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蓮最終決定自己離開,韓苳不放心,便跟了過去,果然,這個女子就沒想着離開,反而在府裡七繞八繞的。
韓苳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這人在打什麼算盤。
沈清剛剛從盛南橋那裡離開,心緒有些紛亂,正好碰上了在府裡兜圈子的秦蓮。
秦蓮見到沈清,眼前一亮,頓時跑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公子救救我吧。”
沈清一愣,微微擡眼,看見了不遠處想要過來阻止秦蓮的韓苳。
沈清擡手阻止了他。
沈清微微彎腰,看向跪在地上好不柔弱的秦蓮,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蓮一下子哭了出來,“柳先生,柳先生他要趕我出去啊!”
沈清的目光有些冷了,但臉上還是笑着的,“他爲什麼趕你出去?”
秦蓮:“我,我無意間知道了柳先生的秘密,他害怕我說出去,便想要趕我走,還要在外面…殺,殺了我。”
韓苳:“……”
這人編瞎話的能力一絕啊。
“小郡王鬼迷心竅了,只相信那人的話 可是那人是個騙子啊,公子,求你救救我 ,也救救小郡王吧。”
沈清笑了下,沒什麼耐心,轉頭就要走,可秦蓮抓着他的衣角,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頭髮都亂了,還在喊着要他幫忙。
沈清垂眸看她一眼,身體卻僵住了。
韓苳還在不遠處看着,沈清蹲了下來,伸手將她的髮絲掖到耳後。
秦蓮看着沈清愣住了,“公子…”
沈清垂下眼,擋住眼裡的厭惡,低聲問了句,“這塊玉是你的嗎?”
沈清的身影被秦蓮擋住了,韓苳只看見他蹲了下來,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秦蓮一低頭,這才知道自己衣服裡的玉掉了出來,連忙塞了回去,“是,是我的。”
沈清擡眼看她,“撿來的?”
秦蓮搖頭,“沒有,自小就帶着的,是我娘給我的。”
“你娘是誰?”
秦蓮不知道沈清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可以想到自己的命都掛在這個人身上,只能乖乖回答,“我不記得了,我很小她就死了,只給我這個,讓我不要丟了,說有用。”
沈清沉默了一會兒,扶着秦蓮的肩膀站了起來,將身上的披風披到了她的身上,“別怕,起來吧。”
秦蓮驚喜地看着他,“真的嗎?”
沈清微微笑了下,“嗯。”然後吩咐後面的人將秦蓮帶走。
眼前情況突變,韓苳嚇了一跳。
“王爺!”
沈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陰沉,“這人我留着有用,叫南橋不要再管了。”
沈清明顯心情有些不好,說完這話,就轉頭走了,只留下韓苳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
第二日,顧知找了盛南橋,向他告假,希望回老家一趟。
人要回家,總不能攔着,盛南橋便同意了。
於是,院子裡,只剩下了盛南橋和一黑一白兩隻貓大眼瞪小眼。
盛南橋找了把椅子,往上一坐,大手一揮,“玩去吧!!”
兩隻貓各自看了他一眼,轉個身玩自己的去了。
“……”他怎麼覺得這兩個剛纔似乎是在鄙視他???
回來覆命的韓苳看到盛南橋坐在院子裡面,看着兩隻貓兒玩,不禁笑了,“主子是不是也覺得這兩隻好玩?”
盛南橋扯了扯嘴角,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一般般吧。”
兩隻貓玩得顧不上他,感情好的好像上輩子認識一樣,以前盛南橋看見它們這幅“如膠似漆”的樣子就覺得煩,現在看多了,竟然覺得順眼了。
盛南橋擺弄了手裡的小魚乾,一下子扔到了面前的空地上,好的分不開的貓兒立刻一齊衝了上去。
“他怎麼說?”
韓苳這纔想起來自己回來的目的,“只說這人有用,別的什麼也沒說。”
盛南橋有些奇怪,“一個女子能有什麼用?”
韓苳想到了什麼,有些促狹,“意思是不是……”
韓苳和盛南橋一起長大,他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
盛南橋瞪了他一眼,“沈清眼比天高,一個秦蓮他還看不上。”
那就更奇怪了,沈清留下她到底是幹什麼呢?
盛南橋眼見着兩隻貓兒吃完了,抹抹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沒了!”盛南橋惡狠狠地回答。
“喵!”
“……”
“喵嗚,喵嗚。”
盛南橋冷笑一聲,變戲法一般又從手裡扔出去呀一個。
韓苳一下子笑出來,“主子你這逗貓的手段長進了不少啊!”
盛南橋看了他一眼,“你話這麼多,是不是很閒,要不要我也來逗逗你啊?!”
嘴上說着逗,手卻已經握成了拳頭。
韓苳打了個冷顫,連忙擺手,“不了不了,屬下事兒多的很。”
說完,整個人麻溜地跑了。
盛南橋面無表情地看着韓苳的背影,冷酷地瞥了一眼腳下的貓,又扔了一個下去。
“真的沒了。”
顧知又坐上了馬車,晃晃悠悠地,讓她本就紛亂的思緒更加亂了。
顧知掀開簾子,對着外面趕馬車的盛淮說道,“你把馬車停在鎮上,找個客棧休息一夜,我明早再來鎮上找你。”
盛淮“哎”了一聲,也不在意顧知這麼安排地用意。
反正他的作用只是個馬伕而已。
顧知下了馬車,沿着記憶中的路線開始往村裡走,順便擡手遮了自己的半張臉。
這個時間,按理來說,大哥應該是在家的了。
“小夥子!”
突然有人叫了顧知一聲。
這聲音太熟悉,顧知聽了有十好幾年了,臨走的時候,還是這聲音在耳邊叮囑她的。
顧知轉過頭去,笑了笑,“大爺。”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他,“沒想到,你還會回來啊。”
這是當初收留了柳邵謙的老人。
“你有個東西落在我這裡了,”老人對她笑笑,“等着,我給拿去!”
顧知一愣,快走兩步跟上了他,“我離開都有一個多月了,大爺你還留着呢啊。”
“哈哈,”老人笑了兩聲,“萬一你回來呢!哎,對了,你之前給我的錢還剩了不少呢,我老了,用不了多少了,你一起拿走了吧。”
顧知沉默了一下。
這錢自然不是她給的,那就只能是柳邵謙給的了。
“給您的就是給您的,我就不拿了。”
老人慢慢悠悠地從屋子裡面拿了一個紅色的布包出來,當着顧知的面把布包拆開,遞到了她的面前。
裡面是一塊白色的手帕,繡了一對鴛鴦和一行字。
顧知伸手拿了起來,發現上面繡的是“心悅君兮”四個字。
這是有女子送給柳邵謙的信物啊。
顧知看向老人,“這……”
老人呵呵一笑,“人家姑娘就算喜歡你,可你如今連定情信物都沒帶,人家姑娘還肯跟你嗎?”
顧知只是笑了兩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老人家裡出來的時候,顧知還在端詳着那方手帕,按理來說,女子都會在手帕上繡上自己的名字,或者其中某個字,然而這人卻什麼都沒有。
顧知想不出什麼來,把手帕收了起來,朝家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