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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自然不知道柳含煙和顧惠之前的種種,只是覺得顧惠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在把她給顧惠做丫鬟之前,薛寧曾經說過讓她多看着顧惠但更多的是要提點。
雪梅是榆錢衚衕的丫鬟,不是顧惠的。
“二姑娘,您是否要請柳姨娘進來?若是身子不舒服的話,我去請柳姨娘先回去,能二姑娘身子轉好了再說。”到時候見不見,就全憑顧惠的心情了。
雪梅這樣一說,顧惠只需要順勢而爲就可以了。
“不……不用了。”顧惠整了整衣着後問雪梅:“還得體吧?”
雪梅心裡忍不住想皺眉。
在她看來,柳含煙只是個姨娘身份,又不得顧文柏喜歡。顧惠身爲二姑娘實在沒有必要如臨大敵一樣,只是礙於自己下人的身份。
還是仔細看了看顧惠全身,上前幫着插好有些歪了的簪子,才往後退了三步說道:“好了,這衣裳都是新做的呢。”
顧惠也想起來了。
從顧府裡帶來的衣服首飾整合起來還裝不滿兩口箱子,如今的衣服首飾全是新做的。只要薛寧有新的,顧惠必然也有。
如今顧惠全身的着裝早就不是從前的模樣了。
薛寧可是裡裡外外都給她來個大變樣了。
只是這性格還是如此,每每讓薛寧忍不住嘆氣。
顧文柏得知之後,只覺得顧惠的存在過於佔據薛寧的時間,只讓她不要理會,交給孔媽媽就是了。
薛寧聽了有些意動,徵求過孔媽媽之後,她也是同意的。
只是府裡的事情是一輪接一輪。孔媽媽也一直沒有抽出空來。
顧惠除了每日請安之後,也就老老實實地在屋子裡做着針線。她每日的動靜,都有人報備給薛寧。
柳含煙養傷期間也只知道顧惠來了。
只是薛寧要求她靜養,閒雜人不要去打擾。
顧惠一直不曾見過柳含煙。
同樣柳含煙也是在時隔好久之後,第一次見到顧惠。眼前的顧惠若不是臉上的表情還有些熟悉感,幾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顧惠在柳含煙的注視之下,含笑的嘴角幾乎要掛不住了,頭也越來越往下低垂的模樣。
“二姑娘,喝茶。”
雪梅把一盞茶遞到顧惠手裡,又不留痕跡地把她帶到塌上做好。
隨即雪梅又搬來了一張椅子。
在椅子和綿杌之間。斟酌再三之後才選了前者。
柳含煙對此不知,只是在坐下後有定定地看着顧惠。
“二妹妹變化好大。”
顧惠笑得有些勉強:“表姐。”
柳含煙點頭,左右看着打量屋子裡的擺設。
“這院子剛搬來這裡的時候。我也喜歡得緊,沒想到反而是被你住了過去。這總歸是緣分吧。”
就這一處是離得最近的,雖小了一些,但也不是可以佈置得精巧。
一切單看有沒有心。
顧惠這裡雖不至於說是精心佈置,卻也是勝在舒服。
柳含煙的一番話。暗示顧惠搶了她中意的住處。
顧惠臉色有些發白。
雪梅說道:“夫人說了,天氣就要冷了,到時候給二姑娘換一個院子,那裡燒了坑,比這邊好一些。若是二姑娘喜歡就兩邊換着住呢。”
柳含煙抿嘴。
顧惠有些擔心地看了雪梅一眼。
雪梅面上笑嘻嘻地,絲毫不感到擔心。
柳含煙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起身同顧惠告辭。
“我這身子還沒有養好,聽說二妹妹住過來了。就想來看看。見到你好,我也就放心了,若是有不如意的地方只管去尋我。”
說着就要離開屋子。
顧惠不自覺地跟着走了幾步。
雪梅忙小跑着擋在顧惠前面。
“柳姨娘,我送你。”
柳含煙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瞥讓顧惠怔愣在原地。
雪梅回來的時候,見她臉色發白。以爲生病了,忙伸手去探了探額頭。
“二姑娘。可別在外頭吹風呢,雖說現在天氣轉涼,不那麼炎熱了,大家都有些貪涼,可這季節也是最容易生病的。到時候還要夫人去請了大夫過來。”
雪梅知道一提薛寧,顧惠必然聽話。
顧惠擺手:“我沒事。”
雪梅點點頭。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顧惠的臉色已經好了一些了,想來不是生病了。只是看她情緒還是怏怏地,雪梅問起了緣由。
顧惠抿嘴說道:“表姐會不會惱了我?”
雪梅奇怪了。
“二姑娘這是說得什麼意思?柳姨娘怎麼能惱了你呢?你剛纔可是客客氣氣地對待她了,我也沒有做不好的地方啊。二姑娘是不是想多了。”
顧惠皺眉。
兩人身份的轉變,讓她着實有些不習慣。
雪梅見狀嘆氣說道:“二姑娘,你現在可是這府里正經的主子,地位比柳姨娘可是高多了。只要你這裡沒有錯,柳姨娘怎麼也不能怪罪到你身上。”
“再說了,這府裡總是夫人當家,二姑娘若是向着柳姨娘。等見了夫人的時候,二姑娘該怎麼辦?”
“我沒有……”顧惠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絲毫沒有覺得這些話從一個丫鬟口裡出來有些不合理。
雪梅道:“二姑娘還是什麼都別想,就同之前一樣,每日去夫人那裡請安。夫人心善若是把你放心裡了,日後二姑娘的婚事就有了好歸處了。”
“你這丫鬟,渾說什麼呢。”
顧惠被鬧得大臉紅。
是從心裡的一種被抓到心思的心虛和羞澀。
顧惠扒上顧卉和顧嬌可是討好了許久,就是見禮那一次也是一種交換。隨後順勢在榆錢衚衕住了下來。
這一切的一切就是爲了她的婚事。
她不像顧文成是個男子,晚上幾年也無妨。
女子若是晚了好幾年,身世不顯,家中不重視。日後的出入好一點的是少有薄產的適齡男子,但更多的時候是許給人做了繼室或者鰥夫。
但這一切大都是老夫少妻配。
顧惠想了許久,也想不出顧夫人會有爲她考慮的可能性。那麼偌大的一個府裡她能仰仗的就是長嫂如母這句話。
雖說顧夫人還在,可兩邊關係並不和睦。
未嘗不會應了她的請求。
這是顧惠活到如今唯一一次大膽的想法和行動。
而現下,局面還是不錯的。
……
“回去告訴二姑娘,讓她在屋子裡做些女紅就是了。”
雪梅低聲應是。
薛寧讓人搬了一口箱子出來,讓雪梅帶回去。
顧惠見了裡面都是布匹綢緞之後,心裡安定了下來。
柳含煙幾次尋她,都是不見人。
薛寧沒有急着馬上替顧惠定親。
樂伯卻是先找了過來。
“夫人,賬冊似乎出了問題了。”
薛寧大驚。
府裡的產業賬本一直是樂伯管着的。薛寧只是偶爾看看,但心裡對樂伯的放心,很少看仔細。
“怎麼回事?”、
樂伯皺眉:“有些錢銀的出入不太對勁。”
薛寧忙看了幾處樂伯找出來的地方。
“等等……”
薛寧合上賬冊。對樂伯道:“樂伯,這事情還有旁人知道嗎?”
樂伯搖頭:“他最近忙着呢。”
薛寧心裡有了主意,讓樂伯先不要聲張。
幾筆賬本上的出入問題和顧成有關。
但是顧成應該不至於貪墨吧。
就是真貪墨了,那也是關係到顧文柏面子上的問題。
薛寧叫了田七進來。
“夫人。”
田七身高已經又高了一個身爲,整個人漸漸也粗狂了起來。同他的父親是越長越像了,只是要更加精明一些。
憨厚的外表可是給他佔了不少便宜。
“你去查查顧成最近的動向?”
田七猶豫片刻,沉聲應是。
薛寧微笑着說道:“避着人吧。”
田七道:“夫人放心。”
這是要他親自出馬了。
不過夫人要查老爺身邊的貼身心腹,讓田七心裡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
顧文柏回來之後。
薛寧沒有去提賬本的事情。
反而說了顧文成的婚事。
“那安姑娘也是讀過書,識字的,性格溫婉卻不是軟弱可欺的。只是年齡大了一些。不過比二弟要小。”但是若是成婚的話,就是三妯娌裡面年齡最大的一個了。
“幾歲了?”
“十八。”
顧文柏聞言皺了眉頭:“家裡是什麼情況。”
薛寧笑了。
“就知道你要問這。那安姑娘我也不認識,是母親同舅母說起的時候。表嫂正巧去請安聽了這麼一件事情。本來表嫂也沒放到心裡,正好那安姑娘的母親孔氏也算是孔家分支裡的人,只是關係離得委實遠了。也不知道那孔氏從哪裡打聽了消息,來見了表嫂。表嫂這纔看到了她帶過來的女兒。”
“我想着表嫂既然覺得不錯,那定然是真的不錯的。”
顧文柏沒有馬上去和顧文成說。
先是私下派人去查了那安姑娘的情況。
等看到是姐弟二人同寡母一起生活。只是母親性格軟弱爲了弟弟,才一直不成定親的時候。顧文柏倒是易動了幾分。
家境差了一些。但太好顧府那邊可就難說了。
差點就差點。
這弟弟如今也是十四歲了,比薛和安可是便宜不少。
顧文柏食指敲打着桌案。
從目前來看,那安氏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只是到時候不能從薛寧這邊介紹起。若是被知道和孔家有關。
就算是個遠得不能在遠的關係。
顧夫人那邊也會阻攔。
PS: 大姨媽來了,痛死了。。也來親戚的好友寫完一章拋棄我睡覺去了。第二章一個人在寒冷中奮鬥了兩個小時。 怒關電腦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