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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商人?九(1)

老三的事仍然沒有動靜,就那麼不明不白地關在看守所。人關在那裡,就成了全家人心裡的一塊病。老三更是心急煩躁,每次家裡人去探望,老三都要痛哭一回,說他要出來做生意,說錢花出去多少都不怕,他出去很快就能掙回來。從趙得厚、伍根定處打探不到消息,只好讓彩玉去問唐表哥。陸二祿對彩玉說,你去了不要多說什麼,更不要懷疑人家,你只把目前的情況對他說清,然後請他再想辦法。咱們先禮後兵。十萬塊錢扔進去,總不能聽不到一點響聲。如果老三被判了刑,咱們再和他算細賬。

彩玉有口難言。這事她比誰都着急,也覺得她比誰都有權利埋怨別人,因爲兄弟一起做生意摻沙子,現在誰都沒事,誰都好好的整天花天酒地,只有她的丈夫進去了,只有丈夫一個人承擔了責任,但她卻成了被埋怨的對象,被打罵的罪人,好像一切都是她的罪過。但她什麼也不能說,畢竟二兵拿了人家的十幾萬,唐表哥拿了錢又沒有動靜。彩玉轉身要走時,陸二祿再次叮嚀說,去了千萬不要對人家發火,也不要說別的話,現在老三在人家手裡,惹惱了人家對咱不利。你只讓他再問問他們的局長,看這事究竟要怎麼處理。這件事也這麼長時間了,風聲早已經過去了,要放要關,也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

彩玉走後,陸二祿越想越覺得窩囊廢。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多少錢花進去了,別說推磨,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看來不下狠心不行,太軟弱了更不行。老三被抓到現在,一直低調軟弱,可這幫傢伙天生就是專捏軟柿子的。陸二祿煩惱地在地上走幾個來回,也沒有別的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伍根定使點勁,看能不能把老三悄悄放出來。只要人出來,你們什麼時候有時間處理就什麼時候處理去。

伍根定也買了手機,見人就炫耀是老婆下海給他買的。陸二祿撥通伍根定的手機,說了他的想法。伍根定一連說了幾個不行。陸二祿不高興地說,我們一直軟弱,可軟弱了半天誰都沒把我們當回事,我想不如強硬一點,先把老三放出來。如果放出來還沒人管,那正好;如果放出來有人管,我們正好和他們鬧騰鬧騰。你不要怕,出了事我兜着,市政法委書記我也認識,市領導也是人養的,市領導也不是不需要錢,大不了花錢,這回豁出去了。

伍根定說,事情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也不是強硬不強硬的問題,關鍵是考慮怎麼能把事情辦好。我已經和你說過多少遍了,沒人管就這麼穩着是最好的辦法,千萬不要自找麻煩,如果能這麼風平浪靜拖下去,最多一年,多大的冰疙瘩都能融化掉。

一年,說得倒輕巧,那種地方待一天,全家就不得安寧一天。陸二祿嘆口氣,說,要不你去問問,看有沒有規定,不審不判最多能關押多少天,如果有最高限定,限定是多少。我覺得好像有限定,如果他們違反了限定,我覺得就可以和他們鬧。

伍根定說,規定是規定,執行是執行,還用問嗎?如果你硬要人家說個期限,那好,人家立馬判你徒刑,你幹不幹。

伍根定的話一下讓陸二祿感到真的是沒有辦法,真的是老牛掉進井裡了,有勁也沒處去使。陸二祿說,那麼你說,究竟該怎麼辦。

伍根定說,我不是給你說了嗎,你還信不過我嗎。只能等着,如果有什麼機會,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辦。

結束了通話,陸二祿煩惱地坐一陣,覺得還是伍根定說得有道理,只能被動等了。

臉上的傷癒合得不錯,吃東西已經沒什麼大礙。正想着要去幹點什麼時,何影打來電話,問他的傷好了沒有。

這個姑娘,性子倒急。昨天他已經跟老四和家裡人說了,大家聽說是大學生,都有點擔心能不能駕馭得了。老四雖然也有點自卑,但還是很高興。陸二祿覺得還是讓何影來家裡一趟好,來了也讓大家都看看。陸二祿說傷已經基本好了,然後問何影有沒有空,能不能來他家一趟。何影一口答應後,陸二祿說,我家就在園林局的西邊,你打車到園林局門口,我在那裡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