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雲苦逼兮兮地趕路的時候,在京城的武國公府也發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從楚雲離開京城之後,武蘊兒便安靜了許多,雖然以往她在府裡也很安靜,只有和武國公在一起的時候,她的歡笑纔多一點,但現在,即便是武國公陪她玩,武蘊兒也很難笑出來,只是無神地撫摸着無名指上溫熱的戒指。
武國公很無奈啊,他家孫女八歲就害相思病了,每當想到這裡,武國公就想狠狠地揍楚雲一頓,這瓜娃子太坑人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魅力,只是和蘊兒相處了幾次,就把她給迷住了。
武國公覺得肯定是因爲武蘊兒涉世未深,平日裡又很少和別人說話,所以纔會被這奸猾似鬼的楚雲給哄騙了。
所以,有必要讓武蘊兒多和別人接觸才行,首先,至少讓蘊兒能夠適應國公府的環境。
但是,武蘊兒除了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面活動之外,很少在國公府裡面亂轉,武國公想讓她走出院子,那也得費點心思。
於是,武國公玩了一手套路。
某日,武蘊兒正在自己的小院裡面蕩着鞦韆看着天,一邊把玩着戒指,護衛甲便過來傳訊了。
“小姐,國公爺有事找你,請隨卑下來。”
護衛甲全名付衛家,所以人送外號護衛甲(不要問爲什麼護和付可以同音),正是上次讓武國公很尷尬的護衛甲。爲人以耿直而著稱,所以武國公派他來找武蘊兒。
因爲武國公下達的命令是一定要讓蘊兒出門,相信耿直的護衛甲一定會努力完成目標的。不過,武國公想多了,他的召見,蘊兒不可能不來的。
而武國公也沒有想太多,只是讓武蘊兒在國公府裡面多走走而已,身爲國公府的小姐,走在國公府裡面都會迷路,這就很尷尬了,所以,護衛甲得到了特別的命令,只能負責把蘊兒帶出她的小院,而不能給蘊兒帶路。
其實武國公也一直在後面跟着的,武蘊兒在迷路的時候,只要拿出大哭術,馬上就可以召喚出boss武國公,然而,武蘊兒並沒有這樣,她以前去武國公的院子,都是武國公帶着的,這次沒有人帶,卻也有一點印象,應該不至於迷路吧!
於是,武蘊兒就走到武國公的大兒子的院子裡面去了。
默默尾行的武國公也是扶額不已,之前看着武蘊兒信心滿滿的樣子,還以爲知道路呢,結果還是走錯了。
不過沒關係,這府裡武蘊兒哪裡都去得,只不過是走錯了院子而已,也不算是什麼問題。這時候,張氏也不在府內,武國公琢磨着,府裡的人被這麼一敲打,應該會懂事些了,所以,武國公也沒有急着進去找蘊兒出來。
而武蘊兒在知道自己走錯了之後,本來也想就此離開的,但是,忽然間卻聽到一個張狂的婦人的聲音。
“那楚家的老二真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身爲一個庶子,居然肖想咱們國公府的嫡孫女。”
她們在說楚雲?
武蘊兒聞聲停住了腳步,又聽到另一個人道:“那蘊兒小姐也真不知廉恥,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看這信寫的多麼肉麻,什麼銷魂,什麼記掛,這兩人還不知道做了多少苟且的事情呢!”
“姐姐言重了吧,小小姐還小,不至於……”
“年紀小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小騷蹄子……”
粗狂的聲音忽然弱了下來,因爲說話的人看到了氣勢洶洶走來的武蘊兒,但是,弱氣也不過是轉瞬的事情,她很快又硬氣起來。
這個國公府的小姐,雖然是有着郡主之位,算是國公府除了武國公之外政治地位最高的人,但是,府裡的人也知道,武蘊兒的性子弱,好欺負。而這個僕婦李嬤嬤是夫人張氏的親信。張氏被武國公趕去了京城外的莊園裡,還特意留下她作爲眼線。以前見慣了張氏是怎麼欺負武蘊兒的,李嬤嬤不覺也膽氣壯了點。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小姐這是有什麼事嗎?”
李嬤嬤說着,一邊把手裡的信紙折了起來,武蘊兒的視線隨着她手中的信紙移動,想要命令她把信交出來,但話卻卡在喉嚨裡面一直說不出來。
見她這個模樣,李嬤嬤卻又把信紙展開了,道:“小姐是想要這個?”
武蘊兒點點頭,李嬤嬤卻笑了,笑的很張狂,道:“小姐還是不要看這充滿了污言穢語的信吧,爲了小姐好,奴婢給你把這信撕了吧!”
其實這信早就到了李嬤嬤的手裡,從楚雲派人送到國公府,就被李嬤嬤截到了手裡,李嬤嬤沒事就找幾個小姐妹聊聊這不知廉恥的信,作爲張氏的身邊人,李嬤嬤還是認識幾個字的,但是,並不能認全,所以,她也只能以自己的理解強行翻譯了楚雲的信。而其他的僕婦也不認識字,怎麼解釋,也就由得李嬤嬤了,而這時候,李嬤嬤覺得也過足了癮了,而在撕碎信紙之後,看到武蘊兒那痛苦的神色,內心更是爽快。
這個時代的人,特別是下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有心理扭曲的,比如說李嬤嬤,她在張氏面前就跟狗一樣,但是在弱氣的武蘊兒面前,又囂張得不行,但是,她太得意了,得意到忘了,這是國公府,她只不過是一個僕婦而已。
武蘊兒看着被李嬤嬤撕成碎片而片片飄落的信紙,淚水不知覺間就流了出來。
除了傷心,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開始在武蘊兒的內心爆發。
這就是憤怒。
“去死!”
武蘊兒跳起來就是一腳,踢中了李嬤嬤的膝蓋。
護衛甲:“……”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身高一米二沒辦法。
武蘊兒踢了李嬤嬤一腳之後,就被李嬤嬤推了個踉蹌,好在護衛甲雖然被指示不許幫忙,卻也被要求保護好武蘊兒,在武蘊兒差點摔了的時候,接住了武蘊兒。
而李嬤嬤這時卻很得意地道:“你這小妮子還敢打我,反了天了?”
“哦,原來國公府的小姐,連你一個僕婦都不能打了?你們張家的人,很有臉啊!”
聲音很平靜,但其中蘊含的憤怒,已經足夠在國公府掀起一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