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煜看着俱文珍身後的小太監,有些面生,故而當俱文珍和那提着藥盒子的小太監走進內書房之後,正當那小太監要爲皇上喂藥的時候,他大叫了一聲,“等一下!”
俱文珍心裡一慌,不免起了殺心。
“龐總管何意?”
“俱公公,這個小太監怎麼看着這麼面生啊,御膳房我可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不知他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龐煜的問話使得那個手拿湯匙的小太監雙手不禁顫抖起來。
俱文珍反應倒是很快,“公公想多了,這個小太監原本是浣衣局的,後來才調到御膳房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內廷府的管事太監,他們那裡可是有記錄的。”
“是嗎?俱公公看來跟他很熟悉了?小順子,取一根銀針來。”
俱文珍乍一聽,龐煜這分明就是懷疑他,好在他早已在藥中做了手腳,就算是他們用銀針,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俱公公,沒辦法,爲了皇上的安全,我也是職責所在。”
說着,龐煜拿着拿着那根銀針插進了藥中,卻發現銀針絲毫沒有變化,說明這藥中並沒有毒藥。
‘奇怪了,難道是我想的太多了。’
龐煜還在納悶呢,俱文珍難道真的只是來送藥的,沒有任何謀害皇上的心思?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啊。
查不到任何證據,龐煜只能任由俱文珍吩咐那個小太監給皇上喝藥了,隨後俱文珍果然迅速離開了內書房,看不出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可半夜之時,李誦突然驚醒,醒來之後便口吐一大口血。
“皇上!”
隨後他再次暈厥,龐煜驚嚇之下,急忙叫人請來了御醫。
翌日,宣政殿內人聲鼎沸,吵鬧聲不絕於耳。
爭吵的雙方,便是福王李琦和和王李淳,還有六部尚書紛紛要求請見皇帝,卻被福王攔在了殿內。
“李琦,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憑什麼派巡防營控制內宮?難道你想造反嗎?”
李淳大怒,嘶聲怒吼着。
福王也是強硬得很,壓根就不示弱。
“李淳,別以爲你當上了親王,就可以這麼跟我說話,我告訴你,父皇病了,我比你們任何一人都着急,沒辦法我爲了保護父皇的安全這纔想到讓巡防營守備內宮,這有何不可?你妄言我的好心,實在是挑撥離間,故意陷害我。”
福王和李淳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可門外巡防營的兵力卻將整個宣政殿牢牢困住,天龍院也將內宮全都控制了,連俱文珍都來到了朝堂之上,一時引起滿朝文武的猜測。
“敢問俱公公,皇上現在怎麼樣了?到底醒沒醒來?”
六部尚書質疑聲漸漸包圍了福王和俱文珍,俱文珍卻只是淡淡一笑。
“各位大人,皇上雖然還沒醒來,但是卻在暈倒之前下過旨意,皇上說過,請福王殿下主持朝議,暫時負責朝政處理。故而,請各位大人協助福王殿下處理政事吧,御醫正在給皇上診治,相信皇上很快就會醒來。”
俱文珍這麼說,六部尚書自然不滿意,罵聲馬上就傳出來了。
王叔文和凌淮等人紛紛怒斥,“俱文珍,你說的可有真憑實據,難道僅憑你一句話,就可以隨意干擾朝政?若是皇上真的有說過這種話,那也得皇上醒來才能認定。你現在隨口一說,已經犯下了死罪,我等豈會信服?”
“對啊,俱文珍,你這分明就是有意幫着福王殿下,趁着皇上昏迷,意欲太子之位,難道我等看不出來嗎?”
正因爲六部尚書在前爭執,後面的一些低級朝臣也怒吼着要找俱文珍算賬,大罵他以往的那些惡行。
俱文珍登時臉色變了,“呵呵呵,你們這些人難道要違逆皇上的旨意嗎?來人,給我把那些擾亂朝綱的大臣全都抓起來。”
天龍院上朝,將六部尚書用刀劍控制住了。
李淳急了,眼看着俱文珍如此胡鬧,他指着福王大罵,“李琦,你難道是想陰謀篡位嗎?如此胡作非爲,天不容你。”
福王大笑,“你胡說什麼,我何時做謀逆之事?再者,俱公公也是爲了穩定朝堂局勢,我看是好事,沒必要大驚小怪。”
“你,你這是造反,我是絕不會坐視不理的。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我現在就要去內書房覲見!”李淳揚步往外走,卻被福王快步擋住了去路。
“李淳,你纔是想造反,擾了父皇治病,你就是最不孝不忠的皇子。來人,他只要敢動一步,殺無赦。”
巡防營的十幾個兵士將李淳困在了刀劍圍困之中,福王用巡防營控制住了整個宣政殿。
一時間,雙方對峙激烈如天雷地火,朝堂之上刀劍林立,局勢難以控制。
蕭惠妃和皇后突然齊齊出現在朝堂,更加引起了衆人的猜忌。
“琦兒,何必跟他們廢話,我們可是遵的皇上的旨意。”
蕭惠妃話還沒說完,皇后就出場了,並且一開始就針鋒相對。
“惠妃,你不在後宮待着,竟敢來到朝堂,豈知大唐鐵律,後宮不得干政。難道你想成爲第二個武媚娘嗎?”
“趙雪柔,你誣陷我,我何時有過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今日,皇上昏迷不醒,我也是爲了大唐天下着想 ,皇后不也是這個想法嗎?不然,你也不會來到這宣政殿。”
“哼,強詞奪理,我來到這,是因爲我發現你們竟然將巡防營和天龍院全都部署在了內宮,我心有不安,特來向各位大人提個醒,別被有些人迷惑了,有些人已經開始不安分了。想做大逆不道的事情,還故意說成是爲皇上着想,現今皇上昏迷不醒,那些妄圖陰謀篡位的小人,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皇后這話衆臣都聽得明白,指的那個人正是蕭惠妃和福王等人。
“你瞎說什麼?”
皇后開始有意說道:“怎麼不高興了,正好被我說中了吧?蕭惠妃,你們找的那個道士明明就是一個大騙子,你們故意欺騙皇上,說是可以治療皇上的頭疾,卻沒想到那個騙子道士非但沒有救了皇上,反而差點害死皇上。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俱文珍待不住了,上前說道:“皇后娘娘,說話可要講證據,你是親眼看到了,還是憑空瞎猜的,這雲空子是遵了皇上的旨意才爲皇上治病的,難道你想說皇上的旨意有假?再者,你說雲空子差點害死皇上,請問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胡言亂語,信不得真。”
俱文珍話剛說完,宣政殿大門口一個身影突然漸漸清晰,伴隨着是一陣清澈的嗓音。
“我有證據!那個雲空子就是個騙子。”
福王和蕭惠妃,俱文珍幾人瞪大了雙眼,等那說話的人走近一看,差點將他們嚇暈。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前宮內傳聞滿天飛,已經死了的十三皇子李玄。
“你,你還活着?你不是已經?”
俱文珍瞠目結舌,一雙手指顫抖着指着皇甫衝,嘴巴張的很大,福王和蕭惠妃更是不敢置信。
唯有李淳和皇后等人不以爲意,他們一早就知道皇甫衝是詐死的計劃,故而並不意外,可朝中六部卻很是驚奇,六部尚書更是興奮的圍在皇甫衝身邊,感嘆不已。
“呵呵,俱公公,讓你失望了,我沒死成,閻王爺說我命硬不收我。沒辦法,我只好回來了!不但我回來了,我還給你帶回一個熟人來,來人把雲空子給我帶上來。”
說着,令俱文珍更加難以接受的一幕發生了,雲空子這傢伙渾身帶着鐵鏈子,被幾個侍衛押着走進了宣政殿,福王和蕭惠妃等人一看雲空子還沒死,當時心涼了半截,心想這一次可糟透了。
“怎麼樣?俱公公,這個人你不陌生吧?”
“這怎麼可能,他也沒死?”
正在這時,遠處龍椅之後,走出來一個身影,伴隨着渾厚的嗓音和矯健的步伐,百官見到此人立刻跪下扣安。
“皇上萬歲!”
出來的人正是李誦,他已經醒來了。
俱文珍和蕭惠妃、福王三人簡直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連串的打擊,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哼,來人啊,把惠妃、俱文珍給朕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