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大教東南處
一間洞府之內,萬竹老人閉目盤坐,這一場大戰對他而言消耗不小。更是負有傷勢,儘管至尊爲他出手,讓他的肉身更爲凝實,三魂七魄更爲穩固。但是靈魂的損傷再加上歲月的侵蝕,這等傷勢,對他的壽元減損是不可逆的。哪怕化神至尊主宰一方天地,可終究不能夠干涉輪迴。即便是稍作擾亂天道,代價也是比較沉重的。
萬竹老人的氣息尚且穩定,周身綠芒閃耀,一股生機瀰漫。雖然在濃郁的生機之中依舊帶有枯黃衰敗的死氣,但比起初遇羅淵之時卻是有了太多的好轉。若是不出意外,他的神魂還能夠支撐他再存活個五百餘年。
忽而,洞府之中多出一道人影,空間微微盪漾,從中走出一人,來者正是羅淵。
萬竹老人雙目開闔,那磅礴的生機快速收起,綠意消散,言笑開口:“你個小怪物,不去找化神至尊索要傳承,跑到老夫這兒所謂何事啊?”
羅淵望着萬竹老人,任由其裝腔作勢笑而不語。
萬竹老人看着羅淵,先是翻了個白眼,隨後雙目一挑:“你小子這就結嬰了?”
萬竹老人的雙目之中滿是不可置信,隨後,滿是酸意地開口道:“天地良心啊,皇天后土啊,老夫歷經千載方纔踏足元嬰。你這臭小子何德何能,不過區區百歲之齡便踏入了元嬰境界。老夫不服啊。”
羅淵撇了撇嘴,這萬竹老鬼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竟還有心思扯這些亂七八糟之事。
“誰讓你當初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能破不破,非要去搞什麼亂七八糟的傀儡。傀儡之道終究只是外物,如何能比得上己身強大。”羅淵翻了個白眼,頗是無言。
“好了好了,你還未曾言明,你來此所謂何事啊?”萬竹老鬼扯開話題,懶得再去說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羅淵聞言,正色開口:“如今我修爲足夠,要回趙國,將當年那一場恩怨瞭解。有些帳,終究是要清算的,他們避不過。對了,此番返回之時,可順道去韓家一趟,讓你見見你的後人。”
提及後人一言,萬竹老鬼不由輕嘆一聲,他着實是未曾想到。自己本已埋葬千年歲月,還有後人存活至今。雖然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的子孫,但終究也是自己後人,去看上一看倒也不錯。
“呵,帶老夫去看後人。老夫看,你小子十有八九是想將老夫帶到你那趙國去,給你當幫手。”萬竹老人又是 翻起一個白眼,無良開口。
羅淵輕撫額頭,不欲多言,淡淡地說了一句:“那你走是不走,是去是留?”
萬竹老人“啪”的一聲,一拍大腿,站起身來:“走,當然走啊。此地雖好,但卻並無熟識之人,化神雖強,但老夫早已習慣了自在之身。再者說了,既然你小子誠心誠意的求老夫,老夫又怎能不大發慈悲的同意。這血庵山一戰老夫殺得生靈不夠多,便隨你去一趟趙國,好好儘儘興。”
羅淵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揮袖轟碎洞府大門,化作一道長虹飛遁遠去,唯有一語迴響在洞府之中:“那還等什麼,隨我來吧。”
萬竹老人哈哈一笑,一甩袖袍亦是沖天而起,化作一道翠綠長虹,橫貫天際,直追羅淵而去。
和山教大殿之內
三位至尊高座言笑
“羅淵離去了,這一戰他是功不可沒啊。大師兄,你就給了一把通天古寶,會不會太小家子氣了些。”譚妄至尊目光跨越數千裡,看到了正在天際上飛遁着的羅淵。
“是啊,老三說的不錯。人家可是損失了一枚古道尊的玉簡,那可不是區區一個通天古寶可相提並論的。”藍無悔亦是如此開口,顯然對於李無爲的舉動很是不解。
“呵呵,二位師弟啊,法寶外力固然重要,但那只是震懾敵手的一件物品罷了。真正的強大,根源還是在於自身。羅淵小友一看便是久經殺伐之輩,又豈會因爲外力而放下了自身修行?他本無需如血庵,只是爲了磨礪己身,突破修爲纔來此處罷了。況且,有古道尊在,一兩枚玉簡又算得了什麼。
老夫在其眉心留下了一道意境之力,在其遇險之時同樣可爲他守護。還能讓他感悟一番意境,爲其化神之時鋪路。”李無爲輕笑開口,望向羅淵的目光中滿是讚歎。百年元嬰,這修行速度,着實不凡,放眼古今未來,都足以稱得上是絕世天驕,不世之才。
放眼如今列域天下,那個元嬰修士不是在數百歲方纔結嬰,百歲左右唯一已知的便是古道尊澹臺化。
“老夫已然看到了,未來的天下,衆強之中定然有他一席之地。甚至,這個時代之中,可能最輝煌的天驕便是他了。果然,終究還是年輕小輩的天下啊。”譚妄滿是感慨的言語着。
“怎麼,還有千載多的壽元,就嫌自己老了?好歹也是化神,你看羅淵這不還沒超過你這老傢伙嘛。”藍無悔拍了拍譚妄的肩膀,兩位至尊互相調笑,就如同凡間的兩位老人一般。
萬仞大殿,猶如嶽上摩天
大殿之中,三道被霧靄遮掩的人影高座。他們的氣息能夠震碎日月星辰,掃落諸天星河。時光歲月,在他們的面前似乎不值一提,彷彿所過之處,便是他們的天地。
在他們的下方,無數生靈吟誦叩拜,其中不乏元嬰強者。但他們對於上方的三位存在,眼中滿是火熱與崇拜,似乎只要三者一聲令下,即便是讓他們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距今已過十數年,那老傢伙爲何會沒了消息,不見蹤影。”一句縹緲悠遠的話語傳出,如同徘徊在古今未來,久久無法散去。
“似乎與人一戰,本就是重傷之身,傷上加傷,應該找個地方閉關去了。若是如此,等他回覆的差不多,恐怕我等還要再多等個數百年。”有一道聲音傳出,氣息撼動天地,令下方本就在叩拜的衆生紛紛一顫,將頭埋得更低。
“哦?竟有此事?莫不是那個老朋友出手了?”一道吃驚的話語聲響起,但其目光卻是在聽聞此言只是突兀凌冽。這一道目光,宛如天刀劃過,生生將面前的空間破碎開來,端的是恐怖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