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林信半句話沒說,便拔出劍直指淳歌脖間,林蒙隨後也拔劍將林信的劍擋開,並將淳歌護在自己身後。
“老六你讓開。”林信絲毫退後,並且對林蒙的做法很是不滿,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狠勁兒。
“三哥,我這個粗人都認清了,你們爲何還看不透呢?”林蒙一臉沉重,這個時候是他們最困難的時間,他們不應該內反,而是應該團結一致度過難關啊。
“認清”淳歌站起身,從林蒙的背後走了出來,說道:“你讓他們認清什麼?”
“認清林拓死了?”淳歌稍稍一頓,補充道:“還是我是你們的殺父仇人?”
不得不說淳歌對人心的猜測,十分的準確,即便林拓將林家交託到自己受傷,也不妨礙林家的人那他當殺父仇人,畢竟林拓確確實實是淳歌逼死的,即使這不是淳歌的初衷。
“原來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林良諷刺一笑,冷冷地瞧着淳歌,林拓的死時淳歌一手造成的,現在淳歌又以救世主的姿態入主林家,任誰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淳歌挑眉並沒有在意林家人的冷嘲熱諷,淡淡說道:“你們有三條路,一、隱姓埋名得過一輩,二、與北王合作,三、老老實實地在我手底下待着。”
“投靠北王又如何,總比在你這個殺父仇人眼前待着好。”林拓的死林家絕對不會罷休的,因此林家人的下半生註定不可能平靜度過,而眼前的淳歌並不能說服他們心甘情願地投誠,故而與北王合作是最好的選擇,聽起來也順耳很多。
“北王。”淳歌不得不爲林良的天真感嘆:“那可是一隻吃人的老虎。”
“老四。你別犯倔。”林方瞪了林良一眼,說道:“與北王謀事,當心最後死了都不知自己的死因。”
“莫不成你們真的不要林家了。”林同冀算是看清楚了,現在他們七兄弟之間分成了兩派,林瓊、林方與林蒙是站在淳歌那一頭的,而剩下的四人則是不願與淳歌爲伍的,好好一個林家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淳歌的意思便是義父的意思。”林瓊深嘆一口氣。只要林家的人好好活着。至於是誰的勢力,這點並不重要。
“不要說的我很想接手這個爛攤子似的,你們願意與否同我沒幹系。”淳歌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思慮。若是林家能成爲他的助力那最好,若是不能,他也不強求。
“先生,午膳時間到了。”林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幾天正好輪到林木爲淳歌準備伙食。
因爲種種原因,林木與小旗子一直在外奔波。但這兩人擔心淳歌的日常生活,便約定了一人五天,輪流着照顧淳歌的飲食。
林木提着食籃踏進院子,這纔看見林家的幾位義子都到了。看這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樣子。林木同林洎自小一處長大,自然與這七人也是相識已久的。
淳歌踱步上前,結果林木手中的籃子。直徑往林洎墓前走,這一個月他連睡覺都是倚在這土堆上的。更何況吃飯呢。
“七位少爺,你們來了。”林木作揖算是行了個禮。
“林木,你別告訴我,你一直在照顧官淳歌?”林良有些火大,林木是林洎的心腹,憑什麼照顧他官淳歌啊。
“四少爺,公子不在了,林木自然是要照顧夫人的。”林木說得理直氣壯,林洎最後的遺願便是讓淳歌好好活着,他不能違背,再者他對淳歌也是真的敬佩,因此將淳歌當成主子照顧又有何不可。
“義父的死,浸之的死,你都不顧了?”林良死盯着林木,若是林木敢回答一個是,他一定會掐死林木的。
“不,公子的死,老爺的死,林木一刻都不敢忘。”林木的眼中亦是恨意,他自小生活在林家,林家的人便是他的親人,而今他家破人亡,他怎能不恨。
“正是因爲記得,纔要照顧好夫人。”林木轉頭看向淳歌,一字一句說道:“若是這世上有一個人會一心一意地爲公子報仇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夫人。”
“浸之活着,他能爲蘇家父子殺了義父,現在浸之死了,你還指望他?”林良一隻手指着淳歌,心中只覺得可笑。
“那是你們不瞭解夫人,也不瞭解公子。”林木深吸一口氣,說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真的以爲公子會幫林家嗎?”
“不會的”林木自嘲一笑:“公子這輩子活着是爲了夫人,死了還是爲了夫人,林家在他眼中算不得什麼。”
“不可能,浸之一直都在林家,至死都守着柳護城,他這輩子就是林家的人,怎麼可能不在乎林家。”林同冀與林洎的關係甚好,他不信林洎會爲了一個官淳歌放棄林家。
“爲何夫人與公子,一個字蘇家一個在林家,你們真的不明白嗎?”林木望着衆人,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
“浸之回林家,是想在義父勝了後,護住官淳歌。”林方苦澀地笑了笑:“而淳歌待在蘇家,一方面是爲了還蘇見豫的養育之恩,另一方面是想在蘇見豫勝了後,護住浸之。”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蘇見豫竟不顧與官淳歌的約定,非要斬草除根。”說着林瓊的手便緊緊地握住,但還是緩緩鬆開,說道:“你們可見過官淳歌了,他如今雖是這副模樣,但這一身傲骨,還是可見一斑的。”
“你們沒見過,跪地哀求,用盡所有尊嚴哀求蘇佑君放過浸之的官淳歌。”林瓊這麼說着,當時的一幕幕便重新浮現在他的眼中:“你們沒見過林洎一死,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官淳歌。”
“你們更沒有見過那個在地上以最卑微的爬行姿態,只爲了將浸之的頭顱與身軀抱進懷裡的官淳歌。”林瓊閉上了眼睛,說道:“官淳歌待浸之,是真的好。”
林錦是林良四人中接觸淳歌最多的人,淳歌的骨頭有多硬,這個人有多驕傲,多冷淡,他清楚瞭解,他想象不出來林瓊口中的官淳歌回事什麼樣子。或許林洎一死,便是對官淳歌最大的懲罰吧,對這樣的官淳歌,他竟恨不起來了。
“林木的話,我信。”此話一出,便是說明林家七兄弟中有四人佔到了淳歌這一方。
“他對浸之的感情我信,但不代表他會對蘇家出手。”林信很是客觀地說道:“蘇家對官淳歌有着養育之恩,他即便是再恨,也不可能手刃蘇家的。”
“恨,就是讓人死嗎。”林木的眼中閃現出了一些衆人看不懂的東西:“還有一種恨,是讓人生不如死。”雖然淳歌從來沒有說過要爲林洎報仇之類的話,但是林木知道淳歌不會讓林洎這麼冤枉得死去,淳歌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真的可以信他嗎?”林同冀望着淳歌單薄的背影,呢喃道。
“可以的。”林木很堅定地回答:“世上只有夫人,會因爲那個人是他的丈夫,而拼盡全力的。”
“我們三人早已商量好跟隨官淳歌了。”林瓊正面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只有官淳歌纔會顧忌林家人的性命,才能讓林家的人活下去。”
“北王絕對不會甘心屈居人下的,林家若是與其合作,待到他與蘇家交戰的哪一天,便是林家覆滅的那一日。”林方清楚得知道,北王絕對會那林家當炮灰的,到時林家便是真正得滅亡了。
林良雖然嘴巴惡毒了點,但終歸是極其聰敏之人,雖是文人卻也燒了文人的三思而後行,多了份軍人的果斷,所以他率先走出了院落,高聲問道:“官淳歌你可會護着林家,你可會”
“爲林家報仇。”林良的眼中透出難以言喻的恨意。
淳歌此時嘴裡正含着一口飯,只見他不緊不慢地嚥下後,說道:“我不會護着林家,更不會爲林家報仇。”
林良那個恨得,差點要拿起腳邊的石頭砸過去,好在林同冀及時把人拉住。
“他自然不會護着林家。”林瓊略帶幽怨地看了淳歌一眼說道:“他都說了要林家歸入他的勢力,自然就沒有林家這一說了。”
“夫人是公子的妻子,爲公子自然不是爲林家。”林木適時解釋道。
林良嘴巴張了幾下,瞅着淳歌這模樣也只能硬生生地吞下這口氣,這個淳歌把話說清楚是會死嗎。
“子謹,現在在此地的七人便是林家最核心的七個人。”林瓊終於開始爲林家七義子做介紹了,不過淳歌還是那副興趣不高的樣子。
林瓊排行老大,是林家在軍事方面的權威,林方排行老二,在人家交往方面頗有一手,老三是林信,不愛言語存在感較低,上一回偷襲蘇見豫就是他的傑作,林良是老四,這貨與林洎是同一時期的才子,擅長書畫,不說話是是爲俊秀公子,一說話便是惡語連連的狠角色,老五是林錦,這傢伙最愛金錢,林家大部分的財產都是他賺來的,林蒙是老六,行軍打仗的好手,老七是林同冀,這人是坐鎮後方提供支援的人才,年齡雖小但勝在踏實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