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門之人嗎?”羅淵喃喃一句,隨後平靜上場。
方駱,乃是天劍門練氣弟子排行第五,練氣巔峰,距離築基已然不遠。這種修爲,放在練氣弟子中已然是領軍之人,然而在場之人無不是天驕。強強對決,究竟鹿死誰手,唯有一戰方纔知曉。
二人四目相對,皆能感受到對方雙目之中的戰意。
“你殺過人,還不止一個。”方駱望着羅淵,緩緩開口。
羅淵聞言,微微一笑,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有殺氣,遠非尋常弟子可比。”方駱言簡意賅
“不錯,不過,也有一年半載未曾殺過人了,多說無益,且來一戰。”羅淵淡然開口,隨後拔劍而出。
“好”,方駱應聲,而後出劍。
二人皆是目光一凝,隨後劍隨心動。但見方駱真元凝聚,劍身之上亮起了藍芒,似乎能斬人心魂。
“劍霸八方”
羅淵見狀,揮劍而出,一式愁重長劍適殘陽。緊接着,一陣金石相擊之音傳盪開來,方駱吐血倒射,高下立判。
“咦,那小子叫羅淵是吧,有點東西,年紀輕輕竟然悟出了半步劍意,後生可畏啊。流雲老鬼,你這藏得可不淺吶。難怪此次非要弄着大比,想必練氣第一人便是那小子了吧。”玉玄子開口感嘆,難免有幾分羨慕。
“劍意是不錯,不過修爲還是低了些。練氣九層,其餘弟子皆是練氣巔峰,甚至還有半步築基的,差距還是大了些。”廣武子冷聲開口,顯然不悅。他要的,乃是此次大比奪魁,正式取代流雲宗的位置。
“流雲子道友,那小輩有些本事,老夫想見上一見。”開口之人卻是長賀子,他對於門下弟子被一招擊敗視而不見,眼中看着羅淵,似乎發現了一件稀世珍寶。
“哼,不必了,老子教的不比你差。”流雲子尚未來得及迴應,雷雲子便不屑開口言之。
“你這老匹夫也能教出這般好苗子?”長賀子更爲不屑。
“老子教的怎麼了?不服再打一架?”
長賀子冷哼一聲:“你那也配叫劍法?你的劍着實遜色,強的乃是雷火之威,還是純粹的劍?要老夫來說,你那劍意,是雷火劍意,至於道,也不過才行了一半。這小子,悟的是純粹的劍意,此劍只爲殺人,只因劍本就是殺人之兵。”
長賀子如此言語,雷雲子聞之反倒是少見的未曾反駁跳腳,竟然默認了。
“長賀子道友,此事待大比之後再論不遲,眼下先看着吧,不急。”流雲子緩緩開口,望着羅淵的雙目之中大有深意。
再觀其餘擂臺,蘇拓宛若有金身護體,任對手攻伐卻絲毫不損,而他的一舉一動,則令對手萬分難受,顯然勝負已分。
羅淵處之一旁觀戰,撼山宗蘇拓,玉靈山王玄,翡翠谷張遠,天劍門何長青,邵陽宗皇甫飛,元陽峰徐璇這幾人乃是七大宗門練氣弟子第一人了。
二輪對戰雖說人數不多,但是皆是精英子弟。對局之時除卻極少的碾壓,基本上都是有來有往,旗鼓相當,一時間勝負難分,頗是精彩。
小半個時辰後,第二輪落幕。三十四人交戰,餘下十七人加上空籤的何長青,共餘下十八人。
“衆弟子運氣恢復,半個時辰後再戰。”火雲道人開口。
“等等,老子有個好主意。”
此人話語一出,本是熱鬧的縱橫峰忽地鴉雀無聲。唯有一衆元嬰老祖,或怪異,或不爽,或無奈地看向此人。那言語之人正是雷雲子。
“你能有什麼好主意,再亂叫先吃老夫一拳。”廣武子顯然極爲不耐。
“哼,老匹夫,目光短淺,老子決定,臨時改成四場,這第三場再度對戰,出兩個空籤。”雷雲子言道,而後飲了一口酒。
玉玄子聞言,微微皺眉:“雷雲兄此舉會不會太過不妥,這有失公允啊。”
反倒是與雷雲子極爲不和的長賀子,聞言卻是開口支持:“此舉可行。”
“長賀道友,你怎的也這般胡鬧?”玉靈子苦笑開口。
“玉靈子道友,我且問你,這修真界公平嗎?”長賀子依舊閉目盤坐,只是開口言語着。
“這,自是不公,弱肉強食,我們不都是這麼來的嗎?”玉靈子無奈答道。
“是啊,與人爭鬥,弱肉強食絕處逢生,一路高歌猛進也是需要運氣。而運氣它就是實力的一部分,在座的諸位,運氣定然也都不差吧。所以,誰能抽到空籤,這就是造化,就是氣運,同時,這也就是實力。”
長賀子如此開口,衆修紛紛緘默,但其所言的確是有道理。修成元嬰者,哪個不是氣運如虹之人,有多少次絕處逢生,於是紛紛稽首,算是應了此事。
長賀子的話語傳蕩四方,下至羅淵等練氣弟子,上至流雲子等元嬰老祖,皆是有所理解感悟,只是境界不一樣,領悟的也不同。
而後,便開始了下一輪的抽籤。何長青再度空籤,衆人皆嘆,便是元嬰老祖亦不由感嘆其運勢之好,不出意外,其未來不可限量。便是羅淵亦不由動容,何長青實力極強,運氣還這麼好,怕是一個極強的對手。
羅淵隔空攝來木籤,其上卻是空白一片,第二個空籤正是羅淵。羅淵微微一怔,卻也無喜無悲,依舊是原來那副冰冷劍客模樣。
“空籤者,流雲宗羅淵,天劍門何長青。第一擂臺天劍門顧雲安對戰流雲宗餘宗明,第二擂臺,撼山宗蘇拓對戰玉靈山周芷若,第三擂臺翡翠谷張遠對戰翡翠谷金妙兒......”隨着火雲道人再次宣讀,一座座擂臺之上再度浮現出了人影。
放在家鄉,他們是數一數二的仙人,在宗門,他們是冠絕同輩的天之驕子。可在此刻,他們是不僅要捍衛自己的天才稱號,更要踩着一羣同樣的人,去攀爬到最高處!
羅淵略微看了眼臺上,說實話,能讓他出全力的怕是不足三人,而能盡情一戰者,恐怕也唯有那蘇拓以及身旁的何長青了。
這一次,不再有開戰之言,純粹是靠各自蓄勢而發,在自己認爲該動的時候動。例如那蘇拓與周芷若一戰,放入臺上,周芷若便一刻不得閒。她手掐法訣,諸多法術令人眼花繚亂,諸多攻伐手段層出不窮,五彩斑斕的天地靈氣滾滾匯聚而來,比之築基修士施法,怕是不逞多讓。
而蘇拓,起初任其施法掐訣,雙手環抱不動如山。眉宇之間凶煞顯露,但若通曉陣法之人,便會看出,此刻蘇拓身上的勢在不斷攀升。
身爲名列前茅的弟子,無不是機警之人。對於蘇拓而言,對方可謂是變化多端,法術詭異,而身法更是輕靈難尋。他要做的,便是憑藉自身絕強的防禦以及破壞,抓住時機,一力破萬法。
而對於周芷若而言,對方攻伐是她難以承受,所以必須要牢牢地抓住主動。從而擴大優勢,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哪怕損耗巨大,可贏下了這一戰,那便是值得。
羅淵看向何長青,卻發現對方此刻也在打量着自己,雙目之中更是充滿了戰意。羅淵問向何長青:“可是要一戰?”
何長青旋即閉目:“時機未到。”
隨後,但聞一聲怒吼,擂臺之上金光四溢,蘇拓宛若龍出四海,一拳轟向周芷若。這一圈,四周皆驚,便是那些參戰築基的弟子,都不由輕咦一聲,顯然感到意外。
“地崩山摧”,這一拳,拳若其名,但見擂臺四裂開來。這可是能夠抵擋築基初期修士全力一擊的釺銅製成,未曾想會在一練氣弟子一拳之下崩碎開來。
這一拳轟出,蘇拓不斷地喘息,顯然消耗極大。而另一邊,周芷若撐着的傘碎裂開來,自身頻頻後退,直至連着吐了三口血,方纔停下盤坐。
這一次,若非是及時地撐開了法器,怕是已然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