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擊,快快,還擊!”毒氣工廠正門西側機槍掩體內的一名日軍伍長首先從爆炸之中回過神來,衝身旁的日軍士兵大聲下令道。然而當他身邊的那些個被近在咫尺的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震懾得說不出話來的日軍士兵剛剛從掩體上露頭,想要看看是那些個輕型迫擊炮炮彈是從哪邊發射過來的時候,“通——”又是一聲沉悶的擲彈筒射擊聲遠遠的傳來,一發以殺傷兵員爲主的輕型榴彈就在夜空之中劃過了一道弧線,準確地落進了大門西側的那個機槍掩體內。“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掩體內的一挺96式輕機槍立刻被炸飛上了天,變成了一堆分解扭曲的零件拋灑下來,而掩體內的日軍伍長、機槍射手、副射手和供彈手也慘叫着一同被炸飛了出去,在距離起火燃燒的工事邊不遠的地方或仰面朝天或趴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其他兩個掩體和樓頂上的機槍見狀立刻“噠噠噠——”朝着輕型榴彈射來的大致方位怒吼了起來。黑燈瞎火的再加上突然遭襲驚慌失措之餘,日軍的機槍射手並沒有看清楚輕型迫擊炮炮彈究竟是從哪裡飛過來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先把機槍打響再說,即使不能給襲擊者造成傷亡,至少能給自己壯壯膽。也能給廠區內慌作一團的日軍和研究人員提個醒。
“嗵——嘶——”此時此刻埋伏在距離毒氣工廠以南兩百多米公路西側的一處植被茂密的灌木叢裡的顏仕國,沉穩的將一枚輕型迫擊炮炮彈裝填入了面前的的民國二十七年式擲彈筒的筒身內,那具國產的擲彈筒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所發射的輕型迫擊炮炮彈射程可達五百米,出膛之後直奔廠區內三層主樓頂上的那處機槍掩體而去的。丸山次郎中尉率領的駐廠日軍爲了制高,與大門口的那兩挺96式輕機槍形成高低搭配的交叉火力,所以把最後這挺96式輕機槍直接架在三層樓的樓頂平臺上,周圍只是圍上了一圈沙袋。這樣就給了顏仕國機會,一枚輕型迫擊炮炮彈就把三樓樓頂的那挺96式輕機機槍給炸飛了,沙袋工事內的兩名日軍機槍射手被爆炸產生的衝擊力直接掀飛到了樓外,慘呼着一個倒栽蔥從三樓樓頂直墜一樓地面,“噗噗——”好似沙袋落地聲一般,兩人摔了個結結實實,跟堅硬的水泥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頓時被摔得筋斷骨折、頭破血流、腦漿迸裂,死得難看至極。
這時候廠區內的日軍以及日方科研人員因爲失去了指揮,早已經亂成了一團,一些原先在三層主樓二三樓的宿舍內休息的日軍和毒氣工廠保衛部人員聽見爆炸聲和槍擊聲之後紛紛起牀,拿起屋內靠牆擺放的槍支武器就向門外衝。
然而早已經事先埋伏在廠區大門東南側百米開外的一株高大茂盛的香樟樹上,用皮帶將自己固定在粗壯的樹枝上,架設起了兩支毛瑟98K狙擊步槍的陸子陵
和秦桐自然不會給他們衝出主樓的機會。
“砰——喀喇——砰——”陸子陵屏息凝視,沉穩的扣動了狙擊步槍的扳機,近兩百米的距離上一名剛剛衝出宿舍房門,來當二樓陽臺上準備舉槍射擊的日軍士兵當即身形一震,仰天倒在地上。他的腦袋瞬間被一發7.92毫米步槍彈所貫穿,徹底被開了瓢。一擊得手的陸子陵面無表情的幹練而又敏捷的拉動槍栓將一發步槍彈上膛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而在他身邊不遠處,秦桐手裡頭狙擊步槍也幾乎同時響起,三樓的陽臺走廊上,一名剛剛衝出宿舍房門的日軍士兵太陽穴中彈,身子依靠着牆壁緩緩癱倒在地,鮮血濺了一牆。
一開始主樓宿舍內、生產車間內、儲存芥子氣毒氣彈的庫房內的日軍士兵和日方研究人員還沒有從爆炸和槍擊聲中反應過來,本能的抓起身邊的武器繼續從各處通往一樓院子的大門裡向外衝。然而當被陸子陵和秦桐聯手遠距離狙殺了五六個人之後,他們也意識到了這夥對毒氣工廠發動夜襲的支那人裡頭有狙擊手專門負責封鎖大門。
這三棟互相連接在一起的三層建築共有三個通往一樓院子的大門,然而支那襲擊者僅僅憑藉兩杆狙擊步槍居然就把三個門完全封鎖住了。只要有日方人員敢貿然衝出來,立刻就會被直接狙殺在地。
“停止從大門衝擊!從破損的窗戶裡爬出去,丸山次郎中尉負責率領駐廠小隊對支那襲擊者發動反攻,通訊班負責向松江縣城的13軍駐軍和上海憲兵司令部發電,請求戰術指導(求援的婉轉叫法),快快!”雖然耳朵被爆炸震聾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但一貫陰險狡詐的石原恆一郎軍醫官畢竟不是傻子,看到自己的隊伍反擊受挫,他也顧不得別人聽得見聽不見,扯開喉嚨聲嘶力竭的下令道,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個丸山次郎中尉早就先他一步去見天照大神了。
幾個聰明的日本鬼子聞言立刻從玻璃碎了一地的窗戶裡向外爬,準備從主樓中衝出去之後利用沙袋和鹿砦組成掩體,實施反擊。
然而“利劍小組”既然誓言將這個流毒無窮的日軍毒氣工廠完全摧毀,其攻擊手段又豈會如此簡單?正當廠內日軍飽受狙擊步槍和擲彈筒襲擊之苦時,突然有眼尖的人看到在五百米開外的一片緊鄰公路的墳地裡突然冒出了兩頭渾身披掛着樹枝雜草的‘怪物’,它們瘋狂的衝上了公路,飛快地朝着廠區大門衝來。
直到它們駛到距離廠區大門不足兩百米的地方,衆人這纔看清那披枝攜草猛衝而來的“怪物”真身實則是兩輛福特轎車。那兩輛福特轎車似乎是經過了細緻的改裝,車頭引擎蓋、車門,油箱等部位都安裝上了厚厚的防彈鋼板,車身外頭則綁上了樹枝雜草作爲僞裝。加上黑燈瞎火的,廠區內的日軍居然不知道這兩輛車
到底是什麼時候被隱藏到那片墳地裡的。
但福特轎車上的楊軼遠、程季水、安大牛、王子奇、大原沙耶加等人可不是吃素的,坐在頭車副駕駛的位置上的安大牛搖下了車窗玻璃,從副駕駛座上探出身子,手持MP18衝鋒槍對準廠區大門東側的那處機槍掩體內的日軍射手們猛烈開火,一邊掃射一邊興奮地大吼道:“既然陸兄和小秦的兩杆狙擊步槍已經封鎖了大門,那麼俺們就駕車來他娘箇中央突破吧!”
後排座椅上的程季水和王子奇聞言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兩人學着安大牛的樣子抄起手中的MP18衝鋒槍,搖下車窗探出身子向着車窗外的日軍士兵猛烈開火。
“噠噠噠——”三人手中的MP18衝鋒槍所發射的9 x 19毫米魯格手槍彈如雨般掃在正從破損的窗戶裡往外爬出來的日軍和日方研究人員身上。衝在最前面的日軍士兵立刻倒下了好幾個。剩下的日軍立刻學乖了,紛紛蹲在地上依託窗戶向外開槍,而三棟建築出口處也趴了好幾個人,這些原先負責守衛生產車間和彈藥庫房的日軍士兵已經用沙袋和木製鹿砦構築成了多處簡易掩體,開始向駕車衝入廠區,已經一口氣碾死了好幾名日軍傷兵的楊逸遠等人開火還擊了。
廠區內的日軍畢竟人數衆多,即使被卡車炸彈、擲彈筒發射的輕型迫擊炮炮彈和陸子陵等人的狙擊步槍幹掉了多人,但當他們緩過神來組織起有效反擊之後,已經駕車衝入廠區之內的楊逸遠等人立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因爲在黑夜之中,陸子陵和秦桐手中的毛瑟98K狙擊步槍用布對槍口進行了遮擋,槍焰不明顯,小鬼子很難發現,而操縱擲彈筒的顏仕國所在位置又遠又難以辨認,所以小鬼子的機槍、三八步槍,南部式手槍的子彈都直奔突入廠區之內的福特轎車而來,甚至還有日軍擲彈筒班的射擊手準備架設起兩具大正十年式擲彈筒,將楊逸遠等人連人帶車轟成碎片。。
“哎喲呵,小鬼子這是被俺們打疼了,看上去是要搏命的架子啊!要不是這福特轎車引擎蓋和車門上都安裝了防彈鋼板,我們現在估計直接就被掃射成篩子了。”安大牛儘管勇猛無畏卻也並不魯莽,眼見日軍子彈如同飛蝗一般撲向自己,他連忙關上車門,躲回了車內,心有餘悸的說道,任憑日軍射來的槍彈將福特轎車外頭的鋼板打得火星四濺,劈啪作響。
這時候顏仕國已經用手中的那具民國二十七年式擲彈筒幹掉了日軍的所有的三處機槍掩體,雖然不是每枚炮彈幹掉一個掩體,但是也相當準確了。由於擲彈筒發射的輕型榴彈威力較小。只能用來殺傷人員,轟擊日軍廠房車間則完全無效,所以他炸燬了那三處機槍掩體之後就選擇了沉默,剩下的幾枚輕型榴彈是留着掩護完成任務的楊逸遠等人安全撤退而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