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想必就是冥界第一獄了。”撒加說着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只見幽暗的大殿裡坐着一個面容白淨卻不乏英武之氣的男人。
那人擡起頭來,說道:“既然來到了我第一獄也就要接受我的審判。坦白從寬,你們生前都犯過哪些罪, 都說給我聽聽吧。”
撒加冷哼一聲, 回答道:“我的確犯過不少罪, 不過早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一罪不二審, 你能拿我怎麼樣?”
迪斯馬斯克笑道:“老大,你理解錯了,他是讓死人來認罪, 我們可都是活着到冥界的,不屬於他的管轄範圍。”
穆想快點找到瞬, 心裡着急, 於是說道:“到了該審判的時候我們絕對不會躲, 只不過現在我們必須過去,你要是阻攔, 我們也只好無禮硬闖了。”
路尼依舊用他平緩的語調說:“我不管你們是活着還是死了之後來到這裡的,我只知道我的職責便是讓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得到合理的審判才能過去。看來你們是不打算坦白從前的罪孽了,要不要我宣讀出來?”路尼說着翻開眼前一本厚厚的大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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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來看看撒加的罪孽……”
撒加沒好氣地說:“我不是告訴你我的罪在陽間已經審判過了嗎?”
路尼沒有管他說的什麼,繼續讀着:“虐待親弟弟,殺死自己的上司奪權篡位, 在職期間以權謀私、貪污公款修建別墅十餘處, 欺騙無數少男的感情……你的罪的確是多啊, 數罪併罰不知道得判多重的刑。我一向喜歡把最重的留在後面, 待會兒再審判你吧。迪斯馬斯克……殺人如麻……”
迪斯馬斯克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吧?連我都要審判?我可是有冥界特許通行證的, 算是這裡的常客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很眼熟?”因爲聽阿布羅狄說起過路尼跟米諾斯419的事, 迪斯馬斯克故意補充道,“對了,有可能你是新人不太清楚,你去問問米諾斯好了,他會給你解釋一切的。”
“這個……”果然是米諾斯的名字有效,連鐵面無私的冥界判官都遲疑了,“好,那就暫且不審判你,若是你的話跟米諾斯大人有半點出入都會加重你的刑罰。我們來看看穆的罪孽吧……”路尼又翻了一頁,忽然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米羅碰了碰穆的胳膊,笑着低聲問道:“穆,難道你的罪多得連他都沒見過?沒看出來啊,平時你可比我們溫和多了,凡事都是能忍則忍,哪怕連撒加這個弒君篡位的傢伙都原諒了,我想象不出來你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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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路尼並沒有宣讀穆的罪狀,而是從桌子底下抱起一大摞書開始狂翻。額頭開始滲出汗滴,隨即順着額角成股流下。
“這是什麼情況?”米羅跟衆人面面相覷。
路尼一直把書反到最後一頁,終於放棄了:“穆的罪狀我沒有辦法說,因爲……我還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路尼的臉有一點紅,似乎是因爲職業水平欠缺而感到尷尬。
“什麼情況啊?告訴我們,大家來出個主意啊。”迪斯馬斯克倒不是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只是很好奇而已。沒想到修羅聽見後狠狠瞪了他一眼,迪斯馬斯克連忙閉嘴。
路尼平定了一下情緒,回答道:“這個……我不能說。我的職責只是宣讀死者生前的罪狀,對於其它情況是要保密的。穆的人生過於複雜,一時無法判定,待我向米諾斯大人稟報之後再告訴你們。”其實路尼很想問穆,你怎麼會有兩個人生?並且其中一個是在未來?可是他的職業操守告訴他堅決不可以問這樣的問題。
這也是爲什麼路尼會爲難,倘若那真的是穆的人生,也就是此時不能制裁他,因爲他在未來還活着。但是路尼有有些糊塗,爲什麼穆在目前爲止的人生經歷簿裡也有未來的片段?這樣的情況真是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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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笑了一下,說道:“你看吧,不是我們不讓你制裁,是你根本沒辦法制裁我們,不如就放我們過去吧。對了,要麼你跟我們一起去?我們正好也打算找你那個米諾斯大人呢。”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撒加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也的確想不出其它辦法了,再說剛纔米諾斯匆匆離開,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總不能跟這些聖鬥士乾耗着啊。
“那……好吧。”路尼從座位上站起來,“你們跟我來……不過我先聲明,如果你們敢對米諾斯大人有任何……”
“哈哈,你還挺護着他的,一夜夫妻百日恩,看來這話真沒說錯啊。”迪斯馬斯克忍不住笑着說了出來。
路尼卻一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說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
“別裝了,你跟米諾斯的事兒我們都知道,放心吧,我們不會向哈迪斯高密的,當然更不會告訴艾亞哥斯了,哈哈哈哈……”
不料路尼竟忽然又癱坐了下去,眼神渙散,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們走吧。我自己本身就是個罪孽深重的人,又如何能夠審判你們?哎,怪只怪我當初一時糊塗,鑄成大錯……”
“什麼錯不錯的?錯過了纔是錯呢!”阿布羅狄安慰地拍了拍路尼的肩膀說道,“其實我看得出來米諾斯真正喜歡的人是你,你爲什麼不爭取自己的幸福呢?”
“什麼?怎麼可能?他跟艾亞哥斯……”路尼沒有說下去,這畢竟是冥界的事情,不想對外人說起,顯得很嚼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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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布羅狄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要勇敢一點嘛,你說說到底是這個職位重要還是你愛的人重要?”
“這……”
“我看得出你是有情有義的人,固然事業是你畢生的追求,可也不能因此而放棄摯愛啊。”
“摯愛?我不知道算不算……”
“你說那一夜之後你是不是還經常回味當時的場景?是不是越回憶越清晰,並沒有半點遺忘?是不是看見米諾斯跟艾亞哥斯在一起的時候心裡酸酸的,又有些痛,彷彿被人揪了一把一樣?是不是……”阿布羅狄問出一大串問題。
路尼不知道怎麼回答,臉變得更紅了。
阿布羅狄把他拉了起來,說道:“一起走吧,去見米諾斯,告訴他你對他的感覺。雖然我們聖鬥士跟冥鬥士勢不兩立,不過我還是很希望看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那好吧,很感謝你,可若是待會兒我們成爲敵人了,我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阿布羅狄撇了撇嘴,說:“你以爲我是希望你下手輕點的嗎?你也太小瞧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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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下面幾獄應該都是空的,因爲冥界三巨頭把大家都召集走了,只有我在這裡留守……哦,不,或許還有琴魔跟奧路菲吧……”路尼臨出門又補充說道。
“奧路菲?”聽見這個名字,所有人一起驚叫起來,“難道是傳說中的聖鬥士?天琴座奧路菲?他已經失蹤很多年,我們都以爲他死了呢。”
路尼回答道:“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一來是我在冥界就職的時間並不長,二來也是沒有很好的朋友,所以這些事情沒有人跟我說起,我聽到的都是隻言片語。據說奧路菲是個琴癡,聽聞冥界有個琴魔琴藝高超,於是寧可自殺也要來冥界跟他鬥一鬥。可是沒想到,就在他自殺的時候領悟了第八感,活着來到冥界了……”