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嘉妃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便覺自個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後一旁倒去,猛地砸在了地上,只因措不及防,右手着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手上傳來,看來是傷到了。
可下一刻,嘉妃便愣住了,她沒有死,她竟然沒有死,她的臉也沒有受傷,那……方纔那隻金錢豹呢?
嘉妃猛地擡起頭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撲來,她看着站立於自個身前的魏凝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此時的魏凝兒,右手的袖子完全破裂了,一滴滴殷紅的血順着她的手指尖往下流,看的嘉妃心驚不已。
嘉妃忍着疼從地上爬了起來,只見魏凝兒身前不遠處正躺着一隻還在垂死掙扎的金錢豹,一隻箭從那金錢豹的胸前穿過,此時金錢豹雖未曾斷氣,卻也活不成了。
“妹妹……。”嘉妃看着魏凝兒,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竟然是……是魏凝兒救了她。
魏凝兒卻不說話,將左手的箭遞給了嘉妃,自個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出來。
“你的手?”嘉妃看着魏凝兒露出來的手臂上面全是血,臉色都白了,顫聲道。
“只不過是被那畜生抓了一把,不礙事,姐姐小心些!”魏凝兒說罷,便全神貫注的看着前面那些已經快要發狂的豹子。
方纔魏凝兒能殺了那爲首的金錢豹,實則是運氣,只因那豹子的目標是嘉妃,才讓魏凝兒鑽了空子。
此時,金錢豹們雖有些發狂了,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因他們之中最爲厲害的那一頭豹子已經被魏凝兒一箭給刺死了,它們有些畏懼了。
可野獸畢竟是野獸,即便畏懼,也畏懼不了多久,待那金錢豹斷氣後,剩下的豹子們狂叫起來,一個個張開了血盆大口對着魏凝兒與嘉妃慢慢圍了上來。
看着方纔離得很遠的光亮已經漸漸靠近,魏凝兒的眼中爆出精光,只需……只需再堅持片刻,便能得救了。
“嘉妃姐姐,全力以赴,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魏凝兒深吸一口氣說道。
“好!”嘉妃渾身都在發抖,但握在手裡的箭卻緊了緊。
“走開,不要過來!”嘉妃猛地將手裡的剪枝往前一刺,那些豹子們有所畏懼,往後退了退。
“姐姐,再堅持一下,皇上他們快到了!”魏凝兒喊道。
嘉妃微微頷首,就在此時,那些豹子卻猛地往前撲來。
“啊……。”兩人均尖叫起來,這麼多的豹子,她們哪裡對付得了,完全是憑空亂舞自己手裡的箭和匕首。
就在此時,一道犀利的破空聲傳來,魏凝兒只聽聞一聲嘶吼,便見一頭躍到空中的豹子猛地砸到了地面上。
而剩餘的豹子們頓時被嚇住了,立即不安的往後退去,金錢豹異常的機敏,比尋常一些野獸們要聰明的多,此時的它們察覺到了危險,頓時有些不安了。
“有人來了!”嘉妃猛地喊道。
魏凝兒聞言望了過去,藉着月光,她也瞧見了一人正騎在馬上飛奔了過來,只是片刻便到了她們身後不遠處,緊接着便見幾道箭影閃動,立即又有幾隻金錢豹中箭倒地。
剩下的金錢豹們興許是嚇壞了,立即往山坡下的小樹林逃竄而去。
來人在魏凝兒與嘉妃前面不遠處下了馬,疾步而來。
“傅恆!”魏凝兒藉着月光看清來人的臉後,猛地一窒,整個人也愣住了。
傅恆頓了頓,才躬身道:“奴才傅恆奉皇上旨意,前來尋兩位娘娘,奴才救駕來遲,兩位娘娘受驚了!”
“大人免禮,多虧大人及時趕到,否則今日本宮與令嬪妹妹定然性命不保!”嘉妃有些激動的說道。
傅恆看着魏凝兒手臂上還淌着血,心中一疼,欲言又止,礙着嘉妃在場,即便他擔心魏凝兒的傷勢,卻也不敢多問。
“妹妹,你手臂上的傷如何了?”此時已然安全了,嘉妃也猛地記起來魏凝兒方纔爲了救她受了傷。
“不礙事!”魏凝兒雖如此說,但卻覺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雖然不曾傷筋動骨,卻也被那金錢豹一爪子抓的皮開肉綻,長長的爪印從小臂內側一直到手掌處,看上去一片猙獰。
嘉妃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道:“快回去給太醫瞧瞧!”
“令嬪娘娘請上馬!”傅恆立即將他的馬牽了上來。
“不必了!”魏凝兒搖搖頭。
嘉妃正欲勸她上馬,卻見皇帝等人已經離她們不遠了,便作罷了。
“受傷了!”皇帝下馬後便直奔魏凝兒面前,看着她手臂上的傷,臉色頓時大變。
“皇上,只是皮外傷,不礙事的!”魏凝兒說到此竟覺得自個有些眩暈,站不住腳。
“小主!”冰若看着受傷的魏凝兒,忍不住掉下淚來。
先前皇帝帶人進入密林尋人後,嫺貴妃便帶着身邊的人也跟來了,冰若與婉清各自擔心她們的小主,便跟在了嫺貴妃身邊。
皇帝見她險些跌倒,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卻小心翼翼的避開她受傷的手臂,急聲道:“來人,快回營!”
魏凝兒靠在皇帝懷裡,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方纔一番驚嚇,此時終於能安心了。
就在此時,嘉妃的叫聲突然在耳邊響起,魏凝兒一擡頭便見一道黑影閃來,電光火之之間,她只覺得皇帝抱着她的手緊了緊,自個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後一轉,那道黑影在她眼中慢慢變大,而她的身前卻是皇帝。
“皇上……。”魏凝兒尖叫一聲。
“皇上……。”衆人也是大驚。
傅恆卻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手起刀落,那金錢豹便被他給砍死了。其餘幾隻也被衆侍衛們給殺了。
“皇上,金錢豹已被誅殺,請皇上移駕回營!”傅恆單膝跪地,恭聲道。
“嗯!”皇帝應了一聲,他見魏凝兒一直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衫,渾身發抖,也不說話,彷彿呆住了一般,柔聲問道:“嚇到了?”
魏凝兒卻不答話,仍舊靜立在那兒。
“怎麼了?是不是手臂太疼了?”皇帝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低聲道。
“不……不是……。”魏凝兒猛的搖頭,眼中閃動着淚光。
“瞧瞧,疼的眼淚都出來了,竟然還嘴硬,你啊……。”皇帝似乎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心疼,他嘆了一聲,隨即抱起她便上了馬。
“好厲害的畜生,竟然躲在暗處,趁着大夥不備出來傷人!”鄂寧看着地上的金錢豹屍體深吸一口氣說道。
傅恆微微頷首道:“方纔我殺了幾頭金錢豹,這些興許是來報仇的,我原以爲它們已經嚇得逃跑了,沒曾想這些畜生竟然如此的記仇!”
“走吧!”鄂寧見皇帝已經策馬離去了,隨即飛身上馬追了上去。
而傅恆卻怔了怔,才上了馬,卻只是緊隨其後,不敢太過靠前,再次見到魏凝兒,他才知,想要忘記從前的一切談何容易,他怕自個上前去,看到與皇帝共乘一騎的魏凝兒,會更加傷神。
自然……方纔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了傅恆的腦子裡,凝兒有危險,若是他,也定然會捨身相護……可……可皇上竟然也能如此,他可是皇帝啊!傅恆心驚不已,卻也明白,他與凝兒之間越來越遠了。
“暮雲,請嘉妃上馬!”嫺貴妃看着仍舊呆立在原處的嘉妃,對身邊的暮雲吩咐道。
嘉妃聞言回過神來,笑道:“不必煩勞暮雲了,婉清,扶本宮上馬!”
“是!”婉清應了一聲,立即將嘉妃扶上馬去。
打從見到嘉妃起,婉清便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見她未曾受傷,終於放下心來。
“嘶……”嘉妃的右手拉着馬繮時,不禁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娘娘您受傷了!”婉清大驚失色。
嫺貴妃見此,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故作擔憂道:“妹妹傷到了哪裡?可嚴重?快些回去讓太醫瞧瞧!”
嘉妃定了定神道:“不礙事,只是方纔不小心扭傷了!”
嫺貴妃嘆了嘆氣道:“你與令嬪遇險,本宮於皇上心憂不已,急急忙忙的便來尋你們,幸好沒有出大事。”
“是啊!”嘉妃若有所思道。
嫺貴妃定了定神,夜裡也看不清嘉妃的神情,隨即低聲道:“只是……皇上心裡眼裡卻只有令嬪,妹妹也受傷了,皇上確不曾看妹妹一眼,當真讓人寒心!”
嘉妃聞言身子微微一僵,隨即便笑道:“姐姐說笑了,令嬪妹妹傷的那般重,皇上在意也是理所應該的!”
嫺貴妃卻冷笑道:“難不成皇上不顧自身安危,在那些畜生撲上來時擋在令嬪身前也是理所應當的?他可是皇上,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誰人擔當得起?這大清的江山可是系與皇上之手啊!”
嘉妃聞言,神情一陣恍惚,拽着馬繮的手緊了緊,手上的痛卻及不上心中的痛半分。
嫺貴妃藉着月光瞧見嘉妃臉上的幽怨,便乘熱打鐵道:“妹妹……皇上可是不顧咱們,也不顧自身安危,卻一心護着那令嬪,照如今這情形下去,往後……只怕是沒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