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肖一眉勸止拓跋倉,“端王爺這也是謹慎行事。”
“這麼說,線索斷了?”撫止先生道。
徐素瑤忍不住多看了撫止先生兩眼。
她總覺得,撫止先生比所有人都冷靜、睿智、深藏不露!
“不會吧?”拓跋倉又嚷道。
姬老先生一點就透,無奈地解釋道:“若是線索沒斷,端王爺此時就不會站在這裡,約我們一同來處理葉館主的屍體了。”
如果還有線索,蕭楠霆的確會抓着線索不放,直到事情了結爲止,而不是站在這裡,守着一個小館主的屍體。
“可取了人證物證?”周學士難得嚴肅了一回。畢竟在場只有他一個人,最有話語權蕭楠霆身份高,卻尷尬。徐素瑤此時的身份,更是銘文館內小小的學子。而旁的幾位名儒,一來,與銘文館並沒有關係,二來,他們甚至沒有官身。
聽了周學士的問話,徐素瑤紅了臉。
周學士面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人證物證,都沒有?”
“人證一大把,可是,拿不出手。物證,確實沒有。”徐素瑤無奈道。
這裡的人證要麼是她徐素瑤的人,要麼是人端王爺的人,說白了一句話,都6∝,.是自己人。
周學士臉色斑斕起來,葉館主,好歹是個館主啊!更何況,聖上還讓葉凌卿尚了公主,近日內就要成婚了!
“這事情瞞不住,還是趁早通報的好!”文昌先生插嘴道,“不過遇到的這樣的事情,寒門專室的事情只怕要推一推了。”
公孫止也有些不安:“大元蠻夷戰事,頗爲緊張,聖上已經無暇顧及銘文館這邊的事情。此時又出現葉館主一案,只怕寒門專室的事情,便要作罷了!”他的聲音裡滿含着失落。
徐素瑤抿緊了脣,擔憂地看着蕭楠霆。
這也是一個問題,萬一聖上將此事栽贓到蕭楠霆身上,藉此提出向大齊借兵一事怎麼辦?
大元大齊蠻夷,兩兩接壤,若是大齊答應了借兵,哪怕只是堵住了蠻夷的退路,大元便可以絞殺了蠻夷。
因此,在外人看來,大齊是完全佔便宜的一方。
這個外人自然不包括蕭楠霆與徐素瑤。他們都知道,蠻夷絕不會束手就擒,被逼狠了,他們可能會使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招數。
畢竟,蠻夷人很擅長毒術和巫蠱。
蕭楠霆往前踏了一步:“正是因爲此事,楠霆才請了諸位前來。”
公孫止有些疑惑地擡頭看着他,問道:“端王爺有何妙計,速速說來!”
蕭楠霆微微挑眉:“妙計不敢當,只是勞煩各位做個人證罷了。”
在場諸位都噤了聲。
蕭楠霆這句話說的很簡單,可是做人證,怎麼個做法,就不一定簡單了。
“端王爺直言吧。”撫止先生道。
徐素瑤往蕭楠霆身邊站了站,表示了自己對他的支持。
蕭楠霆便道:“楠霆煩請肖先生證明葉館主體內中毒一事。”
肖一眉點了點頭:“這不是難事。”他知道,蕭楠霆主要是擔心他擅長毒術一事是否方便公開。
“周學士,楠霆煩請您證明,葉館主想要推託,爲貴郡主做主一事。”得到肖一眉的承諾,蕭楠霆微微鬆了一口氣,又對周學士道。
“這一事,老子也可以證明!”拓跋倉嚷道。
“非也,此事只能老朽證明。”周學士道,他看了眼不滿的拓跋倉,接着說道,“雖然白日裡,葉館主口頭表示了不願偵查此事,可到底允了衆人要求查探銘文館內所有學子一事,這便是變相的插手了!”
“所以,只能讓聖上知道,插手貴郡主中毒一案,是老朽的命令。這才能證明,葉館主根本沒有爲貴郡主做主的想法。”周學士接着道。
“周學士言之有理拓跋先生,楠霆請您爲本王證明,本王情急之下,對您下毒,也只是能讓人失去力氣的小伎倆迷藥。”對拓跋倉說話的時候,蕭楠霆明顯地滿懷歉意。
徐素瑤也適時地向拓跋倉道歉。
拓跋倉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們有高招,老子啥也不懂,留下來也是給你們鬧事不過你們只對老子下毒,也說明老子最重要不是!”
那可不是!所有人就您會功夫,您要是鬧起來,比別人誤事的能力,可大的去了!
在場的人都笑出聲來。
只是徐素瑤心頭有些不安,拓跋先生這番作證,卻是說明了另一個問題蕭楠霆身邊人是會下毒的,即便是強調只是一些小玩意兒,卻給了人一種感覺,蕭楠霆,有下毒的可能性。
又聽蕭楠霆衝着姬老先生、公孫止道:“兩位先生,煩請二位,連夜回樞雲社!發動樞雲社的學子們,控訴葉館主!”
“楠霆知道,這件事情,影響很大。”他躬身衝着姬老先生與公孫止行禮,畢恭畢敬地道,“只是,葉館主一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的身份過於複雜,很容易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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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銘文館的館主死亡,這件案子可能單純地被認定爲個人間仇殺,甚至誤殺。畢竟,白日裡貴郡主中了尋御散一毒,晚間葉館主因此毒毒發,也可以理解爲誤傷。”
“作爲葉凌卿的父親、葉氏一門如今的族長,葉館主之死,可能被認定爲家族內部矛盾,或是積累的病復發。葉氏一門抄家後住在牢裡的時間並不短,葉館主舊病突發,因此亡故,也是可以的。”
“但,若是葉館主作爲寒門專室一事的負責人,作爲大元應對與大齊商議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一事的使臣而死,這件事情,便嚴重了!”
蕭楠霆一一分析完畢,神情越發專注:“因此,楠霆煩請兩位,將先前葉館主暗地裡壓制樞雲社的證據,都呈上去。”
他聲音中夾雜着幾分不容置疑、不容回絕的氣勢:“葉館主,即便是死,他也沒有資格作爲寒門學子的負責人,也沒有資格作爲與大齊商議統一文字貨幣度量衡一事的使臣!”
徐素瑤略微鬆了一口氣,這麼一番安排下來,至少給了他們緩衝的時間,可以安排其他的細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