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很好?”御央沒擡眼,淡淡的問道,眉間閃過一絲陰鬱,該死的,這女裝和男裝比起來不舒服極了。
“很好啊,你昨夜和晟影說的話我都聽清了,想着要見到流雲我能不高興嗎?”朝容想着流雲那小丫頭,她快速的掀開杯子,心彷彿已經隨着那個名字飛過去。
看着跑出去的要開門的朝容,御央略有些不陰不陽的問道:“這麼急,不怕我的身份暴露?”語罷卻有些不安的蹙眉,他素來不會這麼……情緒化。
他扮演的是生病的人,這才一夜就好了,神醫也沒有這樣的效果。
朝容訕訕的走回來,扶着御央開門出去。
屋子外面是收拾打理的下人,看見御央和朝容出來行禮後都繼續手裡的動作。
朝容攙着御央走到大廳沒看見李浩,只看見周雲一個人,臉上笑意盈盈,心情極佳。
“姐姐,昨日打擾,今日妹妹帶着姐姐要去看找找親人,謝謝姐姐和姐夫的收留。”朝容盈盈拜倒。
周雲不等朝容拜下去,伸手就扶住她,看着坐在桌子邊蒙着面紗的御央,她笑着說道:“不用,姐姐還要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那裡能和我家相公有今日。你既然要去投奔親戚,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來人給我妹妹準備盤纏。”
下人小跑着給周雲遞過去一個錦繡袋子。
“打擾姐姐已經讓妹妹過意不去,怎麼還敢要姐姐的銀錢。”朝容推辭不接受。
周雲強硬的拉着朝容的手,把袋子放在她手上說道:“出門不比家裡,姐姐也不留你們了,拿着這裡,實在不行就去皇都找姐姐。”
周雲給下人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帶着朝容和御央出去。
“謝謝姐姐。”朝容拿着袋子扶起御央跟着下人的步子離開李浩的莊子。
周雲是聰明人,李浩沒在,朝容是自己要走的,她不但沒有趕走,還給銀子,李浩也怪罪不到她,無論是不是朝容和御央幫助她和李浩走到今天這一步,朝容和御央是女子,而且還是比她還要美的美人,她不放心。
朝容扶着御央走到莊子不遠處就謝絕李浩下人的送,她扶着御央左拐右走,沒多久就拐到林子裡,兩人從新披上新的外衣,朝容把劉海放開,整個人換了個氣質。
御央揹着朝容走到遠處換上男裝,恢復他男兒身。
“走,晟影他們等不及了。”御央帶着朝容向城外走去,沒花多久就看見流雲。
似乎有感應,流雲轉過頭就看見朝容,她臉上表情變了又變,又哭又笑,飛跑過來,路上太激動還摔了一跤,晟影眼明手快的扶起她,流雲說聲謝謝也沒看是誰拉的自己,奔着朝容就去。
擁抱着朝容,流雲哽咽着說:“小姐,看着你沒事,奴婢放心多了。”
朝容拍拍流雲的肩膀,安慰着說道:“傻丫頭,你家小姐這不是好好的嗎?還哭什麼。”
“小姐,我沒哭。”流雲放開朝容,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跟着流雲走過來,她纔想着這裡有很多人。
“見過主子。”齊刷刷的聲音嚇得流雲擡起頭。
“晟影檢查好,我們計劃計劃立刻進城。”御央跨出一大步,站到朝容面前,嚴肅的說道,他又回到那個器宇鮮揚的太子爺。
“是主子。”晟影看一眼流雲,大步的走向人羣。
“小姐,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和你分開了。”流雲一聽分批進城,首當其衝跳出來,要跟着朝容。
朝容摸摸流雲的頭沒說話。
小依則是高深莫測的看着晟影,這木頭會怎麼分,她很期待。
晟影略微打量了一下,他的目光佯裝不經意的掠過小依的臉,對方的眼神中竟帶着一絲看好戲的情緒,似乎是在對他接下來的安排有所期待,晟影不動神色的掃視着在場的人。
“主子,依照屬下看來還是應該由小依保護您跟朝容姑娘進程,屬下跟流雲負責墊後。”晟影面不改色,但是他卻知道小依正用驚愕的目光打量着他。
御央略微思忱了一下,晟影在他身邊聽用了那麼久,他對晟影的安排一向信得過。可是還沒等御央同意,站在一旁的小依卻忍不住發話了。
“晟影,你還真是有心計,危險的差事永遠都是我的。”小依悻悻的說道,但是很快小依就察覺自己好像是說錯了話,感激給御央作揖道:“主子,是屬下說錯了話,求主子恕罪。”
御央一向對自己的屬下十分體諒,可知道這是小依在跟晟影鬥嘴。
“罷了,就按照晟影說的做吧,畢竟小依會易容術,這樣也比較保險,況且墊後也不見得多安全。”說到這,小依自然毫無怨言的接下來保護御央和朝容的責任。可是流雲知道自己又要跟朝容分開了,當即就流露出戀戀不捨的表情。
流雲緊緊的攥住了朝容的手,雙眼含淚的道:“小姐,奴婢又不能伺候在小姐左右了,小姐,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不然的話流雲會擔心的。”流雲說着說着,眼淚還是順着面頰滑落下來。
朝容心裡又何嘗捨得流雲呢,但是朝容卻又偏偏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只能默默的抓着流雲的手安慰道:“流雲,你要保護好自己。”
聽到這話流雲的心中一暖,堅定的點了點頭,強忍住眼中就要奔涌而出的淚水。
可是如今時間緊迫,哪裡還有時間依依不捨的告別?
御央看了看流雲,眼底閃過一絲堅毅囑咐晟影道:“流雲之前還受過傷,一路上千萬照顧好流雲。”御央的話說完,晟影就堅定的點了點頭,示意流雲的身家安全全權交給他晟影負責。
這一次,小依爲了方便保護御央和朝容,所以在附近找了一輛馬車,並且自己喬裝打扮成了一個馬車伕。當小依將一切都準備好,來到朝容和御央面前的時候朝容雖然面色沉靜,但是心裡卻還是一陣驚愕。
這,這哪裡還是小依啊,明明就是一個年到中旬的馬車伕,渾身上下根本不像是堂堂西穹國太子的衛隊成員,根本就是一個土得掉渣的馬車伕!
“你,你是小依?”朝容還是剋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驚訝,支支吾吾的問道,目光還時時刻刻搜尋着這個馬車伕身上是否殘留下來任何可以證明她前一秒還是小依的證據,然而並沒有。不過小依一說話,卻還是原來的聲音。
“我當然還是小依。”這話一出,朝容纔算是徹底相信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小依。御央看到朝容的臉時而驚愕,又時而輕鬆的樣子,忍不住輕笑道:“小依的易容術可以相當厲害的,有的時候我也未必能看得出來。”
朝容雖然是十分驚訝小依能有這麼厲害的易容術之外,卻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所以提醒小依說道:“那小依你一路上還是儘量少說話,不然的話一個馬車伕用女人的聲音說話,這也太容易暴露了吧?”
可是小依和御央聽到這話,卻都不太在意的笑了笑。
“放心吧,朝容小姐。”小依的薄脣微微動了動,發出的竟然真的是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看來小依的聲音是經過專業的訓練的,竟然沒有絲毫的破綻!朝容想說什麼,但是張張嘴卻又都沒說出來,總之小依的易容術已經超出了朝容的想象。
馬車在路上顛簸着,朝容坐在御央的對面,雖然已經儘量不讓自己的注意力停留在御央那張帥氣逼人的臉上,但是卻還是剋制不住的會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掠過御央的臉,而且發現御央正在笑。朝容潛意識裡面覺得御央是在嘲笑她!
“你,你笑什麼?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易容術很稀奇麼?”朝容故意板着臉想要教訓御央。但是御央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話,反倒是微微勾起脣角問道:“你心虛了?”
朝容正在心裡默默的嘀咕,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怪物,竟然總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誰心虛了?我怎麼說也是東豐國有頭有臉的南宮府裡的四小姐,難道會沒見過這樣的易容術?”爲了不丟面子,朝容只能昧着良心說了瞎話,不過在朝容看來這也是被御央這個傢伙給逼得。
御央不跟朝容爭辯,聽到這樣明顯的瞎話也不過是笑笑。正當朝容以爲自己已經矇混過關了的時候,卻沒曾想御央一個健步衝上來,竟然一把挽住了朝容的腰身。
朝容一個猝不及防,渾身一顫。目光詫異的看着一臉壞笑的御央,天啊,這個男人還真是時而陰沉,時而陰險,卻又有些不要臉。
“你在心裡罵我對不對?”御央的面色一沉,竟然一口就說出了朝容的心思。
朝容當即面色一怔,支支吾吾的道:“我臉上很明顯的寫着我是在罵你嗎?”朝容的話也算是間接承認了自己剛纔的是在心裡罵了御央,御央聽到這話手上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讓朝容顯得有些不自在了,小心臟撲通撲通的猛跳個不停。
“你這小女人還真是欠收拾,現在已經到了我的地盤了,你居然還這麼囂張?”御央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看着朝容的面色也變得微微認真了起來,讓朝容原本臉上的笑意也跟着一起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