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城外三裡地有個小村落,李師師帶着蘇生一路走到一戶小木屋前輕輕叩門。
很快,裡面就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誒,來咧。”
一個面貌慈祥的老婦人將門打開,看到是李師師後先是一喜,然後看到滿身是血的蘇生,臉上又露出了些愁色。
“他這是怎麼了?”老婦人指着蘇生問道。
蘇生正要說話,李師師卻搶先道:“婆婆剛纔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被強盜盯上了,幸好路上遇到了官兵,我夫君才撿回來一條命,婆婆,你就可憐可憐我夫君,讓他在你這歇歇吧。”
“哎喲,這年頭還有強盜呢,快進來快進來。”
蘇生已經沒什麼力氣跟李師師爭論什麼佔不佔便宜的事了。
李師師走進去四處張望了一陣後,問道:“婆婆,我送來的那個丫頭呢?”
“哦,在屋裡吃糖呢,那丫頭是個小饞貓,不多一會功夫就把我一罐蔗糖給吃的差不多了。”
“這小沒良心的”李師師責怪一句,將若若從屋裡喊了出來。
抱着蔗糖罐子,手裡拿着棍子正攪着糖吃的若若從屋裡走出來,看到滿身是血的蘇生時,陡然愣住了。
在若若的印象中,無論遇到什麼危險,蘇生都能一一化解過去,所以在被李師師送到這裡來之後,若若也只認爲蘇生到最後定能轉危爲安。
可現在這個場面,完全是在若若意料之外的。
蘇生擠出笑容道:“我沒事,小孩子不要見血,你回屋吃糖去。”
bangdang一聲,手裡的蔗糖罐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若若紅着眼跑上前,小手輕輕撫摸着蘇生身上的刀口嗚咽道:“師父,你疼不疼?”
“不疼。”
李師師努努嘴:“不疼纔怪。”
蘇生瞪了一眼李師師,後者乾脆轉過頭對老婦人道:“婆婆,能弄盆熱水給我嗎?”
“好。”
老婦人走進屋裡,很快就端出一盆熱水來,李師師將水盆裡的手帕擰乾,轉過身對蘇生道:“脫了。”
“我自己來。”
“來什麼來,手上都三個刀口了。”
僵持不過李師師,蘇生只能老老實實的將袍子脫了,上半身露了出來。
老婦人看上去也已經有六十多歲,但看到蘇生身上的傷口時,也還是忍不住轉身道:“這幫強盜下手可真狠啊。”
蘇生乾脆盤坐在了石凳上,任憑李師師擦乾傷口。
這個過程持續了好一會兒,李師師纔將被血浸染的毛巾扔到木盆裡,隨後就撕開自己的內側裙角,將蘇生身上幾處刀口較深的傷給包紮起來。
結束後,李師師又讓若若從包裹裡翻出一件乾淨衣服來給蘇生換上。
若若在一旁不停關切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沒事。”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我想回去了。”
“你是說哪個家?”
“當然是北海鎮的那個家啊。”
蘇生小聲問道:“那妖獸森林裡的花海小木屋不算家嗎?”
“不算,他們都說有親人的地方纔叫做家。”
原來若若已經把自己當作親人了。
蘇生揉了揉若若的腦袋,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要開始養傷了,你去吧。”
“師父要多久才能養好傷啊?”
“你去寫字,等你寫好十頁字了,師父的傷就好了。”
“好。”若若一場乖巧。
李師師拉着老婦人走到屋裡,然後從衣服裡拿出一張百兩銀票塞進婦人手中道:“婆婆,今天的事多謝了,我們可能還要在你這多住幾晚,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請收下。”
“哎喲,哪能一下子收這麼多錢哦。”
“我們住客棧吃飯也都是要錢啊。”
“哎呀,我一個老婆子孤孤單單的住在這,正愁沒個說話,你們來正好能陪我說說話,至於這銀票你還是收回去吧,這年頭掙這些錢可不容易啊。”
李師師強塞進老婦人手裡,“婆婆,你就拿着吧,我們是做生意的,這點錢對我們不算什麼。”
“這……”老婦人點頭道:“那好吧,你們先歇着,我去給你們煮點吃的。”
“謝謝婆婆。”
夜幕降臨,小院子裡,蘇生盤坐在石凳上修養傷勢,若若挑燈練字,只有李師師一個人杵着下巴欣賞着這無邊夜色。
……
朝歌城皇宮門口,一個披甲男人深夜入宮,然後長驅直入,直接來到了皇上的寢宮門口。
門口太監遠遠望見披甲男人來了,連忙施禮道:“大將軍深夜入宮,是來探望小公主的吧?奴才這就進去稟告。”
“不用麻煩了,我直接進去就是。”男人直接繞開太監走了進去。
執禮太監望着披甲男人的背影,也只能嘆了口氣,想着結束之後,能少挨點罰。
夜闖皇宮的披甲男人叫董卓,當今皇上的義弟,魔頭榜上排行第三,但實際卻是第一的人。
董卓推開殿門走進去之後,龍牀邊上,穿着龍袍的女人瞥了一眼,冷聲道:“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這皇宮裡最好給朕守一點規矩。”
董卓一改剛纔囂張跋扈的樣子,滿臉笑容道:“姐,我這不是擔心我侄女嘛。”
“叫朕什麼?”
“姐,這裡又沒有其他人……。”
女人臉色有了些變化。
外表粗魯,心思卻細膩的董卓覺察到這一點後立馬道:“皇上,皇上還不行嗎?”
女人沒有理會董卓,將注意力繼續放到了若若身上。
董卓快步走上前,看見若若呼吸勻稱的躺在牀上,連忙問道:“臣弟聽說,若若是被人綁走的?”
“嗯。”
“是誰?我這就去讓我的近衛軍去殺了他。”
女人不輕不重道:“趙構已經和那人交過手了,但若若不讓趙構殺他。”
董卓滿是不解:“什麼情況?”
女人輕輕搖頭。
“不行,不能讓若若就這麼被欺負了,我這就去找到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殺了再說。”
女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什麼時候可以改改你這暴脾氣,信不信我又一次撤了你大將軍的職位。”
“姐…哦不…皇上,是臣弟錯了,臣弟錯了還不行嗎?”
穿着龍袍的女人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喃喃自語道:“但是我白鳳歌的女兒也不是誰就能綁的,不過還是先等若若醒來,問清楚再說吧。”
董卓笑道:“姐你還是太優柔寡斷了。”
“你懂什麼?”
“臣弟是不懂,臣弟只管幫皇上練兵殺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