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點點頭,原來這冷麪閻王,名叫冷勝,在北方混得很開,無論黑道還是白道,見到他都得喊那麼一聲冷爺。此人混跡在黑道,勢力橫跨整個北方,乃至跟香港、臺灣及亞洲國外都有他的勢力關係網。常年幹些大型的走私黑活,手下幫衆無人知曉數目,在北方地下勢力中可呼風喚雨,地位及高。政府之前也想治他,但是奈何他關係網極大,加之政府拿不到確切的有力證據,所以也一時奈他不何。總之,這次咱們把他的活給搞砸了,咱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要知道他那冷麪閻王的名號,可不是無言無故喊出來的,而是殺人殺出來的。
聽完老胡他們把冷麪閻王這個人介紹完,我才明白原來冷爺這個人還真是個殺人如麻,無惡不做的冷血狠厲角色,看來接下來還真的很麻煩了。
當我們到北京時,已是兩天之後了。老胡他們的店鋪就在潘家園古玩市場,說起古玩,胖子和老胡就停不下嘴,一路上不斷的跟我講述着古玩行的各種所見所聞,當然還有行規及各種騙術,讓倒讓我越來越對古玩這行感到好奇與神秘。
說起潘家園,近年來,中外流傳一句這樣的俏皮語:“北京有兩大必看的人羣景觀--天安門廣場擡頭看升國旗;潘家園地攤低頭尋國寶!”此話很幽默,也很寫實。有人專門作過統計,潘家園每天的客流量一般大約在8萬人左右,到了節假日,更是遊人如潮、摩肩接踵。提起北京潘家園,如今全世界只要對中國古代藝術品稍有興趣的人,恐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國內古玩界就更是如此,圈內人若是誰沒到過潘家園,恐怕跟人談業界之事都會遭人白眼小看,就如同早年那些古董客沒到過琉璃廠一般。
潘家園舊貨市場位於東三環潘家園橋西側,1995年之前,這裡已經形成了人稱“鬼市”。當然,這並不是指真正的鬼,這名字而是源於“不做人專做鬼”的雞鳴狗盜之徒,把竊來之物趁天黑拿出來賣,謂之“見不得光”。
舊時的“鬼市”就在一片空地兒上,沒有燈光照明,逛“鬼市”的人或提着燈籠,或打着火石,光亮幽幽,照着來往人影飄忽不定;更有奸商乘着黑暗賣一些見不得人的贗品,買與賣全在黑暗中進行,雙方交易全憑一廂情願,因此“鬼市”的名號就逐漸傳開了。那時候,每天天沒亮,一些來路不明的“鬼”們紛紛從衚衕裡鑽出來,佔據街道兩旁的空地,放下麻布袋或蛇皮包,從裡頭掏出些舊貨就地擺上攤兒。
別看“鬼市”人頭攢動,但是偌大的市場卻並不會出現人聲鼎沸的吵鬧。用“一個馬紮一口箱,一塊破布走四方”來形容潘家園“鬼市”上的賣家很是恰當。賣家租好地盤,將一塊布鋪於地上,從箱子裡倒騰出一個個用報紙包裹的物件兒,一字兒排開生意便算開張。買家光顧,挑三撿四,悉聽尊便,絕不高聲叫賣。因此,上千個攤位的潘家園“鬼市”竟然聽不到任何叫賣的聲音。而買家自備小手電筒,還有的一個“裝備”就是俗稱褡褳的布口袋。這些人首先仔細研究相中的物品,一旦成交,馬上把自己心儀的寶貝放到布袋子裡。舊時的褡褳有兩個兜,可以前後搭背在肩上,現在只是一個粗布口袋,樣式變了,功能卻是一樣的,這些舊時傳下的規矩,現在也不能破壞。
據說北京潘家園“鬼市”很有些來頭,清末民初,社會動盪不安,大量的皇宮珍藏流入市井。尤其是清亡後,皇宮貴族的紈絝子弟,朝廷官宦的妻兒老小生活陷入困境,不得已紛紛開始變賣家中寶貝,這些人專揀偏僻黑暗的“鬼市”站街,有收藏古玩癖好的人往往能淘到難得一見的珍品。
早些年,在潘家園“鬼市”撿漏發大財的故事經常發生。有人花150元買個瓷瓶回家,簽定發現此乃宋代官窯宮廷御用之物,價值300萬;有一位老人花了20塊錢買下了一件刻有銘文的元代景德鎮彩瓷高腳杯,後經鑑定那是價值連城的國寶;還有人花300元買個陶俑回家,專家簽定爲北魏時期,價值連城不可估量。最近幾年發生的撿漏傳奇當屬有位收藏者在潘家園以1000元的價格淘得一本經書善本,後經鑑定,這本經書每一頁的價值就高達10000元。
當然,這些都是幸運者的收穫。更多懷着撿漏心態來潘家園“鬼市”的人,結果卻是買到贗品假貨,大把的鈔票就算交了學費。想淘到好的寶貝,沒有很深的“道行”肯定會撞上“鬼”。
老胡胖子一路邊走邊講,沒多久他們便帶着我來到了市場內的一座兩層木樓前。只見此樓有兩層,古香古色,像極了古裝劇中的茶樓。我問老胡,這就是你們的店鋪?
老胡點點頭,然後將門打開,進入屋內,我便驚歎連連,只見裡頭櫃頭上擺滿了各色古物玩件,而牆上則掛着大幅小幅的古董字畫,甚是亮眼。
看着眼前這麼多古董玩意,我不由咂呼道:“我說老胡,你們店裡這麼多古董,那得值老多錢了吧,你們還去盜啥墓呀?”
哪知二人一聽,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看了看門口無人,便說:“兄弟,別看這擺在明面上的東西,這裡沒幾樣是真品。”
一聽這話,我立馬傻眼了,這他孃的也太奸詐了吧,他孃的十足的奸商啊。我在心裡咒罵了幾句,問他:“全是假的?那能賣出去嗎?難道上你們店裡頭來的全是傻子不成。”
老胡笑了笑,說我以後會懂得這行的,然後便去收拾行李去了。而胖子則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像你這樣的就會買呀。”
“難道我像傻子嗎?喂,先別忙呀,先跟我說清楚來呀,我很像傻子嗎……”
……
當晚,老胡說是要給我接風洗衣塵,三人大搓了一頓,喝得是爛醉如泥,次日一早,我們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只見老胡突然一股腦的坐了起來,驚道:“糟了,一定是冷爺的人收到消息咱們回來了,所以派人來了!”
聽到老胡如此說,我直接就一驚,心想該來的總算是來了。再說那胖子,原本睡得跟一頭死豬似的,饒是聽到這話也突然像詐屍一樣直挺挺地就立了起來,詐呼道:“啥,就來了?看來今日胖爺我命休矣!”
我和老胡對他翻了個白眼,然後老胡就去開門了,只見來人是兩名二十來歲的男子,一身黑色西裝,戴着墨鏡,面相帶着殺氣,活脫脫地像黑社會的。
墨鏡男掃視我們一眼後,便說:“冷爺吩咐,讓你們儘快去見他。”說完,伸出手打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順着他的手,只見門外已經停有一輛大奔。原來我想先準備準備,然後再去見冷麪閻王的,可是看來對方好像不願給我們準備的時間了。
就這樣,三人在半請半要脅的情況下,坐上了車。
我是第一回坐大奔,原本是應當感到興奮的,但是此時我卻內心充滿了愁雲,或者說是擔憂,可能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坐車也說不定。
老胡他們也差不多,三人一句說都沒說,就這樣望着車窗外……
因爲我是初到北京,對這兒的道路及地名一概不曉,城裡穿來穿去,幾十分鐘後車子直接駛出了城外,最後車子來到了郊區處的一座大院門後。
大院門口是一扇大鐵門,鐵門處站着兩名黑衣人,見到我們車便急忙給我們開門,然後車繞過一個花蒲,最後停在了院內一棟超大型的別墅門口。
一下車,細細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只見別墅外站了百來名黑衣人,而且還有各色人羣往這趕來。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除了黑衣墨鏡的打手,便是一臉兇相的老大哥模樣的人物。看到這架勢,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原本想着萬一談不妥,依靠着自己的身手,興許也能拼條命出來,可是看今日的架勢,擺明了是趕上了他們黑社會聚會,如今別說我就這麼一條小命了,哪怕就是給我九條命也得被他們給砍死不成。
我悄悄問老胡,怎麼這會兒這裡這麼多人,都是些什麼人物。老胡湊過腦袋回道:“明日就八月中秋了,想來今日他們是前來慶節的,黑道上的大哥級別的應當都會來。”
我很驚訝,只聽說過公司會舉辦這樣的慶祝活動,可從沒聽說過黑社會也會來這套。這時,老胡又說:“等會兒我會跟冷爺說,古玉的事跟你沒關係,求他放你離開。總之,到時你別亂說話就行。”
看到老胡一臉認真的模樣,我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不過我今日來了,就沒有想着一個人回去,必竟古玉是我叫他們交出去的,如果不幫他們將此事化解了,我這輩子都會心裡不安,那獨活着又有何意思呢。
我沒有回答老胡,只是開始想着等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