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親自教導我?”鍾芷嫣詫異的問。
“怎麼?我堂堂一個少莊主還教不了你嗎?還是你覺得這莊子裡有其他的人比我更加合適?”
“不,我只是,我只是想問,你要教我什麼?”
蘇中熙往前走一步,鍾芷嫣往後退一步。直到退到練場的圍牆邊上,蘇中熙這才勾起一抹邪邪的笑,說:“原本想要教你刀劍的,可是剛纔看到你的另一個本事,我又改變主意了。不如教你伺候男人的本事如何?”
“你……啪!”
清脆的掌音響起,不止蘇中熙愣住了,就連鍾芷嫣自己也愣住了。可也只是一瞬間,看到蘇中熙變了臉色,她使勁兒把他推開,跑到一邊兒,冷聲說道:“少莊主請你自重,芷嫣雖然是從胭脂樓裡出來的,可也知道非禮勿言四個字,如若少莊主覺得芷嫣不配讓少莊主親力親爲,大可回了莊主即可,無須這般羞辱芷嫣,也浪費了少莊主你的口舌。”
“哼,好一張伶牙俐齒,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別忘你現在可是在我蜜莊,就算你是那白玉瓷盤的主人,你在小爺眼中也不過只是一個紅妓。”
鍾芷嫣被他說的白了臉,特別是他最後一句話。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當年他就她時,雖然也不見得有多喜歡她,但最少那時候他眼中還有過一絲疼惜,而現在呢?除了不屑,剩下的便全是冷漠。難道這些年自己堅持的,都錯了嗎?
深吸一口氣,鍾芷嫣收回思緒,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少莊主怎麼看我是你的事情,少莊主剛纔也說了,我是那白玉瓷盤的主人,不管那白玉瓷盤對你有什麼用處,說到底,你還需要藉助我才行,所以,即便芷嫣只是一個紅妓,你還是需要藉助我不是嗎?”
“哈哈,真是笑話,即便你是那白玉瓷盤的主人又如何?你可不要忘了,數年前我可是救過你一條性命,救命之恩大於天,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的東西自然也不僅僅屬於你了。”蘇中熙心中惱怒,想也不想的就拿出數年前的事情做了要挾,雖然這有些沒有風度。
誰知鍾芷嫣卻根本不做理會,只輕輕一笑:“少莊主可不要忘了,就在數月前,我可是也救了少莊主一命,一命還一命,一筆勾銷。”
“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死不了。”
“可惜,到底還是我救了你。”鍾芷嫣說完也不管他臉色如何,轉身就要離開,只留下一句話:“少莊主還是教我一些真本事吧。”
可惡!蘇中熙陰沉着雙眼,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折盡了面子。聽到隱隱傳來一聲悶笑,蘇中熙的臉色更加的鐵青。
“要笑儘管笑,小心憋出內傷來。”
“哈哈,中熙,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那小丫頭果真有趣的緊。”
隨着聲音,一身穿月白色大褂的男子從練場一角的門裡走了出來,臉色掛着欠揍的笑,眼睛亮着閃閃的光。
鍾芷嫣肯定想不到,只不過是爭了一時意氣,竟然讓蘇中熙這麼吃癟,更丟人的是在以後的日子裡,每次都會被人說起這事兒來當消遣。
腳下使力,蘇中熙把地上的長槍踢了出去:“裴昌海,是不是最近太閒了,想讓我給你找些事情做?”
裴昌海是蜜莊裡的管家,但只有蘇中熙和吳馳彰才知道,這蜜莊原本是屬於裴家的,只是後來吳馳彰帶着蘇中熙來這裡落腳以後,裴昌海便把蜜莊讓了出來,而他自己只安心當一個管家。
此時,裴昌海聽了也不生氣,反而順杆往上爬:“好呀,我看那小丫頭挺入我的眼的,不如就由我代你教導,怎麼樣?”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鍾芷嫣不是你碰的。”
被蘇中熙說中了心思,裴昌海也不氣惱,盯着佳人消失的地方,似笑非笑:“原來她叫鍾芷嫣啊,果然是我見猶憐。”
蘇中熙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不再多做理會。裴昌海的性子他是再瞭解不過了,他們倆也算是生死之交。這麼多年來,每一次不管是不是有危險,裴昌海都跟着他,沒有任何怨言。蘇中熙知道裴昌海說這樣的話只不過是想要氣自己,只是對於這樣的做法他卻是不看在眼裡。
額……這是被無視了?裴昌海多少有些鬱悶。不過他也只能摸摸鼻子,就像蘇中熙瞭解他一樣,他也很瞭解蘇中熙。看現在這個樣子,他知道蘇中熙的心裡一定是堵的要死,果然,還不等他走幾步,蘇中熙就抓起一旁的長劍向他刺了過來。
“哇,中熙,你可真是心狠,刀劍無眼,你小心點兒,別劃了我的臉……”裴昌海擋過那一招之後心有餘悸的說着。
“呸,一個大男人,偏偏比女人還愛美,看招!”
蘇中熙皺着眉看他那個樣子,手上的功夫卻分毫不慢。裴昌海一看這個架勢,心裡大呼倒黴,怎麼趕上這個時候出現,腳下也跟生了風一樣,一邊躲着一邊大聲叫嚷:“蘇中熙,你個挨千刀的,玩真的?”
“你自己也說了,刀劍無眼,怎麼還這麼不小心,當心一會兒我真的劃破你的臉。”
乒乒乓乓的一陣對打,兩個人額頭都出現了些許汗澤。裴昌海站穩腳跟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氣,眼睛瞄到後面一截衣角,心裡有了盤算提起一把利劍就朝蘇中熙刺了過去:“看劍!”
蘇中熙回過神兒來身子一側就躲了過去,裴昌海卻並沒有收劍,而是直直的朝着後面刺了過去。
“啊!”
一聲驚呼響起,蘇中熙想也沒想就快速朝着聲音飛奔,在裴昌海的劍鋒到來之前抱住鍾芷嫣轉了一圈,離開了原地。
鍾芷嫣臉色有些難看,她只是來找她丟失的耳墜子,誰知道正好趕上蘇中熙和另外一個人在比武,比武也就算了,沒想到竟然差點兒刺傷她。
“姑娘受驚了。”
裴昌海衝着鍾芷嫣作揖陪禮,鍾芷嫣趕緊讓開,不敢受他的禮。
不理會裴昌海,蘇中熙盯着鍾芷嫣問道:“你來做什麼?”
“我……我耳墜子掉了,我來找找……”
“耳墜子?”蘇中熙一問,擡眼,果然看見鍾芷嫣耳朵上的耳墜子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另一個空空的,倒是顯得那耳垂小巧玲瓏。
被他看的不自在,鍾芷嫣低下頭,眼睛看到一個刺眼的東西,她走上前撿起來,笑着說:“找到了,果然是在這裡。”
那種喜悅毫無隱藏的掛在她的臉上,讓原本就豔麗無雙的容貌如今變的更加的絕美。裴昌海把手裡的長劍一扔,跑到她跟前,笑着說:“姑娘,你可知道你自己長的很美?”
“既然東西找到了,就趕緊回房間去,這裡可不是胭脂樓,不需要你在外面招惹男人。”蘇中熙冷冷的開口。
不僅是鍾芷嫣,就連裴昌海也有些呆愣了。中熙這是怎麼了?怎麼對人家姑娘說這樣的話?
鍾芷嫣緊咬着下脣,最終還是開口:“少莊主,芷嫣可有得罪你的地方?不然爲何你總是……”總是針對我?
“擺這副摸樣給誰看?”蘇中熙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就算你沒得罪我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中熙!”
眼看着蘇中熙越說越過分,裴昌海開口叫住他。
只是本應該生氣發火的鐘芷嫣聽了這話之後卻笑了:“這裡是蜜莊,你是這裡的少莊主,你說什麼當然就是什麼,既然你看我不順眼,那芷嫣走就是了,只是那白玉瓷盤是我鍾家的家傳之物,芷嫣是一定要帶走的。”
“你威脅我?”蘇中熙眯起眼睛問着。
“不敢,芷嫣說的是事實。”她就是威脅他又能怎麼樣?如今她唯一有用的也就只有那個白玉瓷盤了。
難爲自己喜歡他這麼多年,他忘記了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羞辱她,既然她也曾救過他一命,那自己就不欠他什麼了,而且,之前也說開了的,以後一筆勾銷各不相欠,蘇中熙,她不要再喜歡了。
朝着裴昌海行了一個半禮表示感謝,剛纔他在維護自己,她能感覺的出來。鍾芷嫣看也不看蘇中熙一眼,轉身就想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說了一句:“其實,我也看少莊主不順眼!”
這兩個男人,一個黑着臉,一個憋着笑。
“哈哈哈,中熙,其實,我看你也有些不順眼……”
蘇中熙的臉色更加黑了,眯着雙眼盯着鍾芷嫣消失的地方。聽到身後裴昌海毫不遮掩的笑,他頭也不回的朝裴昌海身上扔了一柄短劍。
“叮!”
一聲輕響,短劍直直的插在地上。裴昌海吞嚥了一口口水,低頭看着劍鋒擦着自己的腳尖沒入地下,心裡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鍾芷嫣回到房間,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紅了。
畢竟是她惦念了那麼多年的人,如今卻知道是這麼不堪,怎麼能讓她不傷心?甚至於她身上揹負的家仇都還不能報,這一刻,她卻是十分懷念在胭脂樓的日子裡,雖然每天也不見得有多開心,但最少可以讓她簡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