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嬪妹妹怎的唱這般悲涼的曲子,姐姐聽了心裡真有些沉!”嘉妃笑道。
“不錯,外頭雷雨交加,倒是應了景!”皇帝看着魏凝兒,帶着讚許的目光。
魏凝兒笑道:“謝皇上!”
嫺貴妃看着他們有說有笑,心裡堵得慌,隨即站起身來。
“皇上,臣妾有些頭暈,想想回去歇着!”
“姐姐莫不是方纔淋了雨,着涼了!”嘉妃臉上帶着關切之意。
皇帝聞言,微微蹙眉:“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嫺貴妃應了一聲,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娘娘!”暮雲見自家主子出來了,立即迎了上來。
嫺貴妃卻不言不語,徑自往前走去,暮雲怔了怔,這才快步跟上去了。
“娘娘,雨還未停,你等着奴婢!”暮雲心急如焚。
經過這番折騰,嫺貴妃染上了風寒,當她得知她的阿瑪那爾布被打了五十大板後,只剩下半條命時,更是擔憂不已,病的更厲害了。
圍場之中,嘉妃與魏凝兒策馬而行,四周綠草如茵,山花爛漫,美得令人沉醉。
“嫺貴妃這一病倒是不輕!”嘉妃眼中帶着笑意道。
魏凝兒卻微微搖首:“不過是尋常的風寒罷了,有那麼多的太醫伺候着,不久便會痊癒的!”
“本宮倒是盼着她快些好,不然也不知她還要故意霸着皇上多久,整日派奴才去請皇上,妹妹你也是,嫺貴妃一派人來請,你便好言相勸皇上去,換做是本宮,定然不讓皇上去!”嘉妃冷笑道。
魏凝兒淡淡一笑:“姐姐莫要急,妹妹看皇上似乎已失去耐性了,這嫺貴妃的病,只怕是要痊癒了!”
嘉妃聞言,眼中一喜,卻又帶着些許擔憂道:“此番她欲置你我於死地,而我們又讓她的阿瑪受了罪,這樑子已結下了,往後只怕更是不死不休!”
魏凝兒聞言,臉色微變:“她險些害的我們丟了性命,而我們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難不成她還不罷休?”
“妹妹你真是太天真了,在宮中,一旦成了敵人,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嘉妃正是想到了這一層,纔有些害怕。
魏凝兒微微有些動容了,按理說,她與嘉妃此次並未曾趕盡殺絕,不過是稍加懲處罷了,嫺貴妃若真的記恨在心,倒真讓她心寒。
難不成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嗎?
“皇上如今雖不大待見嫺貴妃,但畢竟是身邊的老人了,皇上對她還是有幾分眷顧的,最可怕的便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歷來便偏愛嫺貴妃,比之皇后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是她親自挑選的兒媳婦,哪裡有不喜愛的道理!”嘉妃有些無奈的說道。
“姐姐的意思妹妹懂,那往後我們要小心提防纔是!”魏凝兒有些凝重的點了點頭。
正如魏凝兒所料,皇帝稍稍有些不耐煩了,嫺貴妃的病便痊癒了,過了幾日,狩獵結束後,皇帝便下旨衆人拔營往熱河行宮去了。
到了行宮外頭,魏凝兒剛剛下了馬車,便隨衆人一起給太后與皇后請了安。
“不必多禮了,皇后這些日子可好?”皇帝給太后請了安,便扶起了太后身邊的皇后眼中閃動着柔和的光芒。
“臣妾一切皆好,倒是純貴妃妹妹辛苦了!”皇后笑道。
皇帝這纔看着已然挺着大肚子的純貴妃,笑道:“愛妃辛苦了!”
“臣妾不苦。”純貴妃眼中閃動着淚光,似乎有些感動。
“哀家聽說,嫺貴妃病了,可好些了?”太后卻看着皇帝身後的嫺貴妃,關切的問道。
“啓稟太后娘娘,臣妾不礙事,已經痊癒了!”嫺貴妃微微福身道。
太后卻握着她的手,臉上閃動着慈愛的光芒:“瞧瞧你,臉色這般的不好,還逞強,隨哀家去松鶴齋,哀家讓李太醫再給你瞧瞧!”
見太后帶着嫺貴妃走了,魏凝兒與嘉妃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着凝重之色。
而皇帝,多日未曾見到皇后,此時定然是去皇后住的地兒陪着皇后與公主。
魏凝兒便回了自個的住處。
“小主回來了!”青顏與芷音立即迎了上來。
“近日來可好?”魏凝兒笑着問道。
青顏笑道:“託小主的福,咱們近日來一切皆好,只是日日念着小主呢!”
魏凝兒微微頷首,便讓青顏隨她進屋,獨獨留下了芷音在外頭。
“青顏,這些日子一來,芷音可有哪裡不對勁?”魏凝兒一進屋便低聲問道。
青顏輕輕搖首道:“小主,她這些日子以來倒是很安分,從未離開這裡,整日裡也是和奴婢學規矩,倒是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
“難不成是本宮多心了?”魏凝兒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來請您過去!”冰若進了寢殿恭聲道。
魏凝兒微微有些詫異,皇后娘娘此時不伺候皇上,派人請她去作甚。
去了,魏凝兒才知曉,原來皇帝因近日來在木蘭圍場,有些政事落下了,現如今有要事正與羣臣商議。
“凝兒,你……從那次意外後,便從未侍寢對麼?”皇后笑吟吟的看着魏凝兒。
魏凝兒做夢也不曾想到,皇后會問這個,微微錯愕後,臉上彷彿被火燒一般,通紅一片。
“本宮倒是猜對了,你啊,出宮與皇上獨處數日,在木蘭圍場也有的是機會,怎麼一點進展也沒有!”皇后有些無奈的說道。
魏凝兒不由得低下頭,不敢言語,並不是她沒有機會……而是她不曾想好,也不曾準備侍寢。
“本宮便做主了,今夜你去煙波致爽殿伺候皇上吧!”皇后笑道。
魏凝兒聞言嚇了一跳,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侍寢?今夜。”她的臉上滿是驚惶無措:“娘娘,嬪妾……。”
“凝兒,宮中妃嬪哪個不是天天望欲穿,想得到皇上的寵愛,你已經是嬪,從前的念想也該斷了纔是,想在宮中立足,皇上是你唯一的依仗,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連本宮,也不知還能護着你多久。”皇后看着魏凝兒,沉聲道。
“娘娘,嬪妾並不是不想侍寢,只是事情來得突然,請容嬪妾思慮幾日!”魏凝兒深吸一口氣說道。
皇后看着她,似笑非笑,半響才沉聲道:“你告訴本宮,你打算往後如何在宮中度過餘生?是一輩子被人遺忘在某個角落,連奴才也能欺負你嗎?本宮聽說,這次在木蘭圍場,你與嘉妃險些丟了性命,如今後宮衆人皆知你受皇上的寵愛,即便你不想去爭,可她們會放過你嗎?退一步,興許便是萬丈深淵了!”
“嬪妾明白了!”片刻,魏凝兒才微微頷首。
行宮之中並不同紫禁城,嬪妃侍寢不必除去全身的衣物,由太監擡進皇帝的寢殿,只需自個去便成了。
今夜,因是要侍寢,皇后特意派了初夏前來伺候魏凝兒,一番梳洗打扮後,看着銅鏡中的自個,魏凝兒不禁呆了呆。
原本便細膩白嫩的肌膚在初夏的巧手下更顯得晶瑩剔透,整個人越發的美了,這美中更多了朦朧之意。
一襲青絲很是服帖的垂於腦後,上面只是斜插了一根白玉髮簪,並未如同平日裡那般梳成了小兩把頭,看上去少了三分貴氣,卻多了七分脫俗與嫵媚。
身上的寢衣也與平日裡的不同,一襲輕紗衣罩在外頭,看着極爲飄逸。
“初夏,這是?”魏凝兒有些手足無措,這樣的打扮,她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特別是胸前裸露出來的肌膚,雖然白皙嫩滑,甚爲誘人,她卻怎麼看都覺得難爲情。
“小主,這寢衣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給您準備的!”初夏笑道。
魏凝兒應了一聲,也不說什麼了。
“小主真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一般!”立於一旁的芷音看着魏凝兒,眼裡閃動着異樣的光芒。
“可不是!”初夏笑道。
“時辰不早了,小主,軟轎已經備好了!”冰若進了寢殿,恭聲道。
“姑姑!”魏凝兒握着初夏的手,微微有些緊張,手心不斷有細汗冒出。
“小主莫怕,照奴婢方纔所說便是了!”初夏輕輕拍着她的手,笑道。
魏凝兒微微頷首,深吸一口氣纔出了寢殿,上了軟轎,她並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罷了。
上次,她暈了過去,什麼也不知便糊里糊塗失了清白,可今日……她卻是清醒的。
這些日子以來,她並不是未曾與皇帝同牀共枕,但皇帝最多便是抱着她入睡而已,並無其他,一想到真的要侍寢,她豈能不緊張。
“小主,煙波致爽殿到了!”就在魏凝兒胡思亂想之時,外頭傳來了冰若的聲音。
“這麼快便到了!”魏凝兒微微有些吃驚,竟有些不想出轎子了。
“小主,咱們都走了一刻鐘了,您快下轎吧,讓皇上久等可就不好了!”冰若笑道。
魏凝兒這才下了轎子,往裡頭走去。
“小主!”吳書來見魏凝兒來了,微微有些吃驚,特別是見到她這身打扮時,更是瞪大了眼睛。
“小主您這是?”吳書來深吸一口氣問道。
“公公,咱們小主是奉旨前來侍寢的!”冰若笑道。
“可……皇上今夜並未曾宣小主侍寢啊!”吳書來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