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落雪的速度極快.甚至陸沉淵都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反撲過來.他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大步就要向她走過去.
輕兒率先伸出手製止了陸沉淵的腳步.
手腕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鍾落雪的眼神都讓輕兒心中吃上了一驚.她知道鍾落雪必然是恨她的只是沒想到這恨來的這麼濃烈.似乎想要抽她的勁.撥她的皮.喝她的血一般.
如何刻苦的恨意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正是因爲這相似的眼神讓輕兒的臉色更冷了一分.
她按住鍾落雪的頭用力的向下推着.輕兒用的是蠻力.並不是巧力.所以隨着輕兒的動作一分.鍾落雪口中咬着她的手腕便向下移上一分.
“砰.”鍾落雪被輕兒推倒在了地上.她整個人趴在地上.惡狠狠的瞪着輕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手腕上低着血.輕兒絲毫沒有在意.她走向鍾落雪.一步一步走的極慢.每一步都敲在鍾落雪的心上.
“散開.散開...”
遠處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便聽見有人在驅趕着人羣.
人羣散了開來.從中間分開了一條道路.遠處風風火火而來的不是鍾漢還有何人.
鍾漢帶來的人在兩旁站立.將輕兒與鍾落雪包圍在了中間.
他臉色鐵青.人已經不再裝年.步伐卻格外的快.說一句步步生風也不爲過.
鍾漢遠遠的就看見了地上趴着一個人.從衣色上來看顯然是鍾落雪了.他哪裡有心思理會四周的環境.他上前便將地上爬着的鐘落雪攬在了懷中.
“雪兒..雪兒..”鍾漢輕輕的拍着鍾落雪的臉頰.看着她一臉血色模糊的妝容.驚心動魄.他心中的怒火也在沸騰着.
這風凌城中他是城主大人.在這風凌城中鍾落雪都能被人打成這個摸樣.不要說他如今還在城主之位上.即便是他在位也不可能允許鍾落雪受這些無妄之災.當然在鍾漢的眼中鍾落雪就是受了無妄之災.
如今鍾落雪早已經瘋癲.不再是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丫頭.更是不可能主動去招惹別人的.那麼只有一個原因了.便是有人趁着他的女兒瘋癲的時候趁機打她.以來曾經受到鍾落雪的壓制.
畢竟當初鍾落雪的囂張跋扈.鍾漢也是有所耳聞的.不過是因爲寵溺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又因爲沒有人上城主府去告狀他便全當做不知道.對於鍾落雪這個女兒鍾漢太過寵愛.
“這是誰幹的.”鍾漢擡頭黑這臉色.向四周的人羣掃視了一圈.
凡是看見鍾漢目光看過去的百姓們皆是擺着手.表示不是自己當做的.隨後眼神又偷偷的向輕兒的方向看去.
鍾漢很快便將視線放到了輕兒的身上.他看見輕兒的剎那.眉頭便鎖了起來.他將鍾落雪交給了下人扶着.
他一隻手被在身後.黑着臉走到了輕兒的面前.
輕兒挑眉.等着鍾漢的下文.
“姑娘這是何意.”鍾漢沉聲問道.顯然他已經認出了輕兒來.只是即便是知道她的身份又如何.他不禁是風凌城主的身份.還有一重是鍾落雪的父親.試問.天下那個父母看見自己的兒女被人打成如此摸樣會不動怒的.
只怕是天下還找不出這一有如此肚量的父母.就算是有.也不會是他鐘漢.
輕兒冷眸直視這帶着怒意的鐘漢.她微微一挑眉毛.脣角笑開了來.
“鍾大人何意.”輕兒反問.
“你.”鍾漢怒.
他是風凌城中的城主.在這當街之上.衆多百姓都在的地方.輕兒竟然不給他一絲的面子.讓他當街下來臺.
人言可畏.人人相傳.這風凌城中人還有誰把他放在眼中.他還如何服衆..這風凌城他還如何管制.
四周已經有人在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着.鍾漢儼然已經被逼到了風口浪尖之上了.
他不能不表態.
“來人啊.將這個當街施暴的女人拿下.押進大牢.”鍾漢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他伸着手指指向輕兒都帶着顫抖.
鍾漢帶來的人.當下走出兩人就要將輕兒拿下.
輕兒脣角勾着的嘲諷的笑更甚.眼中也是不屑之色.本對鍾漢的印象是不錯的.能權衡利弊.如今看來倒是當初看走眼了.
“鍾大人不問青紅皁白就要拿人不成.”陸沉淵幽幽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了出來.在嘈雜的人羣中他的聲音依舊淡泊優雅.彷彿駐身的不是嘈雜的街道.而是桃花源中一般.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陶醉.有些人天生就有這樣的魅力.顯然.陸沉淵便算是一個.
鍾漢順着聲音看去.果然看見了人羣中的陸沉淵.他手中拿着一柄摺扇微微的搖晃着.精緻的面容依舊.他淡漠的眸子中帶着一絲厲色.但再仔細看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四周的人羣議論聲漸漸的大了.有議論陸沉淵不自量力的竟然敢在城主大人生氣的時候湊上去.也有人議論陸沉淵是哪家公子的竟然如此芝蘭玉樹.當然如此議論的多是女子了.
鍾漢皺了眉頭.不知要如何回答了.他本以爲陸沉淵不再此處.但卻是忘記了關心則亂.陸沉淵所站的位置雖然有些偏.但卻依舊是一眼可以掃見的.
“鍾大人要拿人可有罪證.”陸沉淵從人羣中走了過來.將輕兒與鍾漢隔了開了.
立場已經表明了.輕兒是他的人.要拿她還要問過他陸沉淵才行.
“你..”鍾漢如今只能說出這一個字.陸沉淵是風凌城的經濟命脈.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與之站在對立面.
“爹...”鍾落雪虛弱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鍾漢轉頭向鍾落雪走去.眼中帶着一絲驚喜.鍾落雪已經迷糊了許久.這一聲呼喊顯然是清醒的鐘落雪方纔會喊的.
“雪兒你...”鍾漢的手顫抖的將她眼睛四周畫掉的妝容擦掉.露出了眼睛來.
“爹爹..要爲我...報仇.”鍾落雪艱難的伸出手抓住鍾漢的手.用力的擠出這幾個字了.人已經暈了過去.
鍾漢看着鍾落雪額頭上的鮮血.他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堅定之色.
他嘆了一口氣.轉身來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向輕兒滴血的手臂看過去了視線.
“小女病多時.所作舉動皆非本意.還請姑娘包涵一二了.”鍾漢話雖是對輕兒說的.但他的視線卻是落在陸沉淵的身上的.顯然鍾漢是因爲陸沉淵的出現才改變的本意.若是不然今日定然是要將輕兒下了牢去的.
陸沉淵將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合了起來.他向鍾漢抱了抱拳頭道:“鍾大人好說好說.是誤會解開了便是了.鍾小姐如此病重還是好生在家中休養纔是.”
陸沉淵的一席話說的鐘漢一張臉不斷的變黑.但卻不能發作.
他這一番話明面聲說的沒什麼.但是細細想一下便是說鍾落雪已經是瘋癲的婆子就不要出來禍害人了.這話很是狠毒啊.輕兒都不禁在心中笑開了.這最厲害的人不是嘴巴有多厲害.而是明明被他罵了卻不能讓人有還口的機會.
“自然.”鍾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收隊.”鍾漢意味深長的看了輕兒一眼.向陸沉淵點了點頭.黑着臉喊了一聲.
鍾漢這一次是丟了大人.且在風凌城百姓的面前丟了人.
一路上鍾漢心中簡直是憤怒到了極點.他此生從未如此丟過人.還將瘋婆子的名字讓自己的女兒坐實了.
“哼.”鍾漢冷哼了一聲.
鍾漢走了人羣便也開始散了.片刻的時間便只留下了輕兒與陸沉淵兩人.
他輕輕的將輕兒的手執了起來.眼中心疼一閃而過“疼不疼.”
“疼.”輕兒如實相告.
“在這裡等我.”陸沉淵四處看了一下.便看見不遠處掛着藥鋪的帆布.他對輕兒叮囑一聲道.
輕兒自然是明白陸沉淵的意思.她本想說無礙.等回到山莊後再處理也可以的.但話到嘴邊看着陸沉淵眼中的疼惜之色還是嚥了下去.對着他點了點頭.
用手帕將她手腕四周的血仔細的擦拭去.陸沉淵在向前面的藥鋪去拿藥.
輕兒便向後退了幾步靠在了路邊的一刻大樹幹之上.看着陸沉淵的背影發起了呆來.
“輕兒...”一聲嘶啞的呼喚聲在一邊響起.
輕兒微微有些楞神.但也不過是眨眼的空擋她已經恢復了過來.微微轉頭便看見她的身後站着一個男子.
男子一身寶藍色長袍.腰間繫着一條金色的腰帶.刀削斧刻的容顏.頭上戴着一頂銀色鏤空發冠.
這一聲呼喊無疑出自這男子的口中.而這男子無疑認識輕兒.自然是鳳輕易無疑了.
“輕兒.”鳳輕易上前走了進步又喊了一聲.
“輕兒許久不見.你可還好.”陸沉淵被輕兒看的有些不知所措.當下也不知說什麼好.便脫口而出這一句話來.
聽聞陸沉淵的問話.輕兒眉梢上挑“極好.”
問完話陸沉淵便後悔了.如今聽輕兒的回答.心頭更是苦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