之遠。
十丈之遠的距離,這是鍾文曾經都無法做到的。
而如今,只是那麼一縱身,就已是過了十丈的距離。
十丈之後,鍾文的身形開始下落。
可是,當鍾文的身形下落之時,當這雙腳快要沾到雪面之前。
鍾文再一次的運轉內氣,往着腳底灌注。
輕輕的“唰”一聲,鍾文再一次的往前竄去。
而此時,那雪面之上,留下的不是一雙足跡,而是一道非常之淺的印跡,如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無法瞧清楚,這雪面之上還有一道類似於輕拂過後的印跡。
如果沒有那道淺淺的印跡的話,這足以說明,鍾文此時的縱身術,已然到了一種恐怖的境地了。
如此的縱身術,絕對可以說是傳說之中的踏雪無痕了。
踏雪無痕,肯定是踏雪無痕的。
這纔是真正的縱身術,這纔是真正的輕功。
真正的踏雪無痕是什麼樣,無人知曉,但想來肯定就是如此的狀態,至少,眼下鍾文的縱身術,已然是可以斷定就是如此了。
不過,此時的鐘文,卻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當鍾文的身形再一次的往前竄去之後,再一次的到了十丈之外。
可是,當他到了十丈之外後,卻是沒有落地,而是內氣再一次的運轉,灌注至腳底。
“咻”的一聲,身形頓時到了半空之中。
半空中的鐘文,隨既再一次的內氣運轉。
不過,此時的內氣,卻不是往着雙腿上灌注了,而是超乎想像般的,只往着一隻腳底而去。
一腳往着另外一隻腳面上一踩,“撲”的一聲後,鍾文的身形再一次的往上拉高了兩丈之高。
可就當鍾文這身形快要停下之時,另一隻腳底又是往着腳面一踩。
鍾文的身形又一次的拉高到了兩丈之上。
隨着鍾文這雙腳互踩,鍾文的身形已然是到了離地十丈之高了。
可是,到了十丈之後,無論如何,鍾文也無法再拉高往上了,就好像再往上之時,像是遇上了一個網罩一般,無法再向上一點。
不過,不能再拉高之後的鐘文,卻是直接運起內氣,往着遠處的山頭竄去了。
“哈哈哈哈。”
半個時辰之後,山林之間,響徹着一股豪放的笑聲。
嚇得本就少有的動物們,開始四散逃離而去。
興奮的有些找不着邊的鐘文,如此放浪的在這山林之中大笑着。
估計任是誰,有着如此的機緣,都會有着他一樣的情況吧。
“踏雪無痕,原來真的可以做到踏雪我痕。”
鍾文在這半個時辰裡,經過多次驗證,他的縱身術,已然上升到了輕功一級了。
“到底該叫你是扶搖直上,還是梯雲縱呢?”
踏雪無痕讓鍾文興奮之後,隨之帶來的是取名的困難之症。
就他那踩着腳可以直線上升到十丈之高的輕功,到底是扶搖直上,還是梯雲縱,使得鍾文甚是苦惱。
不過,再苦惱也抵不住鍾文興奮的勁頭。
只要內氣不絕,他就可以一直奔襲下去。
而且,那速度早已是超過了他原來的速度,至少,以着鍾文所估算,輕功的速度提升了至少好幾成。
“就叫梯雲縱吧。”
鍾文實在有些不知道如何抉擇之時,索性取了又好聽,又好記的名字,梯雲縱。
至於這扶搖直上與着梯雲縱有着什麼樣的區別,鍾文還真不知道怎麼區分,但武當的輕功梯雲縱,可是出了名的。
所以,鍾文直接拿來武當的梯雲縱,作爲自己新領悟的輕功命了名。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我得趕緊回去,要不然師傅和阿爹阿孃他們該擔心了。”
鍾文止住了興奮,想着自己好像是來山林之中打獵的。
而今,輕功算是有成了,可這獵卻是沒有打成。
至於他的這一次迷失時間去了多久,他真心不知道。
不過,依着他的猜測,自己這一次的迷失,絕對不會超過五天,畢竟,以前可是有經驗的。
隨既,鍾文運氣內氣,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往着龍泉觀方向奔襲而去。
半刻不到的時間,鍾文已是到了龍泉觀大門不遠處。
不過,此時的鐘文卻是沒有停下身形。
而是直接運轉‘梯雲縱’,直接往上拉高至十丈之上後,再一次的運轉了‘踏雪無痕’來。
“咻”的一聲,鍾文這一竄,就已是到了龍泉觀的半空之中。
“誰?”而就在此時,李道陵剛從主殿結束了崇奉道君之時,出了大殿門,卻是瞧見半空中的一個身影之後,大喝了一聲。
李道陵從未見過,還有如此的高手,可以縱這麼高,這已然超過了他的認知了,伴隨而來的,卻是緊張與擔憂。
可當他發現半空中的人的衣裳之時,這才明白,這半空中的人,好像是自己的弟子,隨既,他那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
擔憂雖說是放了下來了,可這一轉,欣喜之情,也開始上升。
鍾文身在半空之中,已然是瞧見了自己的師傅,隨既直直的往下落去,隨着“咻,砰”兩聲之後,鍾文縱龍泉觀廣場之上。
“師傅,是我。”鍾文趕緊向着自己的師傅行禮道。
“九首,你……”李道陵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形容他此時的心情了,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向眼前的這個弟子問話了。
喜那是必然的,哪怕他李道陵見多識廣,也無法理解,這縱身術能達到如此恐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