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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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上)?

“屬下在返回集合地點的路上,遭遇大型虛羣圍攻,後來有十頭以上基力安加入戰鬥,加上自身受傷,戰鬥能力大幅下降,所以,不得已隱藏靈壓撤退。因爲傷勢超出自己的想象,在路上昏厥,所以纔會失去聯繫。意識恢復之後,屬下就直接提交通過穿界門的申請了。”

以上,便是昏迷了三天的雙副隊,在甦醒後被偵訊時,對自己在現世失蹤的全部陳述,無論如何詢問,都沒有多餘的辯白或解釋,翻來覆去就只有這幾句話而已。

然,就如現世某家店鋪之中,那位習慣將帽子壓得很低、遮住整張臉的店長所說的:看着那張基本沒什麼表情又疑似認真再帶一點點呆的臉,對上那麼澄澈乾淨的一雙眼睛,聽那平直沒有起伏的聲音平靜的陳述,即便是有所懷疑,卻也很難挑什麼毛病。

那場由山本總隊長主持,市丸、狛村、京樂、日番谷、涅、浮竹六位隊長列席參與的審訊,最後以受訊人卯之花雙副隊的再次昏迷結束。

至於那次現世任務中的突發狀況,最終也只得不了了之,當然,這自是後話了。

當雙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人已躺回四番隊下轄綜合救護所的特別病房了。

“很好,已經徹底脫離危險了,接下來,只要好好修養就可以了。”在進行了一系列檢查之後,卯之花隊長如是陳述。

“烈大人...”因爲背部有傷,只能趴在病牀上的雙,下顎抵在枕頭上,聲音很低,“很抱歉,讓您擔心了。”

“不用道歉的,雙,”卯之花隊長伸手撫上那火紅的柔順長髮,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醒來,就好。”

那一瞬間,雙側頭,看着自家烈大人眉宇之間那一抹難掩的疲憊之色,像往常一樣乖巧柔順的點頭,“是的,烈大人。”有種淡淡的,柔和的,彷彿帶着甜香的暖意,似乎順着那人的眼和手,流進她的左側胸腔,蔓延全身。

“那麼,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看別的病人。”卯之花隊長言罷,起身離開。

“烈大人...”雙低聲開口喚住正要離開的人,臉幾乎埋進枕頭裡,“您...不問我什麼嗎?”

卯之花隊長停住步子,並未回身,“我不需要問什麼的,雙。我相信你的判斷,更清楚的知道,雙是,不會做任何危害屍魂界的事的。所以,沒必要問你什麼多餘的問題,不是嗎?”

一直到病房的門打開,再合上很久之後,那平直淡漠的聲音纔再次響起,因爲埋在枕頭之中,微微有些發悶,“謝謝您...烈大人,真的,非常謝謝您。”

一直到四天之後,卯之花隊長才批准雙轉去普通病房,並允許探病。

若晝邊削蘋果,邊囑咐,“雙,現世真不是好地方,太危險,去一次就夠了,以後不要再參加這種古怪的任務了!”

“若晝前輩,任務是命令吧,怎麼可能推得掉。”跟若晝一起來的露琪亞泡好了茶,放在雙病牀前的櫃子上,“雙前輩,這花茶是千夜姐特意要我帶來的,還有湯也是,千夜姐煲了很久。”

“幫我謝謝千夜姐,讓她費心了。”

“等一下,露琪亞!”若晝將手裡的盤子塞進雙懷裡,一把拽住露琪亞,“雙要先喝我的湯纔可以,我燉了四個多小時呢!”

“若晝前輩,千夜姐放了很多珍貴的食材進去,對雙前輩的身體很好。”

“我也是拜託清音前輩專門向勇音副隊請教了,加了很多補血的藥材啊!”

“那個...若晝,露琪亞...”雙眨眨眼,喚了幾聲,只是,在認真討論中的兩人,一直的無視了她的意見。雙低頭,看着手中盤子裡被切成小兔子樣的蘋果,嘆了口氣,頗有幾分無奈的意味,捏起一枚送入口中。其實,她是想說,她現在對液體狀的食物比較牴觸,因爲自從醒了之後,勇音副隊每天都會灌她。

“算了,先後不重要,只要雙都喝掉就好了。”最後她們得出的這個結論,讓雙略微僵硬了一秒。

“哎,朽木,丹羽,你們也在啊,”帶着一臉陽光的志波海燕隨手扣了幾下門,自發自動的進門,“你不要緊了吧,卯之花?”擡手,晃了晃手裡的東西,“空鶴和我的慰問品,志波家的特產。”

那一剎那,疑似有數條黑線從露琪亞和若晝額上直掛而下。

定力明顯好過她們的雙,禮貌的道謝,“謝謝,勞你們掛心了。”

“海燕大人...那是酒吧?”還是露琪亞先恢復過來,開口確認。

“當然,朽木你難道沒見過酒瓶?”

若晝嘴角開始抑制不住的抽搐,“喂,副隊!哪有帶酒來看病人的啊!”

“是藥酒,對身體有好處,再說,等卯之花出院的時候,不是正好用來慶祝。”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啊~唉,連慰問品也撞在一起了,早知道就買些下酒的小菜。”斜倚在門邊的金髮美人,擡手朝病牀上的人揮了揮,“怎麼樣了,雙?”

雙點頭,“託你的福,我好很多了,亂菊副隊。”雖然臉色仍舊顯得蒼白,但精神確實好了很多,烈大人說她的傷口癒合得很好。

“怎麼連亂菊你也是這樣,”若晝伸手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喂喂喂,你們真的是來探病的嗎!”

只是,不等那兩個人說話,反是雙再一次開口回答了若晝的問題,“是的。不過,亂菊副隊大概還想趁機偷懶,一定是來的路上忽然想起不該空着手,又正好看到酒鋪,所以纔買了酒的。”她無視屋內其他人的反應,低頭看着手中的恢復扇子形態的祭焱,用一貫平直淡漠的聲音低聲陳述,“本來以爲海燕副隊該是被空鶴大人逼來的,不過,剛纔說到志波家特產的時候,既不是煙花,也不是野豬,而是酒,那酒該是海燕副隊親自準備的,”未發覺除自己以外的四人已全部黑線,雙擡頭看着志波海燕,說的認真又篤定,“那麼,您是有什麼事要拜託我嗎,海燕副隊?”

“啊啦~是這樣嗎?志波?”松本亂菊很快從某人無敵碎碎念推理的打擊下恢復過來,一手搭在志波海燕肩頭,笑容透着幾分曖昧,“你想拜託我們雙什麼事啊?”

“呃...”志波海燕伸手撓撓頭髮,難得的竟有幾分不好意思,“那,下次再說吧,我就...”

“別想逃。”松本亂菊扯住志波海燕的衣襟期近,眼裡幾乎寫着‘被我抓到了吧,這次你們休想再糊弄過去’,“吶~你該不是想和我們可愛的雙說什麼悄悄話吧?嘖~現在你們還要說《瀞靈廷通信》上是亂寫的嗎,果然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吧?”

相較於一臉坦然的雙,志波海燕在聽到《瀞靈廷通信》這幾個字後,原本還稱得上英俊的面容疑似有些扭曲抽搐,“就是那本該死雜誌。”

雙眨眨眼,終於抓到了重點,“跟那個有關嗎?”

志波海燕在一屋子人好奇目光的注視下,焦躁的搔搔頭,最終,看着雙頗爲鄭重的開口,“就是那篇報道,拜託卯之花你幫我跟都解釋一下吧!”

“都?”雙不解的眨眼,完全在狀況外,“解釋什麼?爲什麼要解釋?跟那篇報道有什麼關係?”

“三席?”露琪亞微皺了眉,看看雙,再看看志波海燕,似是有些爲難。雖然三席人也很好,但雙前輩明明更優秀些吧。

若晝雙掌一合,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哎哎哎,副隊你跟三席果然有姦情!”

“喂,誰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麼會事,志波難道你琵琶別抱,要甩了我們可愛的雙嗎?”亂菊雙手叉腰,滿臉的不贊同和鄙視,“腳踏兩條船的男人最可恥!”

因感覺到靈壓靠近,雙側頭看向門口,正好對上那人和藹可親的笑,“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你好些了嗎,雙副隊?”

“承蒙您掛心,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藍染大人。”雙朝他一禮貌的頷首,以示行禮,視線下移,停在他懷中那熟悉的紫色花束上。

“這是桔梗,雖然不清楚雙副隊的喜好,但總覺得它跟雙副隊很相襯,所以我擅自選,請不要嫌棄。”

“我很喜歡,謝謝您。” 那時,雙尚不知道桔梗花所代表的意思:永恆的愛,無望的愛。

“藍染隊長,花請交給我吧,我來插。”若晝趕緊上前,接了花,找了瓶子準備插起來。

亂菊看看望着那紫色桔梗眼神悠遠柔和的雙,再掃了眼始終帶着親切笑容的藍染隊長,忽然恍然大悟,“啊,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左手拽起志波海燕,右手扯着露琪亞,還不忘催促,“若晝你快一點!你們想被馬踢死嗎?快走啦!”於是,沒搞清狀況的三隻被松本大姐不由分說的扯了出去,臨了她還不忘帶上門,曖昧的朝雙眨眨眼。

一時之間病房又恢復了安靜,雙坐在病牀上,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最終側頭靜靜望着瓶子裡妖嬈盛開的桔梗花,微眯了血紅色的眸子。

“雙。”

雙轉過臉來,入眼的,先是凜冽的寒光,瞬間的恍惚之後,纔是那人和藹溫暖的笑,和嘴角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冰冷,以及他身側那銀髮及地、眉眼妖嬈的嫵媚女子。於是,雙微沉了眸色,望着他的眼,淡漠的開口,恭敬謙卑,“藍染,大人。”

“告訴我,雙,你在現世究竟遇到了什麼?”他聲音低緩柔和,脣邊溫和的笑意卻沒能蔓延進眼底。

“浦原喜助,四楓院夜一。”她聲音清冷,血眸澄澈。

...

那日午後,陽光明媚,微風和煦,只有那肆意綻放的紫色桔梗,聽清了屋中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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