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掃雪車的後面龜速前行着，當車拐進了蘇黎世大學路的時候，馬克終於忍不住扭過臉說。“boss！今天是平安夜，所有的商店都提前打烊了……”
喝了一口甘洌的伏特加，付正義哈了一口氣才道。“就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待了嗎？”
“boss，你住的酒店裡就有平安夜慶祝晚會，侍者會戴上假面、爲每一個住客送去香檳和祝福，到了十二點的時候蘇黎世所有的教堂的鐘都會被敲響的……”
付正義搖了搖頭。“我不想待在酒店裡，房間裡太安靜了……”
“那去酒吧？今天估計只有酒吧會通宵營業的……”
“不去！酒吧太嘈雜了……”
又不想安靜、也不願意嘈雜，馬克一時間不由得犯了難。
嗡……
擺在儀表臺上的手機出現了震動。
馬克拿起來一看，越發的無奈了。
瞅着窗外揚揚灑灑的鵝毛大雪，付正義瞄了馬克一眼便道。“接吧！沒事兒……”
馬克按了通話鍵，立刻便說。“黛茜！我過不去了！我還在工作……”
“爹地！今天是平安夜啊，怎麼今天還會在工作啊？我不信啊！”
“我真的是在工作，不要再打過來了……”
見馬克掛斷了電話，付正義問道。“女朋友的電話？”
“是我的小女兒，她在蘇黎世大學任教……”
“是嗎？教什麼的？”
馬克猶豫了下才說自己的女兒黛茜是個助教，目前還不能夠獨立進行教學工作。
就是因爲不願意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兒，因此付正義也就轉過臉問道。“留校生？”
“對，她是以交流生的身份過來求學的，結果在這邊生活了幾年、就徹底愛上了這個城市，最終還決定留下來，我跟我太太覺得這裡確實不錯，醫療條件也比美國好，所以我太太會盡快過來，而我呢則準備退休了就在這裡定居了……”
“這裡的醫療技術相當先進，環境也不錯，你女兒的眼光很好……”
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了，馬克想了想便道。“boss，謝謝你的聖誕禮物！”
“不用，都是你應得的！沒有你的幫助、我不可能掌握這邊的情況，安東這個混蛋差點害死了索菲亞，等她醒了、我再去跟他算賬……”
馬克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沒想到自己的一句戶竟是引得他又想到了這個方面，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馬克透過車內後視鏡見他的眼中有着怒火在燃燒，明白若是放任這種情緒在他的心裡堆積、顯然是會有大麻煩發生的，因此想了想便乾脆停下了車，想要好好勸勸他。
嗡……
放在後排座椅上的手機出現了震動。
付正義摸索着將手機拿了起來，接通了之後一聽是冉穎，立刻便坐直了起來問是什麼情況？
“付總！她的手指動了，好像快要醒了……”
“你說什麼？你確定？”
“對！卡米拉不允許克洛伊在她的身邊睡覺，克洛伊就哭鬧了起來，結果沒過多久監控設備就發出了警報，安東博士趕過來進行了檢查，發現索菲亞的手指似乎出現了反射性的活動，這是即將甦醒的前兆之一，所以我覺得有必要立刻告訴你……”
“馬克！去醫院！立刻！”
掛斷電話之前、隱約聽見了那邊他的吼聲，冉穎將手機塞進了皮包這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臉色一變可就將從病房裡走出來的安東給攔住了，問到底索菲亞何時才能甦醒過來？
“沒辦法確定的啊！她隨時都可能甦醒、但也可能只是對外界的刺激開始做出一些適當的反應，我是腫瘤專家、不是腦科專家啊，我需要去打電話跟腦科專家們聯繫……”
“付先生很快就會趕過來！你必須告訴我一些可以跟他說的事情……”
見冉穎堅持，安東博士想了想便示意她跟上，帶着她一起進了辦公室。
揉搓着已經睜不開了的雙眼，克洛伊嘟囔了起來。“媽咪是不是要醒了？”
“也許……”
“是不是因爲媽咪聽見我在哭，所以她想要醒了呀？”
“也許吧，”卡米拉想笑、但鼻子卻有些酸，見克洛伊裂開嘴似乎想要開始哭了、趕緊組織。“克洛伊！醫生們還在努力呢，如果你現在哭起來、可能會給醫生們帶來困擾的……”
“好吧！那我就先不哭了。如果等我睡醒了、媽咪還沒有醒的話，那我就哭給媽咪聽，好不好？”
“好！好！好……”
卡米拉安撫着克洛伊，注意着病房裡的情況，等看見冉穎迴轉、便迎了上去問是什麼情況？
“安東博士跟德國、英國的腦科專家們進行了溝通，雖然不能確定索菲亞什麼時候才能夠甦醒，但只要她開始對外界的刺激做出適當的迴應，這就說明之前的治療方案是有效的……”
“可問題是到底還要多久？她都昏睡了近一個月了……”
冉穎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就算是好事多磨、可現在也已經被磨的夠夠的了，如果索菲亞所信奉的上帝真的存在，那怎麼也該讓她醒過來了吧？
回到了醫院、衝進了病房，付正義所看到的依然跟自己走之前差不多的樣子，不禁愣住了。“怎麼個情況？醫生呢？怎麼沒有醫生在病房裡？”
“付總，目前的情況就是索菲亞快醒了，不過目前還不能採取更強烈的刺激方式促使她甦醒，所以……”
“所以還是要繼續等？”
冉穎無奈的點了點頭。“對。安東博士逐一聯絡了專家組的成員，專家們的意見是如果到明天早上她還沒有甦醒的話，才需要嘗試其他的手段……”
卡米拉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付！不要着急！目前的情況已經是非常好了，耐心一點、再耐心一點，好不好？”
付正義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距離平安夜鐘聲還有三個多小時，克洛伊躺在索菲亞的身邊睡着了。
他定了定心，拽了張椅子便坐在了病牀旁邊，握住了索菲亞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