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傲月匆匆來到夏侯逸軒的帳中,果然見他正在等她,見她來,夏侯逸軒一掃剛纔臉上的凝重,並笑着示意她坐下。
傲月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於是,問道:“三哥,龍徹約我們在五里處商議和平共處之事,時辰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
夏侯逸軒似乎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事,聽了傲月的話,只是微微一笑:“當然準備好了,反正這只是去議和,又不會打仗,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見他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傲月不由得急了:“三哥,切不可掉以輕心,龍徹老奸巨滑,他一定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此去一定還有什麼陰謀在等着我們呢,也不定,這是他的調虎離山之計。”
“放心吧,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經吩咐阮將軍安排下去了,只要龍徹的人敢來,那麼,就一定會中計,至於去那裡,龍徹若敢玩什麼花樣的話,那麼,我們就先發制人,來個擒賊先擒王。”夏侯逸軒還是一臉輕鬆,似乎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三哥,我……”傲月總覺得不對,可又看不出來哪裡不對頭,那種隱隱的擔心在心底瀰漫開來。
“三殿下,您要酒菜來了!”就在這時,一名將士端着一些酒菜送了進來。
“放在那裡就好!”夏侯逸軒頭也不回地示意那人將酒菜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那人將酒菜放在桌子上之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奇怪…”傲月忽然嗅了嗅,空氣中似乎有一些異常的香味,她對香味一向很敏感,只要聞過,就必定有些印象,她好像在哪裡曾嗅過這種香味。
可到底在哪裡呢?一時間,她又想不起來。
“好了傲月,戰亂馬上就經結束了,我們也很快就可以回宣城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長廂廝守了,來,爲了我們的以後,我們乾一杯!”夏侯逸軒將傲月扶至桌前,親自爲自己和傲月倒上了一杯酒。
“三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此時此刻,傲月哪還有心情來喝酒啊,端着那酒杯,自然是沒有落肚。
而夏侯逸軒卻是一仰頭,一飲而盡,罷了,又重添了一杯,轉了轉手上的小酒杯,再一次笑了:“傲月,能與你就這樣一輩子,喝着小酒,嘗着小菜,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也是我這一生中認爲最浪漫的一件事情。”
說完,他又一仰脖,將杯中的酒再一次一飲而盡!
“三哥…”傲月覺得夏侯逸軒說的話很奇怪,很是傷感,卻一時又想不通。
“傲月,我不止一次的說過,要保護好你,可是,我卻一次又一次地將你置於險地,真的很對不起!”夏侯逸軒輕捧着傲月的小臉,滿心愧疚。
“三哥,你說的什麼話呢,我……”話還沒說完,卻只覺得肩上一麻,頓時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她知道夏侯逸軒對她做了什麼,也馬上明白了他的用意,可是,卻明白得有些晚了,不能動彈,只得又驚又痛地望着他。
夏侯逸軒起身將不能動彈的傲月抱到了自己的鋪上,俯下身,輕輕爲她蓋好被褥,柔聲道:“傲月,我知道這一次去見龍徹,肯定又是凶多吉少,我不想你跟我一起去涉險,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我永遠記得,在長恨谷,你是我的月娘,是我夏侯逸軒拜過堂的妻子!”
傲月不能動,也不能出聲,唯一能動的就只有那雙眼睛,她只是無聲的落淚,她恨自己爲何不早一點想到,她應該知道夏侯逸軒不會再讓她去冒險,她應該早做防範。
“傲月,在這裡等着我回來,等回到宣城,我們一起去求父皇,求他成全,我要你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夏侯逸軒俯下身,在傲月的額前印上深情的一吻,彷彿時光留在了這一刻。
然而,終究還是要離去。
“怎麼樣?都妥了嗎?”這時,外面傳來風雲的聲音。
“都妥了!”夏侯逸軒回了一句,再一次深深地看了傲月一眼,這才硬起心腸,轉身大步離去。
傲月也才猛然明白,爲什麼龍斌會突然出現,而風雲也跟着出現?又爲什麼剛好在這個時候,夏侯逸軒來找她,原來他們是早就商量好了,不會讓她跟着去冒險。
她沒有內力,不懂得解穴,更衝不開被封的穴道,她記得赫連城曾說過,被封住的穴道一般都要有兩個時辰左右才能解開,而最長的有一天一夜。
她不知道夏侯逸軒給她點了多久,不過,她知道,哪怕就只有兩個時辰,那邊該發生的事情都應該發生完了,到時候,她即使再趕過去也晚了。
“三哥,你好傻,爲什麼不讓我跟着去?我有武功,我同樣可以幫你!”她在心底吶喊着,可是,迴應她的,就只有外面那些兵馬跑動的聲音。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老天爺不要讓她在乎的人有事,祈禱這個時候能突然有個人闖進來救了她。
大約這樣過了半個時辰,也許是她的誠心終於感動了上天,還真的闖進來了那麼一個人。
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夏侯玉軒,他是最後一個聽說自己的三哥今天要去與龍徹和談的,所以,他才急衝衝地趕來,可還是晚了一步。
“南宮傲月,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傲月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三哥的鋪上,夏侯玉軒滿臉不解。
傲月的眼神不停地眨着,她不能說話,只希望夏侯玉軒能看懂她的眼神。
夏侯玉軒看了看,頓時明白了,伸手在傲月身上輕輕一點,傲月頓時覺得全身猛然一輕,跟着一躍而起。
可能是沒有想到傲月會有這樣快的身手,夏侯玉軒怔了怔,一時間居然忘了問夏侯逸軒的事情。
見傲月朝外面衝去,他亦跟着追了出去:“南宮傲月,你告訴我,我三哥去哪了?”
“他們去見龍徹了!”傲月顧不上回頭,迅速朝一旁跑去,她要去找一匹好馬,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我也跟你一起去!”夏侯玉軒亦擔心三哥,顧不上身上的痛,正欲追傲月過去。
“四殿下,原來您在這裡,您先把這藥喝了吧!”就在這時,一人端着一碗藥來到了他的身前。
此時的夏侯玉軒哪還有心思想其它,一把端起了那碗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喝了個底朝天,繼而追了過去。
“四殿下!”這時,阿蓮也跟着追了過去,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應該照顧好受傷的夏侯玉軒就行,自然沒想那麼多,跟着追了過去。
風將她那一耀眼的紫色衣裙吹起,遠遠看去,猶如一道靚麗的風景飛快而過,令人驚豔不已!
話說,傲月命人去牽馬後,剛出營沒多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心念一動,又悄悄地折回了自己的營帳中,以最快的速度,換上那一身與阿蓮一模一樣的衣裙,對着鏡子,把臉上的假紅斑撕了下來,並隨手拿出一條手絹蒙在了臉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正欲出去,不料,玉虎卻闖了進來,或許是因爲傲月這一身陌生的裝束,令他以爲是陌生人,而向傲月出手。
掌風呼嘯而至,傲月閃身躲過,在玉虎再次出手時,低聲喝住了他:“玉虎,是我!”
聽到傲月的聲音,玉虎自然是住了手,只是疑惑不解地望着傲月,嘴裡啊啊兩聲,手上也跟着比劃。
“玉虎,你乖乖地先待在這裡,我有急事要出去,記住,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我還沒有回來的話,就馬上離這裡去天狼山,找毒仙毒聖,他們可以醫好你的!”
臨行前,傲月還不忘了交待玉虎一番,未待玉虎作何反應,她已然是迅速離開,待玉虎追出去時,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玉虎焦急地四下張望着,卻還是不見傲月的身影,不由得滿臉焦急,忽然,他趴到了地上,嗅了嗅,又側耳傾聽,然後起身朝某個方向迅速掠去。
他從小在狼的身邊長大,有狼超於人的嗅覺和聽覺,要想追蹤一個人,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話說夏侯逸軒他們還未到相約之處,便遇上了埋伏,這一次的人,武功個個都很高強。
夏侯逸軒所帶的人馬雖然武功也不弱,可是,卻還是不敵,沒過多久,就全軍覆沒在亂箭之下了。
“他們的人太多,我們不能跟他們硬拼,能走一個是一個,風雲,你帶着那小鬼快走吧!”夏侯逸軒奮力嘶殺着,邊打邊對一旁的風雲吼道。
“不行,一起來就要一起走!”風雲又豈能棄他而去?
“這是我皇叔的人,你們把我當成人質,就一定可以殺出去!”龍斌再一次想到了這個聽起來很笨卻很有用的辦法。
“小鬼頭,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你皇叔派來的,他們根本就不會買你的面子!”夏侯逸軒已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們不是皇叔派來的,那他們是誰?”龍斌亦是大驚,從這些人出現開始,他就一直認定,肯定是皇叔出爾反爾,想要在半路上將夏侯逸軒他們殺了,如今乍一聽說,這些人並不是他皇叔派來的,他自然是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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