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她的成長
進到房子裡面, 看着房子裡面連一點多餘的裝飾品都沒有，皇昶旻停下腳步，看着這個房子, 簡單的一張陳舊的桌子, 六把椅子, 牆上一點裝飾都沒有, 空白一片, 沒有鍾，沒有花，空蕩蕩的不像一個女孩子住的地方。
廚房裡面也很簡單, 幾個鍋，幾副碗筷, 還有看起來很乾淨的煤氣罐, 地面倒是很整齊, 但是整棟房子的陳舊感卻依舊很清晰。
“昶旻哥？”戚文曰看着他盯着房子發愣，忍不住開口：“小辰在那個房間。”
“文曰……”皇昶旻輕聲開口, 心裡研究着措辭，怎麼才能讓戚文曰不那麼驚訝：“我是除妖師……這件事我一直瞞着你，對不起。”叔叔和阿姨的心願自己一直知道，從第一次見到戚文曰的時候，自己就不打算告訴她自己的身份, 因爲自己和叔叔阿姨一樣, 不想她步入這樣的生活, 希望她平平淡淡。只是沒想到她終究還是被捲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震撼, 面對皇昶旻的坦誠, 戚文曰反倒很平靜：“我已經知道了。”
“你爲什麼要來這裡住？”
“沒什麼啊，”戚文曰往前走, 狀似漫不經心的回答：“這裡也是我家的房子啊，而且，這裡離小辰的學校還有我的學校都很近，等開學，我送小辰去玩學校再去我的學校也不會遲到，而且，這裡都沒有車輛來這邊，很安全。”
“安全？”皇昶旻聲音陡然一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皇昶旻聲音又降下來：“和四個妖怪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叫安全？”
雖然知道皇昶旻會不高興，可是戚文曰還是忍不住開口，回頭認真的看着皇昶旻：“在我看來，他們和我一樣。”
“一樣？”皇昶旻看着她撞到南牆都不回頭的表情，不由得氣急，抓起她的手腕逼問她：“那你告訴我，今天下午我們分開時還沒有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個是……”
“是被那些妖怪傷的，不是嗎？”
皇昶旻的聲音太大，戚文曰忍不住看向房外，火狼他們還沒有進來，可是以他們那超強的聽力，恐怕早就傳入他們的耳中了吧：“我帶你去……”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小辰拿着一根鉛筆走了出來，看到戚文曰，小辰開口：“姐，我鉛筆芯又斷了……”
說完，小辰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戚文曰身後的那個男生身上，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小辰卻記不起這個人是誰。
“小辰，喊哥哥。”戚文曰提醒小辰。
“哥哥……”小辰聽話的開口，只是語氣裡透着些陌生。
“小辰是不是不記得我了？”皇昶旻往前走兩步，蹲在小辰跟前：“小時候，我曾經和文曰一起帶你玩過哦。”
“小辰那時還那麼小，肯定不記得了。”戚文曰回答完，跟小辰說道：“小辰，帶昶旻哥哥去你房間待一會兒，我去給你削鉛筆。”
“昶旻哥？”小辰聽着這個名字，怎麼也不覺得陌生，眼神忽然變得炯炯有神，小辰開口拉着皇昶旻往回走，只是不是回的自己的房間，而是往戚文曰的房間走去。
“……”自己房間可什麼都沒有，戚文曰聳聳肩，看看小辰斷掉的鉛筆，想要上樓，卻發現火狼他們還是沒有進來，他們在外面幹什麼？
正想着呢，火狼他們就正好往房子裡面看了探了探頭，注意到戚文曰正好看着這邊，火狼趕忙把頭縮了回去。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戚文曰拿着鉛筆改變前進方向，直接走到了門口，看到火狼他們四個竟然圍在門口聚會似地蹲在暗處，戚文曰無語，徑直開口：“火狼，飯還沒做完呢。”
火狼一怔，用眼神表示：現在不是說飯這個問題的時候好不好！！
戚文曰也不說話，只是挽起胳膊上的衣袖，讓火狼瞅瞅自己手腕上的傷，一邊挽，一邊一點都不傷心的開口：“唉，那我還是自己動手把，還說妖怪也是重約定的，沒想到纔剛剛說完，就忘的那麼幹淨了。”
這個人類真的很難纏，火狼無語，脫離大家，“知道了，我去做飯可以了吧？”
“樂兒，你能不能幫我盯着他，我怕他把菜炒成碳，”戚文曰開口。
沒辦法，樂兒也只能從地上站起身，跟着火狼一起下廚了。
外面就只剩下夜汐也變成青鸞的戚文星，戚文曰剛想說外面太黑，別在外面待着了，結果夜汐和戚文星就很自覺地自己開口：“好，你別說，我們自動分開。”
“分開？”戚文曰狐疑。
“你不就是想讓我們分開，別集中在一起麼？”戚文星開口，先後支開火狼還有樂兒，接下來不就是自己和夜汐了麼？
好端端的，自己幹嘛要故意分開他們？只不過，外面是真的很黑啊，戚文曰沉默，也不解釋，只是彎下身，很努力的抱起變成青鸞的戚文星往房子裡面走，一邊走一邊跟後面的夜汐說道：“夜汐，跟我上樓。”
戚文星掙扎了下，從戚文曰的臂彎裡跳開，自己就說吧，她在故意的分開他們。
夜汐沉默的跟在戚文曰的後面，跟着戚文曰上了樓，進到書房裡面，戚文曰輕聲開口：“夜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夜汐狐疑。
戚文曰頓了一會兒，把手腕上的紗布一圈圈的取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傷口忽然變得很痛，右手腕好像也使不出力氣。”
夜汐趕忙上前，盯着戚文曰的手腕一看，傷口是沒有流血，可是卻在那麼短的時間裡面化膿，被火狼咬到的牙印處，破掉的皮膚也有些血肉模糊，“怎麼會變得比剛纔還嚴重？”
總不能說因爲剛纔一時頭腦發熱衝過去救他所以弄傷了手腕吧？戚文曰看看自己的手腕：“你幫我重新擦點藥，然後包紮厚一些行嗎？”
“去看大夫吧，藥鋪裡面應該有很多藥能治你的手腕。”夜汐開口，只靠這簡單的消毒包紮，看樣子根本就不起作用。
“嗯，等昶旻哥離開之後我就去。”說完，戚文曰已經把藥箱裡面的消炎藥拿出來，喝口水吞了下去，然後讓夜汐給自己重點清理下被火狼的牙印咬破的地方。
“那個人，是誰？”夜汐彎着腰，認真的幫戚文曰處理傷口，頭髮經過之前的細心打理，已經變得更加的明亮柔順，戚文曰忍不住伸手挽起夜汐的一縷頭髮，輕聲開口：“其實，現在外面有很多理髮店可以染頭髮，可是，我從來沒見過誰的頭髮如此柔順金燦燦，就好像書中說的，只有從遠處才能看到的那種被風吹動的麥田，波浪柔和，盈盈在心。”
“……”自己問她問題，她就跟自己說自己的頭髮，夜汐皺眉，很壞心的下手一重，聽到戚文曰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夜汐力氣減小些：“我剛纔問你，那個人類是誰。”
“我的……”戚文曰一愣，對皇昶旻的定位有很多個，每一個都能沾邊些可又不確切，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定位，戚文曰沉默了一會兒纔回答道：“算是我的青梅竹馬，小時候我爸媽不在家，多數都是他在照看我……有些像家人，又不是家人。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和你一起長大的？”夜汐看向戚文曰，那皇昶旻是除妖師，戚文曰一點都不知情？可是，看她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驚訝那個人類的身份，也不驚訝他剛纔做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他會來這裡？也知道他是除妖師？”
“我已經好幾年都沒有跟他取得聯繫了，事實上，除了在我很小的時候他經常和我在一起之外，其他時候他對我而言也是陌生的，雖然也會經常見面，完全想不通他在想什麼，小辰出世之後，我就忙着照顧小辰，更不知道他到底想什麼了。”在學校裡，他永遠耀眼奪目，而自己呢看着他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們的事情，好像也蠻複雜的，夜汐看着戚文曰臉上愁雲一片，不想刺激她，卻還是提醒：“如果，他還執意對付我們，我們會……”
“不會的，”戚文曰打斷夜汐的話：“昶旻哥很好說話，不然剛纔不會放開火狼他們的。”
“……”該說的自己都說了，夜汐幫戚文曰處理傷口，之後的事情，四個人都商量過了，絕對不會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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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辰拉到戚文曰的房間，皇昶旻看着這個所謂的房間連連皺眉，連張像樣的牀都沒有，也沒有凳子櫃子，行李箱就那麼放在房間一腳，也沒有文曰引以爲傲的書架，她的房間應該最多的就是書的，可是這裡的書卻寥寥幾本。
在戚文曰的行李箱裡翻了一陣子，小辰從行李箱最底層那處一本相冊，在裡面快速的反到最後一張，然後從兩張照片之間的空隙裡，抽出了另外一張照片：“哥哥，這個是你嗎？”
看着小辰舉到自己眼前的那張照片，皇昶旻微微一怔，照片上小時候的自己和戚文曰，那是戚文曰上小學之後的第一個生日，戚叔叔他們也趕了回來慶祝，然後吹蠟燭的時候，戚叔叔就給自己還有戚文曰拍了一張照片，戚文曰那時候還是個很開朗沒有迷上書的小女孩，聽到拍照，立馬就攬着皇昶旻的脖子不放了，那時，戚文曰還被戚爸爸說有了皇昶旻忘了老爸。
照片上的戚文曰親暱的攬着皇昶旻的脖子，因爲個頭比戚文曰要高出許多，所以皇昶旻整體是有些許的傾斜的。看着照片上笑的燦爛的兩個人，皇昶旻忍不住伸手撫了撫那張笑臉，曾經，兩個人是那麼的無話不說，那麼的親密無間，可是，現在……
她住在這裡的事情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自己，就連戚爸爸他們出事的事情，她也沒有說。
自己是該誇她長大了，獨立了，能一個人撐起一切了，還是該怪她，太不相信自己，那麼疏遠自己呢？
曾經那麼要好的兩個人，曾經連小PP上被蚊子叮的很痛這種事情都跟自己講的文曰，到底什麼時候那麼疏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