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黑乎乎的,我一個人不知道要去哪裡,之前我還以爲,我身邊的人都愛我,可是現實告訴我就算是不管多麼多你好的人,也要去珍惜,哪怕是自己的親人。我這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而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梅鳳。
現在我不能回家,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我乾脆上山去梅鳳的墓地。
梅鳳的墳埋在離我媽的墳不遠的地方,藉着昏暗的星光,我一個人爬上山去,我身上並沒有什麼可以祭祀給梅鳳的東西,所以在上山的時候,摘了些帶花苞的野菊花插在梅鳳墳前,順便也插了一些放在我媽墳前。
我跪在梅鳳墳前,希望得到梅鳳的原諒,我們錯在不該和梅鳳定親,如果不定親,或許梅鳳去了北京,我和梅玲在家裡等他的信件和電話。
夜黑風大,我躺在梅鳳墳前睡着了,之前柳元宗說過,任何人死了,魂魄如果還有牽掛的話,就會託夢,當然,這是在死者還未去投胎的情況下。
梅鳳就前幾天死的,我相信他一定還沒有去投胎的。
大風拂臉,這個時候山蚊子也少了,溫度又適宜,我躺在梅鳳墳前,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別的原因,只知道我一躺在墳前,我的眼皮就開始後打架,恍恍惚惚中看見梅鳳在衝着我笑,他穿着一身的白衣服,站在一片白霧裡面,過來拉着我的手在白霧裡跑。我還有自己的意識,一個勁的問梅鳳我不是故意要吃他的,只是那個晚上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我捨不得他走,也怕他擔心,所以纔沒有早點離開他纔會引發這樣的事情!
梅鳳一邊聽着我說話,一把拉我做在一個鞦韆上,臉上蕩滿笑意,坐在我身邊推動着鞦韆,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笑,笑的跟吃了蜜一樣。
梅鳳不說話,我說再多的話也是徒勞,如果梅鳳開心的話,我就多陪陪他,於是我下了鞦韆,推着梅鳳蕩,和他一起嘻嘻哈哈的笑,就和小時候一般。
我們玩完了鞦韆,又跑去玩捉迷藏,梅鳳躲在石頭後面讓我怎麼找也找不着,梅鳳忽然出現在我的身後拍拍我的肩膀,也不笑的這麼開心了,手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對我說着什麼,可是我卻一句話都聽不到,這會一羣穿着白衣服的人從我們身邊經過,梅鳳鬆開了我的手走在了那羣隊伍最後面,臉一直都轉向我這一邊,表情難過,朝着我揮手,向着一座白橋上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傳
說中的奈何橋,在梅鳳從那橋上過去的時候,我看見一個披着頭髮的女人從橋那邊過來,那女人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我看,目光溫柔,向我走過來,什麼話都不說就把我抱在了她懷裡,揉揉我的頭髮,將一朵小菊花插在我的頭髮上。
我竟然一點都不想反抗,被那個女人抱着,渾身感覺到無比的溫暖,那女人沒開口說話,但是我好像一直都聽她在說她是我的媽媽,在地府謀了官職,還說了一些什麼話我也聽不帶清楚,她見我聽不到她的聲音,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女孩子的頭來,我看這女孩子的頭,竟然是宋婉的腦袋,正想問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那女人就一直都搖晃着宋婉的頭,像是在暗示我什麼?
我的身體一陣搖晃,我的眼睛頓時睜開來,只見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我頓時下了一跳,趕緊的向梅鳳的墓碑上抱過去,問這個影子是誰?
“良善,是我。”一陣帶些嘶啞低沉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來。我聽出了這個聲音是誰,——是李純溫!
“你是李純溫!”我驚訝的看着我面前的這個黑影,一邊轉身看了一眼我和梅鳳和我媽的墓碑,我不知道這是真是假,想起我媽在夢裡頭在我的頭髮上插了一朵小花,我伸手去摸頭髮,果然,一朵綻放開的小菊花穩穩的插在我的頭髮上!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我媽老和我意示宋婉的頭,是怎麼一回事?
李純溫在我沒有任何防備下抱住了我,聲音開始哽咽,對我說他是李純溫,如果他早知道我會這麼狼狽,他就他就……。
後面什麼都說不出口了,這麼晚了,李純溫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非常奇怪。
我對李純溫有點防範起來,起身想走,而李純溫在我起身的時候,伸手在我的後頸脖子裡狠狠一剁,我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在一個臥室裡面的牀上,渾身都不舒服,脖子裡還一陣痠痛,正想起身,發現我的手和腳,全部都被捆了起來。
窗外的太陽從從窗戶裡射了進來,按照太陽的斜角來算,現在應該是上午十點左右。李純溫端着碗粥進了房間,坐在我身邊,盯着我看。我扭動着身體,問李純溫想幹嘛?
李純溫放下他手裡的粥,對我說:“我原本就受你所託,知道唯一能解救你的辦法是什麼,但是你今生卻聽信了一個鬼邪的話,以爲大善真的能會讓你有好的結果,良善,你今生的路,就是恢復記憶
去報仇,殺了五通神,平復你當初的怨氣,收回詛咒,那時候,你的命運自然就會改變,我不想看你再受這麼多委屈了,也不想再死更多無辜的人,我把你帶到我家來,就是希望你能恢復你之前的記憶,等報完仇,我們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種花養草,你想幹什麼都行。”
李純溫說着,拿着我的手親了一下,並且將窗戶的窗簾全都拉上,只是一個類似於招手的動作,十幾個陰森森的鬼魂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牀邊,那些鬼魂有的穿着旗袍有的穿着長衫短衫,看起來不像是我們這個時代的人。
“我把當年死的這些人的魂魄全都收集了起來,我想你總會有用到的一天,等會我就讓他們給你恢復以前的記憶,他們這裡的每個人,都與你有段記憶。”
一個男人的影子在李純溫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向着我的腦子給衝了進來,一個穿着長衫的讀書人頓時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裡,我甚至能依稀的記得清楚他的名字叫白青,並且,我還看見我和他有染的場景。
簡直是不可思議,我的腦子莫名其妙的竄出這些場景我又羞又怒,可是又不能動彈。
緊接着,一個個的魂魄向我腦袋衝撞過來,我是陰胎,我能接觸到這些東西的重量,被多撞了幾次腦袋痛的快要尖叫。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場面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就像是有毒蛇在我的腦子裡亂咬亂竄!
李純溫趴在我身邊對我說只要疼過了這次,我以後就不會再疼了,說着,看見我頭髮裡彆着一朵以經枯萎的野菊花,眼睛頓時一窄,神色有些茫然起來,自顧自的問我是不是喜歡這種野菊花,如果喜歡的話,我們以後也可以自己種在院子裡,如果養的好的話,每年秋天都會開硬幣大小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黃燦燦的一片,不僅如此啊,他以前還養過鳳仙花,還問我知不知道,鳳仙花的花朵可以搗爛了,加上明礬敷在指甲上,第二天指甲就會變成淡淡的紅色,以後我喜歡什麼花,就種什麼花,但是千萬不準拿死人的了……。
李純溫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頭上的花看,雖然一直都在和我說話,但他思維不在話上,他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而那些鬼魂一個個接着撞我,忽然,有個穿着黑衣服的鬼魂撞我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我從前和柳元宗在狀元洞裡鬧彆扭的場景!我費力的睜開眼睛看撞我的人,竟然真是柳元宗,正想喊他。他伸手放在嘴邊,對我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