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月在超市逛了一個下午。說是逛,卻是心悸着走。周圍的東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當黑夜降臨時,他們還是沒有回來。菊月在超市門口站着,雙手卻不知往哪放。渾身說不出的難受。到底怎麼了。
“哐——”超市鐵閘門開了。銷售員剛要入內,卻突然看見在邊角的一個女生。她側着頭,睡得正熟。
“喂。喂。醒醒——”
感覺有人在搖自己的肩膀,菊月趕緊揉揉眼睛,才睜得開眼,琥珀色的眼眸裡是常人看不懂的悲哀。
不是他。
“美女啊,你幹嘛睡這?趕快回家。”銷售員看她的裝扮,肯定不是流**。看樣子,年齡十七,八歲。還是個學生吧。
“今天還要上課吧。趕快回學校。”
經他這麼一說,菊月才記起今天是期末考。喔,天啊!她雙手揉揉太陽穴。先去考試,再回來等吧。
因爲如果缺考,媽媽找爸爸回來。可是……
“等等,”售貨員突然叫住了她,然後遞給她一塊牛奶糖。“如論生活多麼不如意,還是要繼續生活。只要相信,就會有希望。”
“只要相信,就會有希望?……”菊月喃喃着,朝他一笑。
“快去吧,記得給你父母打電話。”他笑了笑。淺藍色的頭髮裡泛着幾縷金絲。
“你的頭髮……”菊月總覺得,好似在哪也見過這種場景。
“喔?”順着菊月所指方向,他略拉下來看,笑了一下:“今天忘了染色了。”
“染色?”
“我比較喜歡頭髮是藍色的。不喜歡我原本的顏色。”
“這樣啊……”菊月也沒再多問,道別後,就走去學校。
染色……邦蘭斯,你也有染嗎?算了,染色很正常,應該沒有別的意思。
教室裡是“唰唰”筆尖在紙上飛躍的聲音。所有人都聚精會神。
喔,不。應是幾乎所有的人。
菊月就坐在第一排第一座。她只是拿着筆,卻遲遲沒有動筆。她看着卷子,雙目有些朦朧。
監考老師是認識她的,也知道她一直是學校的驕子。前面見她這樣,以爲是遇到難題。只是這都快一個鐘頭了,她怎麼還在第一面。
“菊月同學,菊月同學……”他喚了兩聲,菊月才反應過來。
“啊?”
“趕快做題。還剩半個小時而已。”
“……喔。”這才奮筆疾書起來。
三天的考試,菊月放的心思並不多。每次回家,她總會站在超市門口。少有一個小時。多則到了晚上纔回去。
幾天下來,那個超市售貨員也習慣了。有空閒的時候,就過來和她搭搭話,總歸是讓她這些日子好過許多。
第五天就發了成績單。年段七十。全年段九百多人。這算是極上游的。然而老師還是叫過去批評了。又提出要家長會,菊月的心突然冰涼了許多。
不是擔心成績挨批。而是,母親真的要回來了。
媽媽。真的要回來了。
眉間泛着濃濃的痛楚。老師以爲她已經知錯,就放了回去。
菊月捂住胸口。爲什麼會跳得這麼厲害?
終究是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